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二十八·提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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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两年间对方又遇到了什么事，M先生再也不复当年那样，会轻易又直白地在论坛上发帖求助了。
在针对伴侣这一问题上，要获取M先生的信任并不容易。M先生问了周以淮一连串有关于人鱼的特征问题，其中真假掺半，陷阱重重，可惜这些关卡在面对天选之人的运气时，什么用都没有。
对于这个世界的非人类种族，裴泽只提到过目前只剩下吸血鬼、狼人、人鱼这三种。除了吸血鬼的特性聊得比较深入之外，其余两个种族的具体详情，裴泽没有细说。
周以淮以吸血鬼为蓝本，连蒙带猜，居然成功绕过了M先生设下的大部分陷阱，问题通过率高达85%，成功越过了M先生心中的那条及格防线。
M先生：老板您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周以淮看着对方又变回去的称呼，暗自记下了方才的问答，然后打字道：这算是过关了？
M先生发了个微笑的表情，模棱两可地回复说：勉强符合对人鱼的初始认知吧。
接着两人就开始在邮箱里开展了对话。但M先生依旧有所保留，每次提到有可能会牵涉到曝露身份的问题时，对方都会小心谨慎地绕过去。从回复的内容上看，两人更像在隔空交流一个童话故事。
M先生：冒昧问一下，老板你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伴侣是人鱼的？
周以淮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实话实说也无妨，便回道：从很多小细节都能发现不对。但最主要还是亲眼看见了他的眼睛，颜色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M先生：老板，您家那位是……“他”？
周以淮没想到M先生的关注点会在第三人称上，但他总不好把发小的性别也改了，便说：你恐同？
M先生：怎么会？男人鱼挺好的，脾气好又善解人意，还可以生小人鱼。不像我家那位，一生气就把我摁墙上，掏出来的家伙比我还大。
“……”
浴室里的水雾越来越重，直熏得人双颊发红，头昏脑涨。
周以淮半晌没动。
他惊呆了。
许久都没收到回复的M先生又发了封新邮件：老板？
一连数封的追问邮件，就在M先生以为自己的客户不在了，正准备清理聊天记录，结束双方的交易时，周以淮终于回过神。
他先发了个省略号过去阻止了M先生删除数据的举动，然后写道：抱歉，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你……因为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家那位……没跟我说。
邮件那边M先生顿时觉得自己侵犯了人家伴侣的告知权。
M先生：该道歉人是我才对，这种事不该由我来说，老板你就假装不知道这些事吧。
周以淮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只能回道：……好。
像是为了补偿，M先生接下来特意在回复中谈到了一些之前不愿意涉及的话题，并授予了周以淮很多与人鱼相处时的注意事项以及哄人鱼的小技巧，就像一个经验老道的前辈在叮嘱新人一样，变得特别有耐心。
最后，M先生问：老板还有别的问题想知道吗？
周以淮：有。
M先生：请说。
周以淮：你当时是怎么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伴侣真的是人鱼，而不是诈骗组织派来的？
M先生：不用特意说服，相信自己心里的直觉就好。
周以淮手指一顿，目光微凝。
M先生：除了不是人类这点之外，你们相处时，你家那位的性情表现和以往相比，有违和的地方吗？比如整日暗示勾引，手段百出，疯狂向你示爱、力求索取金钱地位之类的。
周以淮：……都没有。
M先生：那你会厌恶或者害怕对方的非人类身份吗？
周以淮：我只在乎他本人，别的都不重要。
M先生：……
周以淮假设道：你难道就没想过这是放长线钓鱼，温水煮青蛙的新型诈骗套路吗？
M先生：其他人被顶替的话我不好说，但相伴多年的枕边人被掉包也没发现不妥，这就过分了吧？就算外形整得再怎么像，睡起来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啊！
周以淮：…………
M先生：老板，在这一点上，你总不会连自己的爱人也分辨不出来吧？
周以淮：………………
M先生：要还是不放心，那就继续把人栓在身边盯着，反正来日方长。不过我这边还有个更好的主意。
周以淮：？
M先生热情地写道：如果老板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把你家那位的详细情况告诉我啊！看在大家的另一半都是人鱼的份上，我免费替老板你查这件事，查不清楚我倒贴钱给你，怎么样？
不缺钱的周以淮冷漠地回复道：不怎么样，我介意。
M先生：……:)
未尽之言都在微笑符号中宣告结束。M先生回完之后，就把两人这次的联络痕迹全部抹除了。
像以往那样，M先生只留了个全新的邮箱地址作为下次的联络方式，就消失了。
周以淮默默地将那个邮箱地址记入脑海，然后关掉手机，取出这次交谈时用的手机卡，将它扔进马桶里冲掉。
……
浴室外，热情开朗的交往小能手何欢经过一番操作，对裴泽的称呼已经从生疏客气的‘裴先生’升级为熟络的‘裴哥’，两人甚至连微信都加上了，看得一旁的何陌自愧不如。
何欢的微信昵称是暴力的兔子，选的头像也与昵称吻合，是一只揉脸甩头的流氓兔，签名则写着：一拳一个嘤嘤怪。
两人去旅行时，家里的宠物被何陌托付给何欢饲养。
因此，最近这段时间，何欢的朋友圈基本全是晒猫狗的照片，跟工作记录簿似的，静态动态都有，可谓全方位拍摄。
裴泽边刷她朋友圈的内容边夸她：“小何，你拍摄时的角度找得不错啊……对了，你头像下方的签名为什么那么写？”
被夸的何欢双手捧脸，美滋滋地道：“嘿嘿，因为我诚实呀。”
裴泽抬眸看她，“嗯？”
这一眼看得何欢浑身都充满了冲劲。她立刻换了个姿势，五指紧握成拳，往空气里挥了挥，解释说：“我力气很大的，专业为淮哥遮风挡雨，杜绝嘤嘤怪的靠近。”
裴泽被她这个形容逗笑了，“这么厉害的吗？”
“是的，不然我哥也不会带我出来呀。”何欢先是指了指那两个大行李箱，然后对裴泽伸出手，提议道：“裴哥，你有兴趣感受一下吗？”
一旁的何陌听了，眼皮一跳，连忙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阻止道：“欢欢，你别闹啊。”
一个成年男性和一个小姑娘比手劲其实很没意思，更何况吸血鬼的力气与骨架受力，是普通人的两倍。
何欢的手腕白皙纤细，仿佛脆藕般轻折就能断，裴泽也没把她的话太当回事，他示意何陌稍安勿躁，然后把手伸过去，权当哄小姑娘开心：“来，你展示一下。”
何陌：“唉别——！”
就在何欢已经握住裴泽的手，准备好好展现一下自己的力量，往之施力时，浴室的门开了。
周以淮身上系了件浴袍，脖子上围着条围巾，发尾还往下滴水，脚踩拖鞋就走出来了。
房间里的三个人听见开门的动静，同时抬头看他。
四人目光相接。
周以淮出来只是想找裴泽拿风筒吹头发，他在浴室时隐约听到过开门的声音，知道何陌已经到了。
但没想到何陌这次把何欢也带来了。
屋里有女孩子，真空出来影响不好。周以淮正想转身回浴室穿好衣服再出来，可当他视线往下一滑，落在了何欢与裴泽交握的手上时，脸色微变。
“何欢，你别闹，放开他。”他哑声喝止了何欢的动作，同时将目光转向裴泽，轻声说：“裴泽，你把风筒给我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二十八·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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