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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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军校食堂吃过饭不久，许知霖和徐祎就被姜城叫到房间了。
姜城因为重感冒，所以下午比赛时没进内场，但许知霖和徐祎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
“你们下午怎么回事？”姜城声音沙哑地问道，“火/药味都要上天了。”
徐祎自知理亏，弱弱道：“怪我，突然上难度，刺激师兄。”
姜城一反常态，严肃道：“徐祎，照你这意思，以后凡是你跟知霖同场竞技，你都降难度？”
徐祎慌忙解释：“不，姜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师兄……”
姜城追问：“你什么？知霖什么？你是觉得自己赢不了知霖？还是觉得自己不好意思赢知霖？你想被别人说，你赢不了师兄，是因为你毫无竞争力？”
徐祎低着头，不敢接话。
姜城接着道：“老韩应该没跟你们说，感情归感情，可在赛场上，你们就是竞争对手，有你们这样的吗？哦，徐祎什么也没跟教练说，就在跳马上加难度，知霖见了，也加难度，完了没比好，老韩就给你们操心。你们干脆直接掐死对方得了，省得比个赛都得看对方脸色。”
韩峰吃了饭回来，在走廊上听到姜城的声音，扯着嗓子，说话都不清晰。韩峰开了门，问道：“掐死谁呢？看谁脸色呢？”
“哟，你们俩也在啊。”韩峰踏进房间，便看见许知霖和徐祎，齐齐站在床边，像被罚站一样，垂着脑袋，半句话都不说。
韩峰又走出房间，朝站在走廊另一头的人大喊：“方文，你赶紧过来啊，出大事了！”
韩峰跟方文刚吃完饭，后者打算回房休息，却没想到许知霖和徐祎被姜城叫走了。
“怎么了？”方文走近韩峰的房间，往里一看：“赛后教育，这叫什么大事？”
“弄得跟三司会审一样。”方文嘀咕了句，“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
韩峰拦住方文，说：“别急着回去嘛，听听姜城说什么。该不会是知霖跟徐祎打起来了？”
姜城说：“我倒是想他们打起来。我说老韩，你怎么搞的？跳马比完了也不跟他们说说，要调整好心态，单双杠都没比好，不比难度比失误了？”
韩峰并未觉得自己当时的处理方式不妥当：“我和知霖说，不要急，慢慢改正，还跟徐祎说，控制好情绪。有问题吗？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韩峰看向许知霖和徐祎，示意他们开口。
“是。”许知霖和徐祎异口同声道。
“看来最近的心理教育做得少。”方文说，许知霖和徐祎下午的表现，他也看到了，跟变了样似的，“许知霖，你说，你怎么想的？赛台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
许知霖有些扭捏，马上就被姜城教训了：“说话就说话，扭扭捏捏的干嘛呢？这里没有外人，想说什么就说。”
许知霖只能开口：“我当时是想，前三轮过后，我跟徐祎的分差不大，他跳马用了6.0的，我用5.4，差了0.6……那样的话我双杠和单杠可能要上满难度，如果能把跳马的分差拉一点，后面就不用上那么多难度了……”
“那你跳马分差拉回来了吗？”方文沉声道。
“没有……”许知霖沮丧道。
方文继而转向徐祎：“徐祎，你说，为什么上难度？”
“想、想争金牌……”徐祎不知这样说是对是错，声音都低到没底儿了。
“想赢师兄就说、想拿第一就说，拦着你不让你拿了吗？”方文也开始“开炮”，语气很是严厉。
“没、没、没有。”徐祎被方文说中心事，话都说不利索了。
“说话挺直腰杆，缩头缩脑的干什么？什么时候教你这样了？”方文极少发脾气，可见他这次是真的气恼。
方文还没教训完徐祎，姜城便又开始教训许知霖：“许知霖，不是我说你，还没稳定的动作就别拿出来，你看你……”
许知霖忍不住反驳：“稳定了的，赛台成功了一次。”
姜城瞪着许知霖：“谁跟你说成功了一次就能拿出来的？”
“徐祎以前不也这样……”许知霖不怕死，仍大着胆子反驳。
“我抽死你我……”姜城随手抽起床上的枕头，往许知霖身上砸。
方文怒道：“徐祎的强项是跳马，你是吗？你比了多少次大赛了？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万一脚崴了怎么办？膝盖扭了怎么办？你还要不要继续练了？”
许知霖哑口无言。
“徐祎，还有你！跟你说了多少遍，做动作要干净！干净！扒什么杠？看见你跟知霖最后的分差了吗？0.368！你扒没了多少？0.3！单杠连接断了，没了0.2！许知霖更离谱，直接没了0.5！你们是不是想气死我？”方文怒得额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了，手指直指许知霖。
方文坐到床上，喘着气，打算继续教育二人，手机却在这时响了。
方文按了接听键：“是我……嗯，好，我现在过来。”
“你们自己好好反省。”方文起身，准备离开，“我去开会，讨论亚锦赛名单，明天别再给我瞎搞，不然回去我扔死你们。”
说完，方文怒气冲冲地开门而出。
“知道错在哪里了吗？”姜城的语气软和了些，问许知霖跟徐祎。
“知道。”徐祎马上应道。
“说。”
“心思没摆正，总纠结该不该赢师兄，分了神，动作没做好。”
“还有呢？”
还有？徐祎愣了愣，才道：“在场上跟师兄的气氛太尴尬……”
姜城点头：“知道就好。全锦赛结束了写总结，交给方导，不得少于一万字。”
徐祎惊了：“一万字……”
“怎么？有意见？”
徐祎连忙摆手：“没有。”
“许知霖两万。”姜城冷声道，“手写的交给方导，电子版的发给我。”
姜城吼了这么久，嗓子更哑了，他见该说的都说完了，便道：“行了，都回去，感情有问题自己处理好，训练有问题跟方导说，别再自作主张。”
许知霖和徐祎应下后，便回去了。
正当女子全能决赛进行得如火如荼时，国家队各教练组的教练及几个省的领导在讨论亚锦赛的男队名单。
何光明先发话：“全锦赛前，各位教练给自己的队员报了名，初定名单是这样的：徐祎、严旭彬、沈天麒、周嘉朗、陆远航，替补赵之然。不知大家意见如何？”
陈梓良说：“何导，天麒受伤了，我不建议他参加亚锦赛，比赛太密集会影响他。”
“伤哪儿了？”何光明问道。
陈梓良：“开赛前拉伤了肩膀，下午比自由操的时候压到脚，我想让他先养伤。”
涂宇接话道：“日本队派的是二线，我们这里有徐祎跟旭彬，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张耀问：“但天麒是全能选手，他不比，换谁？或者说，把赵之然换上去了，谁来当替补？”
周明松说：“把之然放正选，让黎昕当替补也是可以的。”
何光明细想了下，觉得可行：“这样也可以，徐祎、严旭彬、赵之然比全能，周嘉朗比自鞍单，陆远航比吊跳双。”
L队的领导听到名单有变，立刻起身拍桌子：“凭什么不让天麒比？陈梓良，你怎么当教练的？天麒好好的，怎么会受伤？你不让天麒比，是什么居心？”
陈梓良不气不恼，好声答道：“我只是从长远角度考虑，下半年还有全运会和世锦赛，需要给天麒多一些时间准备。”
说起世锦赛，L队的领导就来气，沈天麒18年还是正选，19年就变成替补，还是被徐祎这个刚进成年组的小子换掉的，结果居然拿了团体金牌？
L队的领导不依不饶：“那也不行，就应该让天麒多参加比赛、多积累经验，你让他打封闭，一针不行就多打几针，亚洲冠军都没拿过是怎么回事？陈梓良，天麒和元捷都是你教的，凭什么元捷就有机会参加世锦赛，还拿了世界冠军，天麒却连一个小小的亚锦赛都参加不了？你这是厚此薄彼！”
很多领导，向来只管自己的政绩，不管运动员的死活。尤其是像沈天麒这样的，进了国家队多年，却仍然没拿到一个具有说服力的成绩，领导不满和着急，也能理解，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可以无视运动员的身体健康。
“你胡说！”陈梓良气急反驳，“你要是真想天麒出成绩，就不该不顾他的伤病，逼他参赛！”
L队领导大声质问道：“我逼他？你问过他意见了吗？你能代表他吗？陈梓良，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是天麒的主管教练，你就想左右他！你信不信我去投诉你！”
陈梓良指着L队领导大吼：“你去问队医！你问清楚问仔细，天麒到底该不该参赛！我跟你说，天麒在出发前已经打了两针封闭了，你要是想影响他比全运会，那你就坚持让他比，话我都说清楚了！你最好想清楚，天麒可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
四年一届的全运会，历来是各省最看重的，运动员们在全运会上竭尽全力，为的就是得到一个让自己、让教练、让领导都满意的成绩，大家对全运会的重视程度，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L队的领导稍微冷静了些，只不过沈天麒要是无法参赛，L队自然少分一杯羹……他想了又想，松口道：“换人也行，把刘逸明换上去。本来天麒的鞍马跟双杠都是争金点，现在被你这么一搅和……刘逸明也是我们省的，换上去。”
A队的张主任忍不住出声道：“虽然是奥运会鞍马季军，可这也太单项了吧……”
L队的领导说：“张主任，我记得你天天都来观赛，你不可能没看见，刘逸明还比了自由操跟单杠。”
张主任说：“问题是不缺他的自由操跟单杠。”
L队领导理所应当道：“那不简单？把周嘉朗换下来就行。”
“我换你大爷！”S队的领导破口大骂，“刘逸明的自由操跟单杠能有嘉朗好？我拜托你，沈天麒参加过世锦赛、刘逸明参加过奥运会，还跟周嘉朗抢亚锦赛资格？你们丢不丢人？”
L队的领导嘲讽道：“嘿，说到抢，我倒是记起，名单里有个人特别喜欢抢别人的东西，这个人，才该被踢出名单。”
方文心中暗叫不好，怎么每次开会，他都能碰到这种事情？
G队的领导掩嘴笑了笑：“可不是嘛？就该把他换下来，让我们省的黎昕比。”
L队的领导故意跟G队的领导唱双簧：“不就是刚得了全能银牌的徐祎吗？想抢师兄金牌，结果没抢成，啧啧啧……心里指不定多记恨呢。”
“徐祎不能换！”方文态度强硬道，“现在是围绕他来排兵布阵，你们倒是换个比他更好的人选？”
G队领导：“这不还有许知霖呢？再不行，苏洛文也行，还有元捷呢。”
何光明说：“你说的那三人，全部不比。徐祎、严旭彬、沈天麒都是最早确定的，现在沈天麒出了特殊情况，其他两人不能换。”
L队的领导冷笑：“果然是来抢名额呢。”
G队领导：“何导，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是叫我们来商议名单，现在却说徐祎不能换？”
何光明说：“是体操中心的意思，徐祎能保证该有的金牌点，不能换。”
会议室突然陷入一片沉寂。
好厉害的后台……不少人心道，体操中心先来插上一手，看来徐祎是坐稳队内第二人的位置了。
G队本来已有陆远航参加亚锦赛，那领导也只是想多争取一个名额，现在见换人无望，立刻就闭嘴了。
“都没意见了？”何光明看着其他人，问道。
L队的领导再度提出要求：“把沈天麒换成刘逸明，我就没意见。”
何光明并未答应：“我把名单交上去，看中心那边怎么说，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无人再反驳。
散会后，周锋很快得知沈天麒不能参加亚锦赛的消息，气得想砸椅子，被同住的教练及时拉住。
倒是沈天麒反应平平，知道陈梓良是为他好，说了声“谢谢陈导关心”，然后在微信群跟苏洛文他们闲聊。
六人的小群，却罕见地少了两人发言……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