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恨之金缕衣》清水菊石

11、太后说媒

　　定州城外，一支人数不多的商队正在休息。领队的男子三十左右，身高六尺多，白净的脸上一双桃花眼，墨黑的眸子深似潭水，挺直的鼻梁下两片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偶尔经过的女子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男子身后一个满脸虬髯、看不出年纪的男人嫌恶的瞪着那些女人，嘴里嘟嚷道：“金碧国的女子都是这般恬不知耻，喜欢盯着男人看吗！”
　　“安大人，这大概是因为她们没见过美男子吧，哈哈……”一旁一个眉清目秀、年约十七八的男子咧着嘴笑，话音未落，那位“安大人”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压低嗓音道：“大胆！什么美男子？开玩笑也要有个分寸！”
　　“是！亦尘知错了！”
　　两人齐齐住了口，看向那个“美男子”，却见他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启程！”

　　永寿宫的气氛似乎沉闷了些，来来去去的宫人都屏住了呼吸般踮着脚尖走路，静的有些可怕。怕秋水心不定，等不多长时间便要坐不住，夜歌便叫了月如陪着来。踏进太后寝室，只见龙吟箫正站在太后身后看着她。夜歌垂下眼睑，躬身行了礼。龙吟箫抢先一步来扶她，被她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绕过他向半躺在躺椅上的太后行了礼。太后微微有些气喘，脸色也有些发白。看着夜歌低声道：
　　“哀家最近身体不适，一直没宣你来，怠慢了。”
　　夜歌有些惊讶：“太后何出此言？夜歌何德何能，如何但当得起‘怠慢’二字？”
　　太后苦笑：“你倒是谦虚！皇上对你作出那种事，哀家又没及时阻止，怎么说都是我们理亏在先……”
　　“以前的事夜歌并没放在心上，太后有什么事只管直说罢。”夜歌打断太后，不想再听客套话。
　　“呃……”太后有些尴尬，忍不住咳嗽起来。夜歌皱了皱眉，上前两步拿过太后的右手搭起脉来。太后有些惊异：“你会医理？”
　　“略识皮毛。”夜歌拿起桌上的纸笔开了个方子：“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惊虑过度导致气乱，劳思又导致气结气耗，按这方子吃上几天就没事了。”
　　太后和龙吟箫对看了一眼，彼此都很惊讶。夜歌轻笑：“是不放心我吗？”
　　“当然不是！”龙吟箫道：“只是有些惊异。”
　　太后接着道：“我这病太医看了几拨了，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成天吃药都吃怕了。若真像你说的吃个几天就没事就太好了！”
　　夜歌不置可否：“不知太后找我来究竟何事？”
　　“这……”太后看了眼龙吟箫，小心的说道：“哀家是想问问你，皇上已经把你废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若也说想回家，太后能放夜歌出宫吗？”
　　“这……”太后迟疑了一下，婉转的说道：“趁着保亲王在，哀家就把话挑明了说吧：保亲王他……”
　　“太后！”景珍匆匆进来打断她：“皇上宣保亲王。”
　　“什么事？”龙吟箫有些不悦。
　　“听说是月泽国的人来了。”景珍小心翼翼的回答。
　　太后和龙吟箫都怔了怔，龙吟箫先反应过来：“事关重大，我这就过去了。夜歌的事……就劳烦母后了！”
　　太后点点头，龙吟箫对夜歌笑了笑，转身出去了。夜歌已经知道太后找她来的意图是什么了。现在看到龙吟箫并没有为了她而失了分寸、忘了自己的职责，不禁对他有了些好感。太后拿起桌上的方子交代景珍：“去太医院抓药，立时煎了来给我。”
　　夜歌知道她这是太后在向她示意自己相信她，面上也不好再一直冷冷的，于是趋前对景珍道：“这药一天吃一次就够了，连服五天便有效。”
　　太后看着夜歌，犹豫了一下道：“贤贵妃的事你知道了吧？”
　　夜歌不做声，只是看着她。太后顿了顿，自顾自接下去道：“自她产下死胎，一直郁郁的。哀家想建议皇上立她为后，也算是给她个安慰……”
　　“这事皇上和太后做主便是，何必跟我说？”夜歌有些不解。
　　“是这样的……哀家一直以为，凭你的人品家世，当皇后是绝对可以的。可惜皇上他……唉！真是冤孽！哀家不忍心叫你就这样埋没在深宫，再加上保亲王对你一往情深，不止一次说要娶你为正妃，并且向哀家保证这辈子只要你一个。虽然很叫我为难，可是哀家还是想问问你的意思，若是你肯，哀家便去求皇上下旨……”
　　“太后，”夜歌沉吟了一下道：“保亲王的事，请容夜歌再考虑一下。终于立贤贵妃为后，夜歌还请太后不要操之过急。”
　　“哦？这又是为何？”太后疑惑的看着她：“难道你……”
　　“太后多心了，夜歌并不稀罕皇后这个位子！”夜歌露出一丝冷笑：“夜歌只是觉得死胎的事有些可疑，太后最好派人去查查，要是有人在暗中加害贵妃母子就不好了。”
　　“你这倒是提醒了我！”太后恍然大悟：“先前的太医和接生嬷嬷都说贤贵妃的胎位很稳，怎么就产了个死胎？看来哀家是应该好好查查！”
　　“最好是从太医和接生婆下手！”夜歌淡定中带着算计：“他们是最容易接近贤贵妃的人。”
　　“不错！是应该从他们看是查！”太后精神一振：“难得你这么仔细，又有心计。现在后宫无主，我又老了，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唉！皇上他……你做不成皇后，也是我们金碧国没有福气啊！”
　　“太后过奖！还请太后不要说是我说的。毕竟我是废后，要是在掺杂其中，怕有心人又有话说了！”
　　“这个自然。哀家不会说是你说的。”太后赞许的看着她：“其实哀家是有私心的：保亲王是我唯一的亲生儿子，难免对他多有溺爱。你也是深得我心。哀家是打心底里希望你能嫁给他……”
　　“太后厚爱，夜歌会考虑的。”
　　“哀家不会逼你。”太后坐直身子：“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只是上次对你说的月泽国来使的事，你千万不要忘了。”
　　“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夜歌自是义不容辞。有事宣我来便是。”说完夜歌行了礼，轻巧的退下了。
　　月如陪着夜歌往西宫走。一路上遇到的宫人仿佛都如临大敌般神色严峻。月如胆小，见此情景不禁有些瑟缩。夜歌低声道：
　　“不要怕，就是宫里有事发生也与你无关，不必作出这种样子来，叫人看见了该说你见不了大场面了！”
　　“小姐说的是！”月如强笑着：“是月如没用，让小姐丢脸了。”
　　夜歌皱眉：“我没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性子实在该改改。既然跟了我，我总会护你周全的。”
　　“谢小姐！”月如面上满是感激，脚步也快了许多。回到云水阁，秋水迫不及待的凑到夜歌面前道：“我看到月泽国的来使了！听说是个什么大将军，长得很好看……”
　　夜歌戏谑的笑：“我们秋水长大了，到了对漂亮男人感兴趣的时候了。”
　　“师姐！”秋水不乐意的嘟起小嘴：“我是对善使毒的月泽国的人好奇，可不是专为看漂亮男人去的！”
　　夜歌摆摆手：“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在祥云殿啊！皇上要在那里宴请月泽国来使……”
　　“你去祥云殿了？”夜歌沉下脸：“祥云殿是皇宫重地，周围都是高手，你竟然敢去那里！”
　　“你放心，没人发现我的！”秋水自负的笑：“师傅说我的武功排名已经是金碧国五名之内了，难道宫中还会有比我武功高强的人吗？”
　　“不要太自信！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祥云殿不是还有月泽国的人吗？你怎么知道他们中没有胜过你的？以后不许再去了！”
　　“是！师姐！”秋水咕哝着，满心不愿意的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更新晚了。儿子生病，很郁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