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1933》多啦大魔王

3、第一章 第二节

　　“莱莱，还好你回来了，这两天学校要有新的活动，最好你能在这，和我们一起也好。”
　　隔壁的浩哲师兄是学生运动的积极分子。
　　“好吧，”顺手打开了门，
　　“菲还没回来，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我可以为你做。”抬眼看看他，已满头汗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有事到西一斋二楼阁楼那找我，我们都在那。”
　　我点点头，看着他慌忙跑下楼去。
　　一个人看了看屋子里的灰土，也难看见旧时黄花了。隐约还有一种发霉的气息，懒得收拾，四处看看也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就决定下楼去，跟着浩哲到他那边看看。
　　一楼那个黑色的身影依旧在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仿佛有无尽的东西可要搬。这时我才看清，这是一个拥有如此清晰轮廓的男人，眉宇间紧锁成结。手中有条不稳的张罗，眼神却不安的闪烁，楼梯口昏黄的灯光下，我可以看清他深陷的眼圈和脸上凹下去的纹路，还有一脸落寞的胡茬。
　　发现我打量他，他也抬起眼来，右嘴角尴尬的微微上翘，手背在脸上蹭了蹭。那眼神是那样的局促不安。我点了下头，把头低下，侧身走下台阶。
　　月光和路灯辉映成孤独的黯黄色，飘零的雪一片一片那么脆弱，落下一地寂寞。
　　二月刺骨的冷风一点迎春的样子都没有，拼命往身体里钻，才发现棉布旗袍的襟角早就被雪打湿，我只能把脖子使劲往毛呢大衣的衣领里缩，夹起腿快步向前走，。
　　听说，西一斋的阁楼以前是一个青年□□邱老师的办公室，邱老师是学生运动的骨干，带领学生们在地下室里印抗日传单，然后有组织地分发出去。还经常以江川的笔名写激进文章，后来被当局逮捕了。邱老师被当局逮捕之后就再没了下文，有人说在狱中被暗杀了，也有人说放出来遣送回老家，不让再回来教书了。总之，这间办公室甚至整个西一斋二楼的空房间全成了学生活动场所。
　　整个楼道的窗子都被黑色的天鹅绒布窗帘遮的严严的。月光从缝隙照进来能看见尘土在空气中漂浮。前面屋子开着门，亮着灯。
　　“前些日子在火车站的行动你去了没？”
　　“高中那边听说要求拨火车进京请愿呢。”
　　“有卧轨的，我去了。”浩哲正襟说道，“你们女孩以后参加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还有，大家戴好咱们的标记，以防有捣乱分子混进来。”
　　“是是，就是，去年十二月运动一开始，枪声就越来越多了，打得我心里发冷，知道不能害怕的，但我们终归手无缚鸡之力，抵不过子弹不长眼睛啊，所以大家一定注意安全。”这是子安。“明天咱们的演出还照常进行吗？”
　　“上次叫文瑞去画的背景做好了没？”
　　“还没，还在弄。”
　　“看这形势也演不成了，明天先演讲吧，演出再放放。”
　　浩哲看见了我，冲我微笑一下，示意我坐下。
　　“我该做什么？”
　　“明天跟着发传单吧。”
　　“好没问题。”

　　回了房间，一个人打开窗子，想透透气。外面雪下的越来越大了，空气好像更清新了起来，电话铃突然响起。
　　“莱莱，你回去了吧？我这两天回不去，我外公去世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回去再跟你说。”
　　“呦，我好像刚刚见过他，就两个月之前吧？我去看看好吗？要我去帮忙吗？”
　　“别，你在那，别到处乱跑。”
　　“好，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