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逆光逆时溯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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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日后，孤鹜玥耀时代，７２１７年末。
“国师，到了。”
城外几近荒芜的土地上，驻扎着数十万的将士，声声低喝带着狠戾，锋芒的兵器在正阳的照耀下反射出炫目的光芒，令人心驰神往。
季松儒同前来迎接的人交谈几句，四人绕过正在训练的将士，朝城内走去。
驻扎地离得并不远，莫约一炷香后，才算到达。
带头的人紧张地把满是汗水的手心在衣摆上擦了擦，道：“那几人被押在牢里，尚有一段距离。”
季松儒了然，“辛苦了，我带国师去吧。”
那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这才离去。
“国师，随季某来便是。”
季松儒招手，立刻有两名狱卒跟来。
随着监牢的深入，光线越来越暗，也越来越压抑。
见到季松儒，或者说是他身后狱卒身上的钥匙后，纷纷激动地扑了过去，倘若不是栏杆拦着，他们恨不得拉着季松儒这位看上去颇有权势的人不让他走。
“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
“大人明鉴啊！放草民出去吧！”
“草民什么都没干，求大人重审！”
明锋的神情冷冷的，自动忽视了这群人。天机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跟紧明锋，一声声哭喊让他缩了缩脖子。
“就是他们。”
明锋看了眼缩在角落的几人，道：“分开关押。”
那名狱卒颇有眼色，立刻找同伴将这几个分散到不同的牢房。
“怎么抓来的？”鬼鬼祟祟，形迹可疑，若是以此为由，无法服众，而且，“只是怀疑不是吗？”
季松儒回答道：“我们对外说是逃犯，将择日押回皇城审查。国师说是怀疑，可若这怀疑成为必然呢？”
明锋看着他，道：“季将军不觉得可疑吗？太可疑了，简直就是生怕别人不怀疑他们一样。季将军对于这一点，究竟是知情，还是知情却不说呢……”明锋的语气带上了一点诡谲。
季松儒惊出一身冷汗，强笑道：“如今落、耀、玥三国交战，乔国对于外来的可疑之人不可不防。”
明锋显然不在意他的回答，径自说道：“我记得圣上说过，这几人由我处置，不知可否作数？”
“自然作数。”
明锋顺手指了个刚被狱卒拖出来的人，“他，带出来审。”
昏暗的刑堂只留下了几根蜡烛用来照明，明锋弯腰，一手覆上那人的眼，眸中闪过了一点异样。“你是何人？”
“不知。”
“何人指使？”
“主子。”
“所为何事？”
“为饵，迷惑。”
“师尊，他为什么不知道自己是谁？”
“要么迷失了自我，要么……”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天机乖巧地没有追问下去。
要么，他从未把自己当人看过。
“杀了吧。”明锋迈步走出，对守在一旁的狱卒吩咐着。
这青年当真是冷心冷情。狱卒心中暗道，默默将这几人处理掉。
“松荣亲启：
国师已觉异样，务必尽快前去玥国。
阅即焚 ”
季松儒抬手，招来一名心腹，将这封信交予他，再三叮咛隐藏踪迹。
淡青色的火焰跃动着，慢慢呈现出一种幽深的意味。
明锋将手往前伸去，淡青色的火焰明明灭灭地闪了闪，脱离了明锋的指尖，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一样，猛地绽出了极亮的光芒，又很快消融于天地之间。
“是……支柱？”
对他而言，一个世界的崩溃并不算什么，但隐约间却觉得，如果这个世界崩溃，他也将不复存在。
“什么人！”守城的几个官兵大喝，再看，却是没有任何人的踪迹，逆光略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房屋里隐约的灯火，竟已是这个时候了……
“你是谁？”稚嫩的孩童紧张地看着来人，逆光瞥了他一眼，“越活越过去了。”说着，便随意一挥衣袖，径直往里走去，天机眼底迷蒙，昏倒在地。
“你来了。”明锋看着逆光。
“明，”逆光叫了她一声，解下有些破损的外衣，“有事吗？”
“岑文是你杀的？”单刀直入，一点儿都不委婉，逆光这么想，又松口气：她没变。
“是。”
明锋点了点头，竟是不再追问下去。
“你不想知道真相吗？”逆光笑眯眯地看着明锋。
“你会说吗？”明锋反问。
“也许。”
“洗耳恭听。”
逆光沉默良久，开口，“你知道了吧。”明锋沉吟：“如果你指的是岑文魂魄被销毁，剩下三分之一被你投入轮回，成了天机，这我知道。”
逆光苦涩一笑：“你本该知道的……”他话锋一转，“你是‘造物主’，对吧？”
明锋点点头。
“你可以创造生命吗？”
“可以。”
“那……这个世界毁灭，你是否还会存在？”
明锋迟疑片刻，点头。
逆光“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回答：“不会。”
明锋愣了愣。
“你且听我说。”逆光道，“这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这是‘零’告诉我的，我不信他，但他说的的确有理，你听听就行。”
“‘零’是谁？”
“一个……和你很像的‘东西’。”
异族，原本是逆天而生，只是后来沦为了‘工具’，明（明锋，时间线不同，以下恢复代称“明”）算是比较幸运的，能力尚在，未被剥夺。
谁知道这份蕴藏于天地间的力量会被人觊觎，以至于引来灾祸。
岑文便是顺应而生的劫难，他的“轮回”能够彻底抹灭明的存在，没有任何人记得她，就如从未存在过……而那个人，想要剥夺的不只是明的能力，还有她的存在！
明锋静静地听，一阵风穿堂而过，吹得烛火摇曳几下，又不知踪迹。
和她一样。逆光这么想，没有人记得她……我会记得，她改变了我的命运，但无人知晓其踪影。
“可以从最初开始吗？”
“最初……”逆光眨眨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放柔。
面前的女子一双墨眸，仔细看去隐约微漾着暗红流光，深邃而令人沉沦。
他懵懂地望着那对眼睛，似乎从里面看出了什么，兴奋地伸出手想去够。
“从现在起，你便叫逆光了。”
“逆……光？”
“恩。”
就这样，逆光，这个名字相伴了他一生。
随天空群星的变幻，十五年过去，逆光已然长成一翩翩公子，温柔尔雅，他从枝头摘下几簇槐花，饶有兴致地观赏片刻，问树下的魔族：“他还没来？”
那魔族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没大没小，叫师娘。”逆光挑眉：“师娘，师公还没来？”
魔族肯正视逆光了，他用一种平静的口吻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逆光却答非所问，“你们魔族不吃不喝可以多久？”
他沉默片刻：“我不清楚，无论是普通魔族还是我。”
“流岚，帮个忙。”两人看向来者，正是明，她拎着一团鲜血淋漓的东西，看见了逆光，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东西往自己身后移了移，担心会吓到他。逆光察觉到了，冲明一笑，纯粹而不加掩饰。
流岚有些病恹恹地问：“什么忙？”
“你认识他吗？”说着，明把手里的东西向上提了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施了一个术法，让其身上的血污清理掉。
“魔族？”流岚眯着眼看了看，“我普通的都不认识，只知道魔君级别的。”
明诡异的沉默了一下，“他不是魔族。”
“不是？”流岚有些意外，总算肯起身走到明旁边，代她拎着，仔细端详片刻，便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认识。”
明想了想，指尖在空中勾划几下，流岚手中的“人”颤了颤，竟是又有了生息。
逆光暗自皱眉，他本就疑心异族的能力，如今又是死而复生，他一点儿也不认为这种事是毫无代价的，也不知她的身体会受到怎样的损害，又或者……迎来怎样的劫难。
那“人”又抽搐了几下，双眼睁开，流岚便把他搁在地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向明。
“你醒了？”
那人惶恐地抖了几下，黑白分明的眸中死寂一片。
这便是岑文。
一月更新，提前放出,后缀元旦放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逆光逆时溯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