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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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面色阴沉的思虑了片刻，随后摆手道：“国师，你可有方法找出那真凶？”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人胆大包天，妄想直接越过朕操作太子的位置！
“有是有。”方清云弯腰做辑道：“但皇上请给臣一道免死令，臣施法之后，真凶恐有性命之忧。”
皇帝浑黄的眸子盯着方清云垂下的发旋许久，随后哑笑着拍手道：“这才是朕的国师，好，朕就给你这个免死令！无论你纠察出的真凶身份为何，朕都不会追责于你！”
方清云笑着应下，随后自袖中捏出几张反噬符咒，将要燃烧——
“皇上，万万不可！”
宁崆此时忽的站了出来，振振有词道：“此人忽的出现，就宣称自己是已死的国师，万一他是个假冒的，为的只是与大殿上光明正大的害人而不受罚呢？”
保根生此时也站了出来，高举朝笏，嘴巴刚张开：“皇——”
“让他找！！！”
皇帝怒极，把手边的东西砸下了台阶，狠狠道。
“这个天下到底谁是皇帝，到底听谁的！”皇帝红着眼看了一圈底下垂着头不敢作声的一群朝臣，心下前所未有的疲惫。
当初受宁崆的威胁，错杀了自己心爱的女子，现在又冒出一个不知名的歹人暗害他的小九，他这个皇帝把天下社稷治理的海清河晏了，但却没有治理好后宫没有保护好亲人，他悔啊！
见皇帝如此动怒，殿内霎时安静的只剩众人的呼吸声，国师冷漠的瞥了眼急的额头冒汗的保根生，随后上前道：“皇上，那么微臣就行动了。”
皇帝无力的摆摆手，吃力的闭着眼跌坐回龙椅。
随着方清云的每一步动作，宁崆的心也被紧紧提到了嗓子眼。
他是非常清楚自己女儿宁琼琼的每一步安排的，故而也知道那只九足蛊的母蛊就养在她的身上。
当初宁崆也是劝过自己的女儿，叫她换个人养育母蛊，不要自己上阵，如果出了危险怎么办。但女儿不听他的，说什么不放心外人办事，且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差池那可都是要性命的，故而宁崆也就同意了。
可他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原本就该中毒身亡的国师竟然被太子找了出来，甚至还找来了神医谷谷主相助，这运气真的何止是逆天啊！
宁崆急的险些咬碎自己的一口老牙，他焦急的看着方清云的动作，只祈祷中间可以出点什么纰漏，让这个驱蛊仪式可以失败。
感受到宁崆的恶毒视线，方清云丝毫不做理会，照样行云流水的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他捏着那三张反噬符，闭眼默念咒语，伴随着他清冷的嗓音，那三张黄色底子写了朱砂红符文的符咒便慢慢飘了起来，旋转交会着升到了半空。
随着咒语约念约快，那符咒旋转的也越快，直到形成了一小股旋风，吹的附近几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半柱香后，方清云轻轻吐出最后一个咒语音节，睁开眼，眸中隐有银芒闪过。
那三张旋转的符咒猛的碰撞在了一起，忽的自己就燃烧起来，黄色符纸在半空中燃烧殆尽，没有飘下一丝丝的灰。
而自半空中那一小团明亮的火焰中，竟是扭出了一排细小的红色细线，众人定睛细细看去，赫然发现这细线的形状就是先前符咒中用朱砂书写的咒文！
那朱红的咒文自火焰中烧炼过片刻后，颜色变的更加饱满鲜红了，随后在众人的目送下，不急不缓的一旋身，飘出了金銮殿。
看着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红线飘走，皇帝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大吼道：“还不快去追！！朕倒要看看是谁霍乱朝政这么些年！！！”
一排侍卫太监得到命令，立刻四肢发力，紧紧的跟上那红线出了殿门。
场内再次恢复寂静，只剩皇帝喘着粗气的声音。
旁边的小太监见皇帝有些喘不上气的样子，立刻附身到皇帝耳朵边询问需不需要休息片刻，皇帝摇摇手，表示不用。
戚勤看了眼面色平静的有些可怕的秦耀，又看了眼面色瞬间苍老很多的秦襄，抿了抿唇，小步到楚夜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楚夜面露怪异的也看了眼秦耀，随后一言不发的从衣襟处掏了掏，掏出一只小玉葫芦交给戚勤。
戚勤朝楚夜甜甜的笑了一下，随后捏着玉葫芦，在没有诏令的情况下直直走向皇帝。
两旁的带刀侍卫见这个小孩竟是走了上来，唰的把刀抽出，交叉防御在皇帝面前，面露警戒。
戚勤就被拦在了刀外，不过他也不慌，就这么直直的有些无辜的看着秦襄，扬了扬手中的玉葫芦。
皇帝定定的看着戚勤，见小孩眸光清澈毫无躲避，且手中的那只玉葫芦也是从神医的手中给出去的，随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放他进来。”
侍卫收回刀，面色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终归是听命于皇帝，站回了原位。
戚勤笑了一下，两个小酒窝出现在雪白可爱的脸上，看的皇帝心头一软。
当初小九也是这么对自己笑的，但自从处他母亲死后，小九就对自己疏远了许多，父子俩总是不咸不淡的相处。
他可真怀念那时候啊，每每下朝后杨灵总会体贴的给自己煲了当季的羹汤，而年幼的小九也是仰着脑袋抱着自己的腿，笑嘻嘻嫩生生的唤着“父皇父皇”。当时拥有的时候不觉得，但一当失去了，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多么宝贵的东西，也是自己这辈子都难以找回的。
“你是？”秦襄放柔了声音，想让自己看上去可亲一点，别吓到小孩子。
“见过皇上，我是太子的书童，名叫戚勤。”戚勤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秦襄。
站在底下的秦耀见两人在龙台上的互动，微微蹙眉，这是在干什么？
皇帝也老了，正是到了喜欢享受子孙绕膝的年龄，见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团子凑到跟前，也就没有在意戚勤用的自称是“我”而不是“草民”。
一边的侍卫皱眉，刚想出声提醒，却被小太监拉住了袖子，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小太监用表情跟他交流：你是傻子吗，没见皇上喜欢这小团子吗！你现在上去就是找打。
侍卫翻白眼，不做理会。
小太监磨牙，恨恨的想着，早知刚刚就不提醒了，叫皇帝骂一骂你也好！
皇帝并不知道身后两人的暗波汹涌，他对着戚勤招了招手：“来，到朕身边来。”
听见这话，秦耀耳朵动了动，面色有些不满，但始终控制着没有上前一把把小孩抢回来的冲动。
戚勤哒哒哒的走到皇帝脚边，歪了歪头，将手中的玉葫芦递给皇帝，道：“这是太子吩咐楚叔叔做的丹药，有强身健体固本精元的功效，一天早晚各服用一粒哦！”
秦襄乐一听是小九叫楚神医做的丹药，当下就呵呵的伸手接过玉葫芦，也并没有任何的怀疑，“还真是叫小九费心了。”
戚勤见状，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皇帝还是很喜欢秦耀的，那离间两人关系的看来就是底下那群牛鬼蛇神了。
他扭头，眸中冰冷的光芒爆射，盯着保根生等人片刻，宁崆瞳孔猛的一缩，心下大叹不好，这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眼神，看来这书童也不是个善茬！说不定他才是隐藏实力最深的那个！
78拍手：恭喜你终于答对一题，没有奖励，嘻嘻。
皇帝拉着戚勤聊了许多关于秦耀近几年生活的话题，戚勤扬着一张纯真的小脸，嘴里瞎鸡掰编，硬生生把秦耀编成了一个忍辱负重、心思清明，因受人迫害而被放逐，但心底却心心念念着自己父皇及江山社稷的光明形象，把皇帝压心底的大老虎狠狠的给按摩舒服了，在塑造秦耀形象的同时，还不忘拍皇帝马屁，叫皇帝抚掌叫好，甚至都想把小孩留下来不还给秦耀了。
就在两人一来一回聊的畅快时，几个太监自殿外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跪下，焦急道：“禀报皇上，奴才随着那红线前往了宁贵妃的住处，却被门口巡逻的侍卫拦住了，过了约一炷香，里面传来宫女的哭喊声，貌似、貌似是宁贵妃，薨逝了！”
“什么！！”皇帝猛的站起身，大惊失色。
怎么会，怎么会！凶手怎么会是陪伴自己多年，与死去的杨灵姐妹相称的宁琼琼！！
他怀疑过很多人，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母后按下杀手，但唯独没有怀疑过会是她。
“琼琼，琼琼啊！！”听见太监的禀报，宁崆直接跪了下来，哀声痛哭，泪如泉涌，“我的琼琼那么乖，那么贴心，怎么会是那等狠心的蛇蝎毒妇！定是你这假国师杀了我的女儿！！”宁崆说着，竟是直径冲向了方清云，伸手打算掐他脖子。
但他根本没有来得及碰到方清云的衣角一下，就被一阵凭空出现的紫色电花击飞。
宁崆被击出好几米远，直接撞到了大柱上，只听见嘎啦一声，随后他缓缓贴着柱子滑下，口喷鲜血。
“你，肯定是你……”宁崆被电了之后又被撞了，还清醒着，他竟是非常的有精神，慢慢爬了起来，伸手指着方清云，浑浊的眼中爆射出仇恨的光芒，仿佛是认定了方清云才是最作恶多端的大魔头。
皇帝也是慌了手脚，要说自己与宁琼琼真的没有感情吗？也不尽然，毕竟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对方对自己也都是尽善尽美的，从不争风吃醋，故而皇帝也乐意宠她。
但如果说九足蛊的母蛊就是宁琼琼养的，这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皇帝将怀疑的目光落在了傲然站立的方清云身上，“国师，朕确实给你下过免死令，但，宁贵妃一直在后宫安分守己，从不插手这等肮脏事，你会不会弄错了？”
方清云淡淡的摇摇头，“绝不可能出错，这符纸中的符咒就是取自太子身上子蛊气味制成的，这符锁只会追击有同样气味的母蛊，不会伤及他人。”
“这……”皇帝一下子犯难了，与此同时，秦耀又上前一步，开口道：“父皇，您方才说，宁贵妃在后宫安分守己，从不插手肮脏事，对吗？”
“是啊。”皇帝奇怪的点点头，不解的看着太子。
秦耀忽的笑了，他从胸襟出掏出一沓文书，意思需要上奏，一边的太监会意，立刻上来要取走上俸，却不料有一个更快的小身影哒哒哒的跑了下来，赶在太监前面拿到了文书，又哒哒哒的跑了回去，双手递交给皇帝。
皇帝瞧了眼活泼的团子，也没说什么，开始低头阅读文书。
秦襄的脸色随着翻阅文书的次数越黑，到最后脸色黑的像是铁锅底的煤炭，猛的将文书拍在御案上，低喝道：“荒唐！！”
随后，他又猝然抬头，昏黄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秦耀，眉头紧锁，声音都沙哑了不少，他问道：“太子，你可能确定，这份文书的真实性？”
“确凿无比。”秦耀抱拳弯腰。
“好，好一个宁琼琼，好一个宁家！！你们这些年诓骗朕诓的好惨啊！！”秦襄气的爆吼道，脸霎时涨成了猪肝色，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还是戚勤指挥小太监将人的背挺直又喂了一颗玉葫芦里的丹药，才顺畅了许多。
皇帝面色略有虚弱，但声音却比刚才坚韧了许多，他摆手，示意小太监将这份文书发放下去给百官传阅。
宁崆从柱子下方爬起来后就站在左侧，而小太监却从右侧发放文书，一个个从前往后轮，也就是说，宁崆要到最后一个才能阅到这文极有可能要他命的文书。
大臣们急速的阅读完文书，随后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宁崆的眼神中，有幸灾乐祸，有怜悯，有鄙夷，而这些情绪都表达出这份文书是非常不利于他的。
今日朝堂上的人很多，一个个传阅着实花费了许多时间，宁崆等的异常焦急，额头豆大的汗疯狂掉落，他也顾不及擦汗，就这么一个个盯着文书传阅的官员，望眼欲穿。
这较长的传阅时间，也正好给皇帝一个喘息的机会，他瘫在龙椅上，看着底下垂眸的秦耀，心下感慨万千，这辈子他欠他们母女俩的，算是还不清了。
戚勤给皇帝吃了一颗保心丸也是有用意的，不然现在就支撑不住，等会金龙大叔出场，不得真的昏过去啊。
约莫小半刻钟，文书才传阅到倒数第二位文臣那里，宁崆焦急的等着，随后等文臣阅读完，便立刻伸手，把文书抢了过来，快速但又仔细的阅读着，他越往下看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几页他直接不看了，噗通的跪下，大声喊冤：“皇上明鉴，这些定是太子为了针对宁家制作的虚假文书！！都是假的！”
皇帝嗤笑一声，问道：“各位爱卿，方才你们也阅读过这份文书了，各部门快速合计一下，国库每年的收入支出与这本册子的数字是否吻合，另外再派人去宁家书房里找那个暗格，把里面的册子全部带来。”
“是。”几位文臣领命，立刻带着文书下去合计。
秦耀拿出的那本，正是集齐了宁琼琼买凶杀人、宁崆偷取国库银两制造假账、宁家给各大家族及民间商人打的白条记录、宁家家族截取赈灾，及部队的劫下的军饷数量的总计。最重要的，还是道出宁家的书房于何处有一个暗格，暗格中有本册子记录的更详细，甚至记录了购买九足蛊花费的银两。
好，真是好一个宁家，好一个肱股之臣啊！皇帝自嘲一笑，今日若不是小九伸冤，这天下迟早就要改姓宁了！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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