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庄周梦蝶》爱吃团子的猫

10、第 10 章

　　  说实话，拜访惠子的家总是会让人有种不自觉的连呼吸都忍不住要小心翼翼的感觉。明明都是些很普通的居家的装饰，但是一个个的都整整齐齐一尘不染，桌上会摆放新鲜的花束，窗边会有郁郁葱葱的盆栽，木质一般但是精巧的书架或是立在墙角，或是挂在墙上，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连转角都会有小巧的手工风铃，硬生生的把一个低贱的忍者居住的住所，布置得仿佛踏进某位风雅依旧的没落贵族的书房。
　　  就连粗糙的茶杯和劣质的茶叶，都在行云流水的沏茶手法下，恍恍惚惚仿佛坐在贵人的坐下。
　　  就是火核这个在族会上都能大呼小叫毁气氛的二愣子，这种时候都愣是眼神都不敢乱飘，只敢规规矩矩的在榻榻米上跪坐着。

　　  斑鄙视这个关键时刻就怂到飞起的二货，于是他稍微的挪了挪都快压麻了的小腿，硬着头皮开始想话题。
　　  ……这种场合下说什么？说说邻里八卦？？还是谈任务？？
　　  顿了好一会儿，斑才面无表情的抿了口茶，道:
　　  “好茶。”

　　  看似稳如老狗，其实慌的一比。

　　  不过好算是开了个头，惠子就顺势的聊了一会儿茶道，然而问题来了。
　　  斑压根儿不懂茶道。

　　  所以她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轻轻的放下茶杯，道:“斑大人，昨天战场上，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出手，所以这次应该是我登门道谢才对。”
　　  “这样的不周之待，还请见谅才是——那么斑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眼见着他要是再不进入主题，惠子就要逐客了，斑才总算是说道:“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惠子最近状态似乎不太好，发生了什么吗？”
　　  ……好吧，不是最近，惠子的状态其实根本就没好过。

　　  这样的问题当然不可能问出些什么，所以惠子仍旧是温和有礼的说道:“斑大人真是说笑了，没有什么发生呐。”
　　  “我很好，昨天只是不小心分心了一下，没事的——”

　　  然而这样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斑没由的感到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些什么，只觉得这样的话比族里其他女人没好气的骂他多管闲事还要刺耳，于是他不由的拔高了音量:“不小心？你不小心了多少次了？！你自己数数看这到底是第几次差点丢了性命只是因为在“分心”了？！”
　　  “宇智波惠子，你想死吗？！”

　　  女孩突然的沉默了，沉默到没有任何的动作和表情，死寂蔓延开来的时候终于让热血上脑的斑冷静下来，有些尴尬的同时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他想，他只是失去过母亲和几个兄弟，那时候就已经痛苦到仿佛天都塌下来，那么像惠子这样父母双亡而又经历了兄长的离世，想必是天大的打击。这样的痛苦他还未曾体会过，但或许真的足够让坚强如惠子都不由自主的去寻死呢？
　　  ……但是怎么行呢，逝者已逝，生者自然要更坚强的活下去才行。
　　  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惠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人不可能永远活在过去。你还有我们，你还有整个家族，大家都在关心你爱着你，不希望你就这样抑郁下去呐。”
　　  “我们全部都是你的亲人呐。”

　　  如果不是效果不咋的，火核简直想给斑这通突然情商爆棚的话语鼓掌。

　　  虽然不知道自己刚才又说错了什么，但是斑明显觉得绝对是起了反效果，因为惠子只是顿了顿，就又露出那种公式化的微笑。
　　  该死的疏离而且碍眼的笑，比没有表情都难看，而且斑打赌惠子接下来脱口而出的称为肯定又是那声“斑大人”——他从来没有哪一次这么讨厌别人用敬语称呼他！
　　  惠子这个女人真是比柱间还要有本事，起码柱间能让他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惠子是让他连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就无端的烦躁！
　　  所以他在惠子开口前就打断她的话:“别叫我斑大人了！”
　　  对方似乎愣住了，在她反应过来即将开口的时候，斑一把揪起她的衣领:“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唧唧歪歪的矫情个什么鬼，说实在的感情这种东西说不定就是你告诉我了我也不会懂的，但是我想说，假如失去了什么就去抢回来，没有机会就去创造机会，没有办法就去想办法，你特么的试都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惠子罕见的皱了眉头，经过训练的忍者即使是不擅长战斗，也足够她一下子拍开斑的手。

　　  她后退两步，或许是第一次这么凑近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即使对方的话语是因陀罗绝对不可能有的粗鄙，她也一下子的魔怔了一般的仪态尽失，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散开的松散的发丝披下来一小半，面无表情的看着斑:
　　“酒吞死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想的？！”
　　  宇智波酒吞，是斑的弟弟，泉奈的兄长，也是斑最近才死去的亲人。
　　  这话还真是够狠的，直接往伤口上捅刀子，狠得火核都觉得要遭。

　　  然而斑却只是愣了愣，随即有些迟疑的，似乎一边说一边在组织语言的说道: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是说——好吧，传说真是有太多的说法了，有人说死去的人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还有人说死去的人终有一天会重新回到人间，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等下去总有再见面的机会的吧。”
　　  “或者说，惠子，你看这个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比如说……呃……比如说鬼之国的巫女相传还能沟通阴阳两界，比如说从水之国一直往东的话就可以到世界的尽头生死的边缘，所以说，或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仍旧存在的什么东西对不对？”
　　  说到后面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颠三倒四的只是在费力的表达着，口才方面，他的确是不太擅长。
　　  但是惠子却突然笑了。

　　  先是表情一片空白，然后突然的大笑起来，笑得比族里那些动不动问候别人祖宗的女人还要仪态尽失，疯了似的跪在地上笑，笑得泪水模糊掉红色的眼影。
　　  然后他很快发现惠子根本没有画眼影，她脸上血红色的东西，是眼眶里的血水。
　　  她开眼了，三勾玉。

　　  火核和他全都被吓懵了，是的，两个在战场上能面不改色的边吐血边捅敌人刀子的忍者，居然被吓懵了。
　　  事后两人一致认为是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大笑三声就开眼，还一上来就是三勾玉所以懵了。和从来没见过这么失态的惠子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

　　  面面向觎了好一会儿，火核才愣愣的反应过来，想都没想的一通幻术劈头盖脸往斑身上砸，幻术里大嚷着卧槽老大你女朋友疯了？
　　  ……你踏马才疯了！
　　  斑回了上面那句就撕了这个幻术，然后才想起来他应该反驳一下惠子不是他女朋友。
　　  ……算了，其实有这个女朋友也不错。
　　  上面那句话鬼知道是怎么冒出来，而斑也没心情想这些，他上前给笑岔气的惠子顺顺气，问道你笑什么？
　　  惠子捂着笑疼了的肚子，顿了顿，说斑大人说实话，您该多看点书了。
　　  ……？？
　　  斑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惠子的话题是怎么跳的，所以他问道:忍者又不能读书做官，看书干什么？
　　  然后惠子就抱了一大摞的书硬塞给他，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多看看书，起码当有人拿海的那头是世界的尽头，或者月亮能让全世界的人做梦忽悠你的时候，你能反驳他说世界是圆的没有边界月亮一次也只能照一半。
　　  ……？？？？
　　  然后斑就稀里糊涂的抱着一大摞的书被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惠子送出了家门，完全不知道惠子是在讽刺他见识太少还是仅仅是在反驳他之前的话，那后半段又是什么鬼？关月亮什么事？
　　  他只觉得女人心果然海底针，而像惠子这样奇葩的女人，思路更是奇葩中的奇葩——嘶，这想法怎么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