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九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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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架设于虚数空间，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概念通道……这段路程并未带给Emiya多少时间流逝的实感……他甚至不太能够确定，自己走这一遭已经耗费掉的时间是长是短？
换言之，这儿的时间变化对照外界也许是倾向于无序的；而无序，也就意味着谁也没把握准确抓住两边的时间流动比例。
这是一贯倾向有计划行动──纵使是只有一个粗糙预期的计划──的Emiya，特别不喜欢的无从掌控感。
很无奈，Emiya没得选。
在他思索之际，脚下供他们灵体化后行走的「道路」已经渐渐地从虚幻变得更加虚幻……两者的差距，大概是跟走鼓起勇气尚可跨越的稳固高空透明步道，和想鼓起勇气跨越依然腿软的高空吊索桥……是差不多的吧？
「Rider。」
来自Master的念话突如其来，喊的还是职阶；不像平时总也改不过来的大、小儿子都喊「士郎」，非得考验他们的观察应变能力。
也在这一瞬，Emiya和罗宾汉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大变化──虚无消失了──一下子给人的感觉变得和置身深夜冬木市一模一样。
如同气化的恶意自四面八方将他们包裹。
当然，仅仅是这种程度勉强能划归无害，真正的剧毒，是那些被踩在脚下、目前尚算稀薄但黏稠成泥的恶念。
快要消散的英灵对此无所谓，哪怕他的长靴逐渐被染色，浮现恶心的血纹脉络。
罗宾汉只是走得更慢了。
反观Emiya正如他自己所言，身为反英雄对黑泥的适性稍微好一点，他蹙着眉，看上去倒还没什么异样……嘛，他甚至游刃有余地在跟远程进行联络──
「我听得见。Master。」
父子之间没有废话，切嗣根本不问Emiya怎么考虑的？他就站在知情者兼御主的角度，直接对自己的从者下达命令。
念话是一种隐蔽的联络手段，罗宾汉走在前头，Emiya又不动声色，前者自然不可能察觉有场外支持正在跟行动主力交流战略。
倏地，一阵Emiya压根儿没想过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清脆鸣啼响起，他的视线立即从罗宾汉的背影转移，瞥见空中飞来一个蓝色的、有点圆的……鸟……好吧，知更鸟──尽管牠比Emiya曾经见过的其他蓝色鸟儿生得更圆润点。
蓝色小圆鸟径自飞向罗宾汉，落在他的肩膀上。还蹦跳着吱喳两声。
啼声证明刚刚的确是这只鸟儿鸣叫。
罗宾汉同牠安抚了几句，才回头和Emiya搭话：「就在前面。喂，做好战斗准备了？」
「啊。」
干将莫邪分别投影显现在左右手中，红色英灵用具体行动代替更详细回答。他绕过罗宾汉，走到侠盗的前面去。
这儿……也许是概念上的圣杯内部。
明明灵体化的他们，在踏进来的瞬间又互相能够看见，彷佛灵子重新汇聚成为实体……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一种思维的呈现，实际上他们正站在哪里发呆，对面还有一个同样在发呆的天草四郎──就像Emiya此时双眼所见那样。
他找到他了。
在视野昏暗，背景尽是混沌的大圣杯内部，天草四郎已经站在「湖」心。
理所当然的，Emiya停步的那条线大可称作「湖岸」；至于「湖水」……假如可以不要太过在乎水质，那么湖心与湖岸之间这一片黑乎乎、黏稠稠的「东西」，即是湖水──也就是他和罗宾汉一路走来不得不踩着，老早蔓延一地，只是浓度有区别的黑泥。
「你们来了。」
天草四郎主动打招呼。他的态度平和，不见一点儿明显的情绪起伏，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毕竟小蓝鸟的跟踪行为并不隐蔽，要说天草四郎一无所觉，明显不合理；牠却至今仍好端端的，甚至可以为罗宾汉提供定位协助。
反倒是天草四郎这位本次圣杯战争专门召唤的Ruler，目前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
他的稳定大概仅限于精神状态；身体上，别看天草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通通没有遭黑泥侵蚀的显著特征：血管般的红黑纹络，可是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对，不仅充满压抑感，还隐约透露出类似一般人大病初愈时的虚弱。
然而敌人的表象，却影响不了自动代入守护者任务执行状态的红色英灵。同理心或同情心，对现在的Emiya来讲，通通不存在。
「你明明有意识到，抑止力已经盯上你了。是灵长类的集体意志在否决你企图实现全人类的灵魂物质化。」
尽管晓得圣人的心志不会轻易动摇，Emiya还是战前放话了。如果语言有机率干扰敌人……不过耗费一点口水的事，干么不做？
「因为对未知难以理解才无法认可。这是人之常情。」天草也是地图炮张口就来，指向目标不仅Emiya，连阿赖耶识都囊括进去了。
「你们来点实际的啊……」
罗宾汉叹气，顺手耙了耙自己橙发茂盛的后脑杓。做为一个灵子分解中即将退场的旁观者，他真的想建议他们别再浪费时间互相精神攻击──明明攻击免疫好吗？
罗宾汉殊不知，Emiya的确有实际安排。
在他郁闷嫌弃的时候，Emiya正一边跟天草四郎对话，另一边再次和切嗣建立念话联系。
「Master。」
「一分钟，倒计时开始。59、58、57……」
卫宫切嗣利用念话报数，而Emiya需要办到的，就是完成他们的一分钟作战计划。
看在罗宾汉眼中，这是名副其实的闪电战！
从个人发色、瞳色、肤色到概念武装配色都十分相近的Ruler与Rider，显然同样对「我可以说服他」的机率抱持不乐观态度；比起说服，他们此时的行动充分说明从一开始，二人便更倾向把对方当作必须铲除的阻碍──
「领略万物终焉吧！双腕．零次集束(Twin Arm-BigCrunch)！」
「Trace on。」
……
事实证明，关键时刻技能读条速度的快慢非常重要。
天草四郎调用大圣杯储存的漆黑魔力启动宝具，一旦准确命中目标，杀伤力无庸置疑。至少Emiya的投影魔术肯定跟英灵宝具不是一个档次的！
可是……架不住投影魔术它成型快呀！
整个人轮廓都模糊了的罗宾汉想，那两个人一同动手的契机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带路领来的那一位，似乎在助跑起跳的半途便投影出一件很不得了的东西扔出去了！
那个……应该是圣骸布吧？
大红色的、好长好长一道，完全不讲道理地飙向天草四郎，跟裹卷饼似的将他牢牢捆住；惟独漏掉了天草四郎魔术回路已激活的双腕。
换句话说，宝具「零次集束」是发动成功的，那股压缩在天草双手犹若黑洞的力量，硬是被他用变形的姿势朝Emiya扔过去！
结果扔了个空。
是的，落空了。因为令咒的优先级别更高，也因为没人能扔中被转移了、现场只剩残留幻影的「人」。
「走了……有点糟糕啊……」眼睁睁瞅着两颗黑黝黝的能量球朝天飞去，罗宾汉的神情转眼变得深沉。
那玩意儿撞上去，应该不会把大圣杯怎么样吧？这里在感官上可是找不到边际的……
「嘛，不过都要退场了我好像也无能为力……这样算是有好好完成老爷的嘱托了吧！」罗宾汉仰着脖子自言自语。
灵子分解掉大半，他现在也就剩下自言自语的功能了。
──Archer罗宾汉，退场。
与此同时，罗宾汉那位被他安排到卫宫家借宿的Master，身形同样渐渐淡化……最终，老爷子于睡梦中、在卧塌上彻底消失。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第九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