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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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霖的愿望实现了。这次，没等他让徐祎帮忙说客，方文便答应了他。
他激动地抱起徐祎转了好几圈——当然，在宿舍。
许知霖拼命亲徐祎的脸颊，亲得徐祎晕头转向，无从回吻。
“小师弟，你要加油了，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
“你不是已经把我追到手了吗？”徐祎笑着反问，“你还想怎么追？嗯？”
“用心追。”
“追不到了。”
“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在我这儿。”
徐祎将许知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感受心脏的跳动，是他对许知霖炽热的爱。
许知霖有想法，徐祎同样有想法，他们都想申请新动作的命名。
许知霖是这么跟徐祎说的：“小师弟，我们现在都是奥运冠军了对不对？”
“嗯。”
“我们的裁判缘也很好，但我们用的那些高难度动作，都是别人命名的。如果我们能有自己的动作命名，是不是锦上添花？”
“嗯……我想想。”
徐祎想了很久，等有头绪了，他就跟许知霖说，然后再跟方文说。
两人的冬训计划就这么成型了——主练新动作，争取命名，同时巩固旧动作。
许知霖除了练新动作，还要练两跳，他一开始以为挺容易的，结果越到后面，发现并非如此。
他要将踺子转体180度前手翻直体前空翻转体720度升级成踺子转体180度前手翻直体前空翻转体900度，但他经常缺度数。
许知霖的度数缺得不多，他大可以通过偷度数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只要在落地前先将身体扭正就可以了。
但他没有这么做。
方文叫许知霖继续练，让他不要急，而许知霖觉得自己已经练了有一段时间了，按常理说应该能练出来了，但现在动作还在海绵堆里。
这个时候，许知霖跑去求助他最爱的小师弟。
徐祎会，方法和技巧他也懂，就是很久没用过这种上板方式。
方文在怀疑徐祎到底能不能将动作做出来，徐祎做踺子180前直900的次数屈指可数，都是做着玩的，落地也是落在海绵堆里的。
徐祎不赶着练别的，准备先练一下，再跟许知霖解释。
对徐祎来说，其实挺简单的，他会做前直900，换了种上板方式，他一样能找到技巧。
徐祎先试了踺子转体180度前手翻直体前空翻转体540度，落地毫无压力，便打算直接再加转360度。
他站在助跑道前，活动了一下脚腕关节，准备开始。
许知霖仔细留意着，徐祎的踏跳很有力，第二腾空的高度也很充足，而后全靠推撑的力度和转速，最后落地很轻松。
徐祎从海绵堆里爬出来，对许知霖说：“师兄，就是这样。”
许知霖还在想要怎么发力，徐祎居然跟他说“就是这样”？
方文觉得徐祎做的这个比许知霖做的要好不少，许知霖的问题在于第二腾空的高度略有不足，落地不宽裕。
方文指着另一个跳马，对徐祎说：“徐祎，你到那边试一下。”
“那边”指的是，落地落在比较软的海绵垫上。
徐祎等了一会儿，等手和脚都完全放松了，才继续。
同样地，徐祎照之前那样助跑、上板、踏跳、第一腾空、推手、第二腾空。
他觉得不对，发力好像有问题。
然后自觉跪地。
方文：“……”
许知霖：“？？？”
徐祎爬起来，摆手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刚刚那个只是热身，下面的才是正式的。”
许知霖更无语了，摔了就摔了，还记着要面子。
他没说穿，看着徐祎走回助跑道前。
徐祎这次明显认真了很多，再次重复这个动作。
许知霖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看漏了什么。
徐祎将踺子180前直900做出来了，落地往后迈了一步。
他问许知霖：“师兄，你看懂了没有？”
许知霖回忆着徐祎的动作，说：“有点感觉，但说不上来。”
徐祎又问：“你要不要试一次？”
方文：“知霖回那边练。”
许知霖回到原来的练习场地，打算再练。
徐祎拿了iPad，帮许知霖录像。许知霖的表情有些疑惑，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他决定让方文和徐祎帮他找出问题在哪里。
从上马到落地，不过几十秒的时间，等许知霖一结束，徐祎就回放动作。
方文看着视频中的许知霖，姿势保持得挺好的，就是落地不好，总是缺那么一点儿。
“徐祎，你慢放。”方文说。
徐祎：“哦。”
方文看出许知霖的问题在哪里了，他说：“知霖，你撑马太慢了，推手推得不好，到后面全靠转速。”
徐祎也说：“师兄，你蹬腿要蹬直啊，快是够快了，感觉力气不够，你腿软？”
许知霖：“……说正经的。”
“我就是说正经的啊。你双脚离板以后，要积极向侧向后摆腿，那样你才能翻转快，不然你高度不够，落地还是缺度数。”
“徐祎说得对。”方文点头道，“所以现在是你的推手和腿的发力，这两点很重要，先练推手吧。”
“好。”许知霖应道。
“慢慢练。记住，左手一撑上马，右手赶紧推马，第二只手撑马后立即推手顶肩，别犹豫。”
“知道了。”
许知霖的效率很高，而且他练的时候非常专注，不受外界干扰，一练就能练半天。
以前许知霖还跟徐祎说，他不喜欢这样练，结果现在，他练着练着就变成徐祎那种练法了。
徐祎练得累了，跟坐在一旁的苏洛文聊天。
苏洛文见许知霖练了很久了，还没有休息的意思，便跟徐祎说：“你不让知霖休息一下？不心疼吗？”
徐祎双肘撑在大腿上，捧着脸道：“我最喜欢认真训练的师兄了，不叫。”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协商还是打赌什么的？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
徐祎鄙视道：“苏师兄，进步是没有止境的。你赶紧琢磨琢磨，怎么才能超过我和师兄，你夸我我可不会请你吃饭。”
“别这样，有没有什么内幕可以提前透露一下？”苏洛文开玩笑道。
徐祎想了想，说：“师兄要练两跳，这算不算？”
苏洛文不知情，惊讶道：“两跳？我以为他只是升级原来那跳，怎么突然练两跳？”
徐祎说：“嗯，先将这跳升级成900，再练前直1080，师兄的计划是5.8加6.0。”
“天呐……太拼了……”苏洛文毫不夸张地说，“知霖会前手翻上板吗？我记得他以前5.2那跳是踺子上板。”
“我不确定，他还没开始练，但他说应该没问题。”
徐祎无条件相信许知霖，就算许知霖不会，方文和徐祎也可以教他，以许知霖的能力，不难练出来。
“现在队里只有你掌握五种上板方式，是吗？”
“嗯。”徐祎点头，视线停留在许知霖身上。
“我很好奇，如果知霖不会，方导也说不出问题在哪里，你知道怎么教？”
“先看回放，然后在脑海里将我的动作和师兄的动作作对比，凭感觉说出来。”
“能行吗？”
“方导能听懂就行，他知道怎么让师兄改。”
苏洛文听着觉得好像不靠谱：“所以你们俩交流动作都是凭经验凭感觉，感觉来感觉去，就学会了？”
徐祎得意地扬着下巴道：“这叫心有灵犀！”
苏洛文打了个手势，说：“行，停止，不要说跟训练无关的事情。”
“苏师兄，你要不要捡回你那两跳，我们几个比试比试？”
“别了，老人家折腾不起，保持现有的状态就好。”
许知霖终于停下来了，靠在墙边休息。
徐祎偷偷绕到他身后，挠了挠他的后背。
许知霖知道是徐祎，说：“干嘛呢？不训练？”
“练啊，你要不要看我练？我刚刚都看了你好久了。”
“来，我看看。”
徐祎跑到蹦床上，打算练新动作。
体操馆内不断有队员和教练在走动，并没有人留意徐祎。徐祎先做了个团三周，落入海绵堆里，他问许知霖：“师兄，这个怎么样？”
“你不是练得挺好的，继续。”
徐祎在蹦床上蹦了很久，许知霖以为他在玩，一时分了神。徐祎自己玩得挺嗨，趁许知霖不留意，又做了个横轴大空翻，结果直接一头扎进海绵堆里了。
“徐祎！”陈敬在不远处大喊，“你刚刚做的那什么？”
许知霖这才看见徐祎从海绵堆里爬出来，还在笑。许知霖说：“小师弟，你干嘛呢？”
“练新动作！看见没有？”
“什么都没看见，就看见你在坑里。”
陈敬已经走过来了，再次问徐祎：“徐祎，你刚刚做的什么？后屈三周吗？”
“对啊陈导，就是屈三周。”
陈敬突然紧张道：“方导呢？你跟他说了吗？”
“说过，他知道，让我练着玩。”
陈敬放心了不少，又叮嘱道：“那就好，别乱来。”
“小师弟，你再做一个？”许知霖说，这家伙越来越坏了，老是喜欢吓他，害他担心。
徐祎刚刚那声“屈三周”一出，引得几个教练驻足观看。
等徐祎真做起来，可以发现他其实只转了两圈半，便头朝下，扎进海绵堆里，但他的翻转速度很快，也明显保留了力量。
说不定真能练出来，有教练心想，或许能争取命名。
“师兄，你来一个？”徐祎朝许知霖勾手道。
许知霖摇头，他很累，练推手推了大半天，现在整个脑子都是跳马。他看着徐祎玩了一会儿，就去练双脚连续跳了。
徐祎在蹦床上，将所有会的自由操动作都练了一遍，又瞎琢磨了几个，越玩越觉得好玩，还顺便想了想以后的成套，想得挺美的，都能甩许知霖半条街了。
许知霖虽说要练两跳，但也不至于埋头跳马不练别的。
没有拿到奥运会单杠冠军，许知霖心里始终有些不服气，又挑了些高难动作出来练，方文都不忍心看了，让陈敬看着他。
陈敬还处于积累教学经验的阶段，方文跟陈敬说，只要看着许知霖、给他做好保护措施就行，不用纠正他的动作，他已经做得很标准了。
许知霖在杠上做飞行动作，陈敬在杠下看得胆战心惊，他发现许知霖是真的不害怕，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怎么想，就喜欢自己练自己的。
许知霖的杠上飞行练得差不多了，让陈敬给他解开保护，他要做下法。
陈敬依然没有放松精神，紧盯着许知霖的一举一动。
许知霖连做了好几个大回环，他的手甫一脱杠，整个身体抛高……
直体后空翻两周转体360、720、1080，还没完！
许知霖的反应很快，知道自己转体度数不足，便立刻侧身扎进海绵堆里，毫发无损。
许知霖没事，陈敬有事，陈敬觉得现在自己的血压在急剧上升。
知霖想做直体后空翻两周转体1440度的单杠下法？比徐祎的后屈三周更疯狂？陈敬缓不过来了，连忙跑去找方文。
方文在指导周嘉朗练双杠，听陈敬一说，他马上走到许知霖面前。
许知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上杠了，没绑保护，重复练着同一个动作——科瓦克斯转体720度。
如果能做成飞行连接，该有多好……许知霖边想着，在做了一个科瓦克斯转体720度后，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接了直体前空翻转体720度。
一个H组难度、一个G组。可惜，许知霖没接上，他的十指刚碰到单杠，立刻就脱手，整个人向前甩了出去。
摔在海绵堆里，半只腿已经伸到海绵堆外了。
方文看到这一幕，气急道：“不行，许知霖，你不能再练了！”
许知霖很自觉地从海绵堆里爬出来，一声不响地看着方文，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和悔改之意。
他的意思非常明显，他就是想那样练，他就是要那样练。
方文在想，到底要怎么办？要不要妥协？还是强硬地要求许知霖改过来？
方文是有私心的，他教过很多队员，许知霖是他带出的第一个奥运冠军、徐祎是第二个，他最喜欢的就是他们俩，所以无论他们俩做什么、甚至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好上了，他都可以纵容。
但他唯独不能纵容许知霖不管自己的伤。
“知霖，你来。”方文朝许知霖招手道。
许知霖走到方文面前，看着他，不说话。
许知霖这个样子，方文见多了，早就习以为常。方文平心静气地问道：“知霖，你一定要这样练吗？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多大的把握？”
“没把握，练到有把握为止。”许知霖坦然道，“就是想练。”
“是想追求更高的难度吗？”
“不是，没人练过，就是想练，而且能拿到更高的连接加分。”（注1）
“知霖，你之前那个成套也很好，非得换掉吗？你的伤刚养好一些，你又要乱来吗？”
许知霖低头沉默了。
方文说中了，许知霖就是觉得自己已经好全了，才敢尝试各种新花样。
他压根没想过旧伤复发会是什么样子。
方文捕捉到许知霖的神色有一丝犹豫，立即就道：“再缓缓，好吗？一步一步来，先练好跳马。”
“嗯。”许知霖轻轻地应了一声。
方文悬着的半颗心放了下来，许知霖难得听进去一回，方文也不指望他能有更大的让步，只能尽量看紧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