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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老夫老妻 ...

  •   “约翰施特劳斯在1867年首演的《蓝色多瑙河》圆舞曲如今已经成为奥地利民族文化的象征。

      ……

      指挥家杨松斯先生用德语和英语向全世界电视观众致以新年的问候。

      ……

      音乐是人类重要的财富之一。它是我们心灵的语言。让我们期盼音乐成为我们未来生活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小跳蹬掉运动鞋,放下手里提着的两罐老干妈,一罐洋槐树的蜂蜜和一罐现磨咖啡,这些是她冰箱里的全部存货。另有提着装样子的挎包里“咣当”一声扔出带着响亮声音落地的一双黑色平头高跟鞋,主人显然对它没什么重视之意,任它落在地上散开也不去管。

      卧室里思航大概正用唱机播放着06年央视转播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专场的回放,听见门口高跟鞋落地的响声才踢踏着拖鞋走了出来。

      “哎呀怎么浑身都湿了啊?赶紧去洗个澡吧?”走到门口的思航眼里,小跳上身的女士衬衣快将里边的吊带背心完全透了出来,头发还一缕缕地贴在侧脸和后颈上,沿着锁骨和颈骨向下滴着水。浑然是不仅从暴雨中走出,而且非得在暴雨中骑行时遭遇了一辆太过尽职的洒水车那样不可的惨状。

      “别吧,地板擦起来挺麻烦的。”

      “你现在还管什么地板呐?”

      “因为地板肯定得我擦啊,我干嘛不管地板?”

      “哎呀亲爱的你说的我都感动了,赶紧进去吧还是我给你带条毛巾你先擦擦?”思航一边絮叨一边加快踢踏拖鞋的节奏,朝卫生间方向走去。

      小跳就看着思航塔拉,塔拉从卫生间抽条毛巾回来摁在她头上开始乱揉,“嘿你这人,都朝那边走了还问我选什么干嘛?”

      “默契嘛,你没开口我都知道你选什么了。”

      “我还没开枪你就倒下了?”

      “这不显得您枪法准嘛。”

      小跳晃着脑袋躲闪之间看清了思航拿着的那条毛巾,“嘿你故意的是吧,拿我擦脚的毛巾擦我头发?”

      “不是吧,我上次在你那边浴室里洗的时候就拿它擦的头发啊……哎你没脚气吧?”

      “呀!”小跳气得瞪大眼睛,也不顾身上衬衫背心、短裙丝袜都湿哒哒的黏在身上,放下挎包就开始对着思航抡起王八拳,“你才你才你才……你才你才脚气呢!”

      打得思航抱头鼠窜。

      半个多小时后,只简单冲了冲身上被打湿的部分和一天奔波闷出的汗渍,只打了遍沐浴露就出来的小跳大字型摊在床上边缘位置,等着思航用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现在觉不觉得自己也特享受?”思航跪坐在床下边的地毯上,扒拉着小跳留到肩下也不带卷儿的黑色直发,左手吹风机胡乱对着这片区域扫着,“什么画眉、梳头,还有个什么来着?难得遇上能有人给你做这些的。”

      “你说那都什么年代了?现在但凡叫得上的角儿有的是人给她画眉梳头的,不仅画眉人家而且还能修眉,不仅梳头,人家还能给你植发呢。”

      小跳乐得跟她抬杠,刚确定关系的两个人有时候看着一堆一堆成套的甜言蜜语,哦,现在也叫土味情话,但讲出来者总是少数,脸皮再厚也有扛不住的时候。再者,人没事在小黑屋里对坐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肉麻尴尬不尴尬啊?

      要说谈些人生规划吧,什么我想几岁几岁咱们结婚,什么时候有孩子,要不要二胎?要是要了,姐姐欺负弟弟,哥哥欺负妹妹,姐姐欺负妹妹,乱七八糟的互相欺负怎么解决?帮小的大的委屈,帮男孩说重男轻女,只看对错,对错要是那么好分,美国|法|院每年人一样高的判例都是吃饱了撑的搞出来的?要是不要,独生子女没有同龄人多孤单啊,再说不好听的,十几岁折了,你难受不难受?生了孩子谁照顾?不生家里老人谁负责去哄?

      这么来上几轮大讨论,运气好的基本告别热恋期,运气差的不仅分手,还得在天涯之类的论坛被连发十几个几十个帖子轮回挂,转圈挂,就算遇上情侣中的奇行种,双方都很能接受,偶尔谈几次算你有责任心,重视感情,总谈总谈,没谈崩的都去干大学辅导员了,进一步妇联主席,退一步火云邪神。

      这严肃了不行,酸了也不行,能做的好像也只有逗逗闷子,抬抬杠,也算日常生活当中的一种调剂了。

      “哦对了,”小跳想起进门时候思航在卧室听的06全程音频了,“你那场的音频在哪刻的啊?用黑胶嘛?”

      思航手里吹风机一栽歪,“闹呢?哪有用黑胶刻评论音轨的啊?”她甩头示意小桌上连着电脑的两个袖珍音响。

      “找完视频直接电脑上放的,用黑胶刻两面不一定够一个半场的呢。”

      “那你从头再放一遍我还想听。”此时头发已经吹干,小跳闭着眼睛任头发自然顺着床边垂落,和思航说着。

      “观众朋友们,新年好!中央电视台和奥地利广播公司现在正通过卫星转播2006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盛况。这里是维也纳音乐之友协会大厦的金|色|大|厅……”以解说过动物世界为人熟知的男中音再度响起,06年的指挥是拉脱维亚人杨松斯,恩,姓杨。

      顺便一提,一六年的时候老头儿老当益壮,八十多了还奋战在新年音乐会上,但这时他和维也纳新年音乐会都已经不可避免地走在没有减速带的大下坡……咦?这不是才一五年吗?我为什么要说一六年的事?

      “你现在肯定还想着早上对门老太太说的那些事呢。”思航收起吹风机,靠在小跳的肚子上说着。她两眼放空瞪着天花板,电脑里的杨松斯正在用《皇冠》进行曲暖着场。

      “我是真的早忘了,不过你看起来挺想说的。”小跳手搭在思航脸上捧着她的下颚,漫不经心像是在听一场好朋友的八卦。

      “真的,我老早以前,大概到高中吧,我就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对男生不感兴趣的,倒不是他们不好,挺多比我好的,挺多我根本无论从哪方面看都配不上的。

      就天津,我们家后来搬到那片吧,不说太好但也不比京城几大区差哪,比这边后来县改区的更是强多了,那时候班里一群大神,家境又殷实,学习又好,还特渊博,就和我小时候那朋友一样好像什么都懂,但我就是没感觉。

      后来分了班,我们班里不到十个男生,四十来号女生,同性的一对一对儿,我也谈谈散散地拍拖过三四个吧……”

      “然后大学又换了一批?”

      “是啊……嘿,干嘛打我?不说好不生气的吗?”

      “没生气,我手滑了。”

      “不厚道……我刚刚说到哪了?哦,大学换了一批人,可那时候是医学院,又是护理学,那叫一个漫山遍野小白花,我简直是虎入狼群,高中也有几个大学前几年还联系的,总之就是跟谁都挺好,但跟谁都没再亲近到高中那个程度上去……”

      “理科班就不是很有这种痛苦。”

      “那你都不说你前任的事……”

      “你想听吗?”

      思航向后抬了抬头,视角里是倒过来的墙面,她想了想表示其实也不太想听,“好了,我现在理解你为什么不在意了。”

      “感觉咱是不是不太像一对儿啊,连个吃醋都没有。”

      “放屁!”

      “噫!粗鄙!”

      两人再度揉在一起,不带任何费洛蒙意味的上下翻滚,左右翻滚。闹到小跳刚洗完澡的身上又出了层薄汗才宣告回合终了。

      “下面这首舞曲是约瑟夫施特劳斯的一首快速波尔卡。当年一家报社的编辑曾经……这首曲目叫《射门》”

      “哎,你这几天递简历面试之外在家都干嘛呢?”

      “画画吧,之前剑三也一直在玩来着,后来好像出了点问题,然后不知道是不是这方面的原因,就不太想上线了 ,最近除了偶尔上YY听听八卦,几乎都快帮会隐身了。”

      “我也是,不过我从一开始就是休闲玩家,没事钓钓鱼,喂喂马,再种种菜,满级之后瞿塘峡潜行就算最刺激的活动了。”

      “你不是一直在单机吧?”

      “差不多吧,之前的朋友好像也不怎么在线了……你最近都画什么呐,风景?人像?”

      “都是素描,现在家里油画布都没了。”思航很是遗憾,她忘性大,就算最近总是出门,并且业务也不繁忙,也总是想不起来要带什么回来。

      “素描什么鸡蛋苹果罐子之类的?”

      “你啊”

      “ ‘nia’什么?哦,画的我啊?”

      “是啊,全是你。”

      小跳一阵感动,后来又觉得不对,“我记着咱俩好像没有合照来着,你拿什么参照的?”

      “开局一张纸,内容全靠编。”

      “噗!”

      不过说起这里思航也想了起来,“哎你提醒我了,我们现在还没有一张合照呢——别说正经的合照了,不正经的都没有。”

      “那还不抓紧啊,趁现在来一张。”

      “太刻意了吧,再说咱俩现在这着装,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什么门呢。”

      “跟你艳|照|门我乐意,行了吧?来看镜头……”

      收起手机,小跳又想起些别的。

      “你说我们要不要像肖邦和乔治桑一样,一起画张油画,就算以后没完成就分开……”

      说完小跳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两个人连忙一起“呸呸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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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老夫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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