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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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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吧。”傅婉扶着额,觉着有些丢脸,闹了半天,根本就没有生米煮成熟饭,亏她还洋洋得意。
墨尧身子一顿。
不论怎么说,他坏了郡主的清白是真,孤男寡女,衣衫不整。
沉吟片刻,“属下自会向太子秉明,领罪。”
他抬脚打算离开,刚转过身就被傅婉呵斥,“谁准你告诉太子?”
“不是郡主说——”
“本郡主的意思是,你若娶本郡主,就向太子告罪,现下你又不肯娶,说那些作甚?”
傅婉摆摆手,叮嘱他:“别多嘴。”
墨尧低头思索,不告知太子就意味着欺上瞒下,那是他的主子,暗卫的规矩便是不得有任何隐瞒。
“还请郡主恕罪,属下不能欺瞒太子殿下。”他拱手,面带愧色。
傅婉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胆子也大了起来,气冲冲走到他跟前,垫着脚尖用食指推墨尧的脑袋。
她恨恨地说:“你这是榆木脑袋吗?怎么就不会转弯呢?实话秉明了你还焉有命在?这等小事哪有你的命重要?”
这回是真被他气的够呛,傅婉就没见过脑筋这么直的人,好像有一个,蒲闻声。
她想到这层,骂道:“你这脑袋还不如蒲大哥!”
墨尧脸色微暗,蒲大哥又是谁?
他不说话,用沉默表示拒绝。
她实在没法子了,泄气道:“你就当是为了本郡主,你不娶我,我又不愿嫁给太子,你若这样污了我的名声,让本郡主日后怎么嫁人?”
这话说得有理,墨尧心底挣扎了片刻,女子的清白当真是重要的,若是他将今日之事说与太子,以太子的性子恐怕会震怒,一怒之下将此事公诸天下也有可能。
到时郡主便是万夫所指。
想到此,他点头道:“属下会守口如瓶,希望郡主日后莫再开这样的玩笑,下回那人可不一定会保守秘密。”
说完,他转身要走,被拉住手臂,力道不重,墨尧本想甩开,下一刻又软了声:“郡主还有何事?”
傅婉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你如此担心我找下一个人故技重施,是在吃醋?”
“难不成,你爱上本郡主了?”
墨尧睫毛微颤,抬起头来,好似身处一片白茫茫的山野,满目皆无颜色,只有眼前这个小姑娘鲜明又夺目。
她只是在说玩笑话而已,他知道。可依旧忍不住心情微微激荡。
爱这个字,墨尧从未敢想。一来是爱太沉重,拿了便要担负着两个人的责任,二来他这样刀尖上舔血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在不知名的角落,连尸体都无人去寻。
郡主这一句问,将他的心底破了个窟窿,近来的反常都有了原因似的。
以前若有人敢这般设计他,哪怕迫于太子的命令不能杀,也绝不会再和颜悦色。
他脸色忽而褪得苍白,心底发冷。
“没有。”他说。
不是爱,约摸只是一时情难自已,是冲动所致。
傅婉对这个原因毫不意外,若他点头那才是见鬼了呢。背叛一个人容易,爱上一个人,难得很。
墨尧走出屋子,回首将门关上,刚抬眸,就看见两位姑娘站在面前,像是在等他。
一位是面无表情的春喜,另一位是红着眼睛却恶狠狠瞪着他的桃杏。
“在等我?”
春喜点头,转身往外走,“出去说。”
桃杏又狠狠地瞪他一眼,才跟上春喜,噘着嘴走了。
墨尧只好跟上去,自从来到盛安郡主身边后,尽是些无妄之灾。他原本不信命,如今却想着去找人算算了,郡主是否和他八字犯冲。
来到一处无人的院子,前面两位姑娘先停下,墨尧也止了步。
平常最爱说话的桃杏这回没开口,只是凶巴巴的看着墨尧。春喜上下打量他一番,才问出心底的疑惑。
“叨扰墨公子片刻,奴婢是想问问,郡主方才叫墨公子进去,发生了何事?”
郡主半月未出门,更不曾召见过谁,偏偏今日主动见墨尧,实在奇怪。
墨尧身子僵住,想到温香软玉在怀,想到郡主半解衣衫,靠在他胸前。
女子香气若隐若现,他猛的停下回忆,鼻尖已经渗出汗。
眼前两人还在等话,他心中萧索,“郡主命我给太子带些话。”
这答案是十分巧妙的,郡主召见他是为了太子,反而合理,再加之郡主从太子府回来后先是哭得梨花带雨,而后又大发雷霆,再是闭门不出,这样说来,便会让人不由得与太子那次的争吵联系到一起。
果然,春喜蹙眉思索片刻,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便让他走了。
不过半晌,郡主已然踏出了无忧阁。
府里欢喜得不得了,尤其是桃杏最为明显,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过奇怪的是,以往郡主虽然不当回事,却会听着,偶尔她说得不对了还教训她几句,如今她刚多说几句话,就被郡主用糕点塞住了嘴巴。
然后便是那句今日她都要听腻了的话:“少说几句吧,祸从口出。”
桃杏不高兴的蔫吧了脑袋,闷闷不乐,却还是将郡主的话听了进去。
傅婉终于得了空喘气,这感觉不错,一切都还没发生,一切都还有机会。
上辈子她被押入大牢前,满堂宾客,入目皆是喜庆的红,太子樊俞安从忽而松开了抓着红绳那头的手,他转身,从怀中掏出一纸休书。
宾客哗然,而后寂静下来,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做出头鸟。
太子妃,与他人有私通,欺上瞒下,是为欺君之罪,非太子妃的适宜人选,今日,休之。
傅婉震惊的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
他说爱她,不顾一切也要娶她为妻。
他说她是他第一眼见就决定要娶的姑娘。
全都是一场笑话。
爹在战场亡故,她大婚之日被休弃,哪有这样巧合的意外呢。
皇室,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什么都没说,意外的平静,从太子府走出去,用了好似一生的光景,如此漫长。
周围有人指指点点,桃杏恼怒,回了嘴,被人打了几十个巴掌,脸都肿了。
入狱后,桃杏高烧不退,傅婉求狱卒请大夫,根本没人应,上面吩咐过了,给她一个教训。
什么是绝望,盛安郡主短暂的一生,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开始,一步一步,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