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香甜可口》宁烛

5、辣

　　楼道口是这一楼层所有班级的途径处，下课时人来人往两人收货了不少注目礼，要是搁他自己早就溜之大吉了，可多了个祁年，事情就变得不太好办。
　　总不能把她丢这，自己出去快活吧。

　　不过程律的耐力算不得好，上课铃刚响这厢就忍不住了。

　　唇线紧抿，黑发些微遮眼，程律环胸，试探性的询问：“祁年，要不要跟我出去？”
　　祁年抬眸，呆呆愣愣的“啊”了一声。

　　他的语气过于自然，以至于祁年好一会才搞清状况，两人现在是在罚站，而他的意思是要逃课。
　　程律有些热切的目光扫过来，她的脸上也开始蒸腾，祁年犹豫不决，去了的话惹怒老师的下场只会是更加凄惨，可是不去又觉得对不起程律。
　　毕竟他被罚她功不可没。

　　看着她皱巴着小脸低头沉思的模样程律身子站直，破天荒的思考自己是不是强人所难了，善解人意的程少爷想了想开口找台阶：“算了，要不…”。
　　“去”。祁年气势不足的开口，心神慌张，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答应之后自己就算是上了程律这条贼船。

　　程律瞠目结舌，显然也没预料到她会答应。毫不留情的笑出了声，由他带头祁年跟在程律身后慢慢的走。
　　一路上祁年紧紧的抠着自己的手，生怕被哪个老师给逮到，幸运的是直到面前出现凹凸不平的墙面，也没遇见一个老师。

　　程律扶着她踩上砖块，祁年晃晃悠悠的扒着墙面，手颤抖的厉害。
　　等祁年爬上去之后，程律踩上砖三下五除二人已经站在墙外了。

　　祁年双腿跨坐在墙的两面，她有些恐高，唇色发白，几乎要哭出来。
　　“下来。”因为背光程律眯起眼睛，仰头看着她祁年，阳光在他发顶撒下一层金光，看不真切。

　　祁年唇角抽搐，双腿条件反射的更加贴近墙面，动都不敢动。
　　程律皱皱眉，突然想到什么皱着眉反问道：“你恐高？”。
　　“嗯”。祁年从鼻音溢出一个单音，低着头紧抠着手指，压根不敢抬眼看他。
　　她不会被嫌弃吧，要是程律不管她怎么办。
　　祁年眼眶泛红吸吸鼻子，嘴唇翕动却什么也没说。

　　被定义成狼心狗肺的程律飞快踩上砖块，好在外面是一个废弃的巷子，下面是堆积很高的废砖。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微凉的天，入手却是潮湿粘腻的。
　　“别怕，慢慢下来。”程律得知她受了惊吓，声音也不自禁放软，难得带了几分温润。

　　祁年紧紧握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伸出脚往下试探，刚打算下来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气急败坏的呼喊：“那边那个女生，你哪个班的，给我站住”。

　　祁年一紧张脚边不稳直接滑到下面，崴伤了脚。程律把她扶起来，掀起她的裤脚看到没事后才松了口气安慰：“别慌，没事”。
　　脚踝很疼，祁年鼻尖开始布满密密麻麻的汗，道了谢之后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回头看着墙面好几眼，生怕老师突然从后面冒出个头来。

　　“快走”。程律意简言赅的压低嗓音，两人匆匆忙忙的离开。

　　等里头老师爬上之后外面早已空空如也，气的伸手狠狠地在墙上砸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之后离开。

　　“这是你第一次逃课吧？”程律出来之后显得异常活跃，在街上四处乱瞥。
　　“嗯。”祁年很小声的应，她现在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她自小一向听话，这是第一次逃课出来，要是被妈妈知道她肯定得挨骂。

　　“我们会不会受罚？”祁年拉了拉他的衣袖，程律此时正被街边捏小糖人的大爷吸引，二话没说就走了过去。
　　见她迟疑还冲她招招手。

　　“这多少钱一个？”程律指着插在小桌子上栩栩如生的小糖人。
　　“五十一个。”大叔头也不抬，手上仍在捏着唐老鸭形状的糖人。

　　程律从兜里掏出一小沓红色毛爷爷，打算抽出一张付钱，祁年急忙伸手制止了他。
　　他的手烫的烧人，祁年飞快的缩回去，有些不好意思，话就说的磕磕绊绊：“这、这个、也就20块钱”。

　　大爷被戳穿，面红耳赤的争辩：“哎，小姑娘，你不知道可别乱说，你看你男朋友这还没说什么呢，我这儿可跟你以往见过的不一样。”
　　直接被误会成情侣的两人面面相觑，祁年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没有刻意去解释，这样反而更会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倒是程律眼神里添了几丝不明显的笑意。

　　“一百我买你两个”。程律付钱，挑了一个阿狸一个桃子。
　　祁年捏着桃子闷闷不乐，程律察觉到她的情绪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祁年很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程律的眼总是神采奕奕的，点缀着星光，让人移不开眼。抿抿唇，她问：“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妈给我弟弟买过的”。急于辩论她搬出家人来提升自己话中的准确度。
　　“噗。”程律突然笑出声，眉眼弯弯，祁年盯着他那张好看的脸有些郁闷，还有些说不出来的丧气。

　　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你尝尝，很甜的。”程律把阿狸塞进嘴里，绵软的糖在口中散开，他微笑，蓦地开口“我相信你。”

　　祁年搞不懂他在想什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知道为什么还要高价买，难道真的是人傻钱多？
　　程律也没解释，一路上看什么都要买，小玩意买了一小袋。

　　祁年没想到看似牛｜逼轰轰的程律也喜欢这个，果然人不可貌相。

　　两人的目的地是两条街拐角处的一个书店，从外面来看，很清雅的装潢，推门而入里面架子上爬满了绿植，空气中混有茉莉花的清香。
　　书店里并没有几个人，柜台上只有个不大的男人趴着睡觉，只露出半个后脑勺。

　　程律走过去敲了敲桌子，男人立刻就睁眼了，他长着一双猫眼，从脸型来看是个娃娃脸，唯独下巴上留着胡须，显得有些违和。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本想破口大骂看到他身后有些娇小的身影诧异的挑挑眉：“你女朋友”？

　　程律笑着摇头：“我同桌。”
　　“大少爷真有雅兴，带着同桌逃课。”男人咋舌，转头对着祁年说，“小妹妹，离他远点，这人是狐狸精转世，专门拐骗无知少女，上当者无数，你可别被他迷惑”。

　　程律笑骂：“尤琛，别跟她乱说。”
　　“行吧，有异性没人性的混蛋，说说，来我这干嘛。”尤琛拄着手臂，一副有事快说，无事就滚的架势。
　　“我想你，这个理由行吗？”程律耸肩。

　　脚踝有什么东西在扒，低头一看是只通体莹白的小奶狗，祁年蹲下身在它身上摸了摸，小狗乖巧的在她手心蹭。
　　“猴屁股，过来。”尤琛叫了一声，小狗撒腿跑到了主人脚下，围在下面转圈。

　　祁年忍不住偷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没说错，哪有人会给自己宠物取这个名字的。

　　“那边有很多书都是书，你随便看”。程律笑着说，祁年点点头进去翻看有没有自己想看的书。

　　见她身影被书架挡住，尤琛压低声音问道：“阿律，什么情况？别找什么借口说是你同桌，你这小子我还不了解吗，快给我说。”
　　尤琛眼神燃烧着熊熊烈火，彰显着一个男人八卦的程度如此人神共愤。

　　程律低着头，摆弄着尤琛放在柜台上的小盆栽，不一会就揪下一片叶子，神情寡淡的说：“她就是我同桌。”
　　“嗷嗷嗷”。看着他手中的叶子，尤琛感觉自己的心突然掉了一块，“不说就不说，你特么动我叶子几个意思。”

　　程律没搭理他，进去找祁年。
　　祁年正坐在最里面的座位上看书，目光专注又温柔。

　　咽了口唾沫，喉结一滚，程律心神微动。
　　“祁年”。

　　“嗯？”祁年迷茫的眨着眼。
　　“回学校吗？”
　　“好啊。”祁年把书放回去，起身乖巧的跟在他后面。

　　两人打车回的学校，这次顾忌着祁年，程律打算大摇大摆直接从学校大门口进去。
　　“有笔吗？”程律问。
　　“没有。”

　　程律去隔壁文具店买了两根笔，从兜里掏出一张空白的请假条，唰唰就签上了名字。
　　看着眼前的铁门时祁年心里是崩溃的，不安的问道：“程律，我们就这么进去吗？”

　　“不然呢。”程律笑笑。
　　门卫看到请假条时面色不变，直接放了行。

　　祁年有些震惊，居然这么轻易地进来了？！
　　这不科学啊，这门卫哪次不是凶的一匹，这次怎么这么异乎寻常。

　　“程律，你在请假条上写了什么？”祁年觉得问题肯定就出在那张请假条上。
　　程律睨她一眼：“我签的名字是年级主任的，我能模仿别人的字迹。”

　　祁年神情复杂，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这个，那万一露馅了呢，那怎么办。
　　祁年依旧有些不安。

　　“放心，今天大门口的监控没开，我写的名字也不是我的。”似乎是看出她的焦虑程律好心开口解释。

　　祁年：“…”
　　看来以往都小看他了，程律并不是单纯的坏学生。
　　可想想也觉得不对，哪有为了逃课专门练习了老师字迹的，程律果然是独一无二的那朵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