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梦空间》参商赋

7、第 7 章

　　这是一个关于黄牛和捕鱼的梦。

　　梦里，我与小时候家里养过的一头黄牛重逢了，我在看到它的一瞬间，就认出了它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我颇感意外而兴奋地摸了摸它的头，它则眨着大眼睛，微微仰起了头，一副任我抚摸的模样，看得出来，它也相当兴奋，重逢毕竟是欢喜的，我与它距上次分别也有十年了罢，算算时间？
　　与黄牛亲昵地“交流”一番之后，我发现黄牛的眼睛不再看向我，而是看向了我身后，我顺着它的视线回身一看，发现我身后有着大片待耕耘的农田，我在心里狠狠地汗了一把——它该不会是要我犁田吧？我再次将目光放到黄牛身上。
　　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女孩子家又怎么会犁田呢？让我弟来还差不多！
　　我这样想着，画面一转，却变成了我拿着捞鱼的工具，站在池塘边上打算捞鱼。我望着水面上挤满的密密麻麻的鱼头和那些微微张开的鱼嘴，不知该从何下手。正当我思考着如何能够一次捕捞最多鱼却不至于吓跑其他鱼时，突然“咚”地一声，有一颗石头落入了水中，立时吓跑了一大片鱼。
　　我不由恼怒地看向身后，却发现岸上没有人，只留下一串“哈哈哈”的大笑声，惊得更多的鱼儿掉头就跑，我急了，正想下手将剩下的鱼捞起来，能捞多少是多少，但突然间我心生一计，于是我快速地从水塘边起身，循着水沟，一路往下游走去，找到了水沟汇入河流之处，打算将捞网固定在这里，然后挖开水塘的决口，打算来个“竭泽而渔”，并不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不料却在我将要捕获成功之时，梦醒了。
　　能梦到捕鱼，我丝毫不觉得意外，毕竟我小时候最爱玩的事之一就是捕鱼，但梦到黄牛却着实让我感到意外。梦中的黄牛是我儿时的玩伴，但早在十年前，它便已经老了，用农村的话说，就是“没用了”，那么，等待着它的命运便是称为牛贩子案俎上的肉。而它也确实遭遇了这样的厄运。
　　当它被牵走时，我得知了等待它的是被宰杀这一消息之后，内心十分地不忍，我不想它承受这样的厄运，它也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它为我们家勤勤恳恳地奉献了自己的一生，默默地为我们耕耘土地，任我们鞭策，任我们呵斥，可是它从来没有任何怨言，现在却因为老了没力气了被我们抛弃，甚至连自己骨肉都要不保，让我于心何忍？它也曾陪伴我度过童年时光，我们一起向着一片茂盛的草地撒欢奔跑，我开心的是找到了这样一片可以听任黄牛“自生自灭”的场所，我可以不用每时每刻都看着它了，我“自由”了；黄牛开心的大抵就是可以放心吃个痛快了吧？于是皆大欢喜，我在草地上躺着闭目养神，它在草地上欢快地大嚼大咽。然而……奈何我只是一个小孩，无法左右它的命运，只能眼睁睁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今它早已去了十年了，而我却突然在相隔十年之久后在梦中与之再次相逢，是冥冥之中它在托梦于我吗？是否会怪我没有尽力挽救它，让它免于厄运呢？我想大概是的。这也是为何我这么多年来坚持不吃牛肉的原因。它是我儿时的玩伴，是辛勤的耕耘者，却在年老体弱、没有利用价值时遭遇了这样的厄运，要我吃牛肉，我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