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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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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苒没打算这样回陈家,她仍旧担心何青山给她的是毒药并且不会立时三刻生效而是要暗搓搓等到——何青山没有被桎梏之时。
何青山手无缚鸡之力地被拉到了幽静的,适合孤男寡女约会的树林间小河边。
陈苒问:“你空间里有没有衣服?”
何青山:“没有。”
陈苒:“真没有?”
何青山:“骗你作甚。”
陈苒点点头,二话不说就把何青山的双手双脚固定住开始脱衣服,何青山幽深的眸子盯着陈苒毫不逊色毫不迟疑的动作,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咬牙切齿。
“你现在才三四岁吧?”
陈苒:“六岁了呢。”
陈苒把何青山捆在树后,他只听到扑通扑通的划水声,还有哗啦哗啦掬水冲洗的声音,若是良辰美景,半夜三更,月上柳梢,那定是一场不俗的香艳桥段,可惜他刚闻了一个时辰恶臭,并被脱了衣服,更是捆在树上只能听不能看。
陈苒洗的很快,立马就换上了何青山的衣服,然后把人拉出来,逼着这位仁兄帮她洗衣服,她温和地坐在何青山旁边,与穿越前小时候如出一辙的清纯面容眉眼弯弯:“青山哥哥,洗干净点呢,不然祖母会责怪我的。”
那藤蔓的刺就悬在他脖颈几毫米处,何青山笑得斯文:“好的呢,青梅梅。”
等到何家人发现自家的金疙瘩已经消失了整个下午时,何青山才与陈苒一同回来了,何家祖母疑惑地瞅瞅自家金孙,又瞅瞅隔壁最不受待见的六丫,咦,六丫看着还是那样脏,咋好像有点不一样呢?
她牵着金疙瘩回屋,忍不住摸摸金疙瘩的脑袋:“乖孙儿,你可别与那倒霉催的玩儿,祖母可是给你算过命的,是大富大贵的命格,那家的六丫却是最可怜的,生下来都养不活长大了更是毛病一堆,你俩不一样哈,不能搁一块。”
何青山乖巧地点头,斯文说:“听祖母的。”
陈苒小心翼翼地回到陈家,陈家人呢,老人男人和孙子坐一桌正在吃馍馍加炒鸡蛋,女人们在柴房间。
陈老太撇了撇眼光子:“还晓得回来,怎么不在外头死了得了。”
陈苒默不吭声,唯唯诺诺,好在陈老太一天也累了,没再多说几句,陈苒低头走到柴房,粮食都不够,更别提她有没有那一份,她的娘亲王桂儿看了自家二闺女一眼,手里攥着个不知道啥玩意儿的,偏偏左看右看,两个妯娌都当做没看到六丫自顾自地啃着手里的东西,见桌上还剩一个馍馍,争抢走了。
陈苒没吃到饭,倒是需要洗碗擦地,等夜幕降临,陈苒饿得前胸贴后背,王桂儿经过她,偷偷往她手里塞了一硬邦邦的玩意儿。
她摊开手一看,婴儿拳头大小的馍馍都被攥硬了,发黑,油亮。
何青山半夜在冬天福地里泡灵泉呢,感觉脑门痒兮兮的,他离开洞天福地,一睁眼,熟悉的藤蔓迎风飘扬。
他翻个身想继续睡,藤蔓陡然僵硬无比向他伸来。
黑夜里,何青山的眸子,仿佛笼罩在遍山黑云里,风雨欲来。
他跳过土窗,陈苒正托腮坐在他老何家砍柴用的木头桩子上,见他来了,“何青山,你有没有吃的,我饿死了。”
饿死你清净。
何青山沉着脸,被藤蔓顶着脖子又翻回土窗,掏出俩祖母给他当零嘴的白面馍馍,抛给陈苒。
陈苒十分不嫌弃地三两下啃完,也不道声谢,转身就走。
第二天一早。
陈苒还昏昏欲睡就被挂门口那铃声吵醒,一屋里的姑娘几个全爬了起来,唯独最小的七妹妹嘟囔一句:“吵死了。”翻了个身继续睡。
陈苒跟在大姐后头,先喂鸡喂猪,再劈柴烧火,忙活了足有半个时辰后家里的男人才慢吞吞地走出屋子。
早饭也没啥吃的,面前一碗看不出啥色的粥汤,薄得好像就是层汤。
陈老太专是找刺的,瞧着六丫拿了吃食也没立马喝了去干活,当即摔了筷子脸色不好:“等着不吃要人喂啊,夭寿的懒东西还不赶紧吃了去干活?”
陈苒无辜地抬头:“就这点,我吃不饱。”
话音未落,整张桌上的人都抬起头来,二房几个冷笑地瞅了她一眼,呼噜呼噜喝了粥丢下筷子,快步走了;三房的坐着没动,但都是看戏的表情;唯独大房,她爹,她娘,忧心忡忡,还有大姐眉头紧皱仿佛她说了什么了不得话似的。
她爹抢在陈老太说话前赶忙喊了句:“爱吃不吃,赶紧去干活!”
陈老太却伸手拦住了陈长进,她的表情阴沉得吓人,若陈苒真是个六岁小童,怕是当场都会吓哭了。
陈老太缓缓说道:“六丫,你生来就不是个好福气的,偏偏你还挑三拣四,不打你一顿看来是真对不起我那死去的老头子了。”
陈苒猛然窜进了些许记忆,原来陈苒被生出来前几天,她祖父喝醉酒跌池子里淹死了,从此陈老太视她是丧门星,害的她半路守寡。
陈六丫打小不被喜欢所以活得特小心,特逆来顺受,总想自己是个害人的,就得多干活,多做好事,谁知陈老太还不满足,动辄打骂,还挑唆着整个家里人都把重活给六丫干。
六丫的爹娘又是懦弱无能的,于是陈六丫终于被打了一顿后奄奄一息,陈苒这才从这小身体里醒了过来。
陈苒一个家里宠爱的现代独生女,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可良好的教养让她也懒得和陈老太一个老年人理论,哪怕真理论这人也定是不会听的,霍地她转身就走。
陈老太却不依不饶,一张满是皱纹皲起的脸上填满了仇恨,“老大,把你那好闺女拦住。”
陈苒跑得再快哪有就站门口的陈长进动作快,陈长进沉着脸挡着门,还真不让陈苒出去了,陈苒惊呆了,脱口而出:“你可是我爹!”
陈长进根本没思考:“她还是你奶呢,你对你奶不敬,她削你是该!”
陈苒都快被气笑了,陈老太的棍子稍后就赶到了,门不让出她还不能跑么?顿时屋子里鸡飞狗跳,陈苒经过灵泉洗涤后动作轻盈,还涨了不少力气,就这样东奔西跑的猴似的,陈老太竟都跟不上!
陈老太怒极:“老大家的不知道拦一下?养了俩赔钱货还净恶心人!”
王桂儿讷讷无言,她站旁边根本不知该拦谁,左边是亲闺女,右边是婆婆,她的眼眶都红了,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娘——”
她是想拦婆婆的,亲闺女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不能再打了!
可陈长进却是个愚孝的,见自己的媳妇儿竟然要和娘对着干,顿时怒火上来了:“王桂儿,你这是做什么,是要忤逆娘么!”
王桂儿身心一个颤抖,竟连忙地让了路,低头不再看闺女了。
陈苒是真的对她“爹”无语了,摊上这一家子极品换是个人都会心力交瘁,最后,她不抱希望看了眼自家亲大姐,陈大丫。
陈大丫眼神责备:“快去奶那儿,还要让娘也受罪吗?”
得了,明白了。这陈家是妥妥待不下去了。
陈苒本身就不是真的六丫,对陈家没啥依赖,再说了住哪不是住啊,大不了用武力胁迫隔壁的芝麻包子呗。
眼看陈老太抄起木棍就往她身上砸,陈苒连眼皮子都不带翻一个的往外边跑,三房看戏的还想拦,但他们哪里拦得过昨日喝了灵泉仿佛灌了八百瓶红牛的陈苒?
陈苒跑出屋外呼吸新鲜空气时屋子里还有惊天动地的吼声:“滚出去就别回来!”
谁稀罕嘿!
陈苒打从隔壁屋子经过,芝麻包子还在太阳下午睡,看着是睡着了,但陈苒一出来这包子就掀眼皮怕是啥都听到了。
何青山懒洋洋地跟人打招呼:“哟,又被赶出来了啊。”
陈苒懒得理他,她也不知该上哪儿去,着眼望去,前头靠近山林小河,身体里那些绿莹莹的光芒都有些迫不及待。
于是她就准备往山脚下看看,山脚过路行人挺多,该不会碰上啥大虫吧。
她把人无视,何青山嗤笑一声继续闭眼假寐。
要说陈苒也是穿越过来的,穿越过来的没点波澜曲折的故事发展都不合人品守恒原则。这不,踱着小方步慢悠悠走了挺久,就那条淹死了她酒醉祖父的小河里,有个挣扎的书生。
陈苒很服气,往日跑商的小贩都不少,今儿个空无一人。
一人在岸边,一人在河里,陈苒怎么想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在自个儿面前一点点沉下去吧,她掂量着往回跑喊人还是用藤蔓救人,左看右看没藤蔓,最终跳下去救人。
陈苒会游泳,力气还行,就把人从水里捞出来了,这捞出来一看还挺白净一书生。
她上辈子是颜控,这辈子只要她还是自己,就还是颜控,立马就上手帮人按压胸骨下段心肺复苏,哼哧哼哧几下,小白脸书生那苍白的嘴唇边缘就开始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