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心]浮生未歇》清圭

25、稚子无辜

　　杨戬高兴地回到天廷，天奴拿着新得到的把柄，不知死活地用沉香要挟他，杨戬胸中怒火冲天。
　　先是寸心因为他被永禁西海，为了三界众生自己受拿捏多年。再是拿北郡数万百姓为要挟，逼自己亲手将妹妹镇压华山之下。
　　前几天又是他去瑶池状告灏儿打他，他的手下还杀了一个忠心耿耿的草头神都尉，这些账不和他算，现在反而得寸进尺起来。
　　如今又拿沉香要挟自己，三妹固然有错，可毕竟稚子无辜。他是三妹的骨血，是自己除了妹妹唯一的血亲。
　　老虎不发威真当是病猫，新仇旧恨一起算，想死今天就送你一程。
　　杨戬狠狠地看着他，天奴到死也不敢相信竟然是被自己压制多年的杨戬动的手：“你！你竟敢！”
　　杨戬在天奴临死前给他上了最后一课：“要挟，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
　　抽出长丨枪，作恶多端的天奴就此从此消失于三界之中。
　　看着半空中炸开的“花”，老六高兴地说道：“早该如此！”
　　“没错，早该如此。”
　　早杀了他，三妹也不会被压在华山之下。
　　高声道：“哮天犬。”
　　“主人。”
　　“去华山把老大老三调上来。”
　　哮天犬领命后飞一样从三人面前消失。
　　“老六，调齐一千二百草头神，不许惊动任何人。”
　　“二爷。”这是要干什么？
　　“你们说得对，早该如此！”这样也不会有这么多悲剧。
　　命令下完，杨戬立于案前。
　　哮天犬和老六办事很是麻利，下去没多久老大他们就回来了。
　　哮天犬禀报道：“主人他们上来了。”
　　老六也进来禀报道：“二爷，大哥三哥五哥，各带四百人，在军营整装待发。”
　　“好。”这一刻终于到了。
　　老大好奇这又是要去干什么，“二爷，我们这是要……”
　　杨戬冷冷道：“放出三妹，率一千二百草头神围住瑶池，逼玉帝修改天条。”这一刻等了二十年了。
　　老三高兴赞扬道：“二爷，这才是我们的二爷。”这才是我们意气风发的二爷。
　　老大却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问道：“是先放三圣母，还是……”
　　杨戬想了一下道：“先逼玉帝修改天条，持圣谕，名正言顺放出三妹。”再逼玉帝下旨撤了寸心永禁西海的旨意。
　　打头出了神殿，众兄弟紧随其后。
　　这一刻真的等了太久，她们终于可以不再背负不该属于她们的罪名。
　　庄严的大殿，杨戬携众人正准备往瑶池去，这时，来客人了。
　　原来是西天取经归来的唐僧，在西方清修时耳别响起杀戮之生阻止杀戮而来。
　　唐僧抓住了杨戬的弱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阻止了杨戬兵发瑶池的想法。
　　“解散军兵，老大老三你们回华山去吧。”
　　看着唐僧离开的方向，无奈地让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岗位，自己转身回到殿里，哮天犬郁闷地把大骨头武器丢在地上。
　　梅山兄弟气得骂娘，好不容易这位爷下定决心，你几句给劝得让人打消主意，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才有这样的机会呢。
　　梅山兄弟无可奈何，只好化作流光回下界把所有人都安排回去。
　　杨戬把三尖两刃刀随手丢给哮天犬去放好，哮天犬抱着三尖两刃刀离开了。
　　偌大的真君神殿又只剩下杨戬独自一人，迷离的光线衬得他的身影孤孤单单，也更显迷茫。
　　天奴一死，大家都安全了。沉香可以在下界平安过一世，灏儿可以回来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会怪你。”
　　哮天犬的话响在耳边，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世你会甘心做一世凡人吗？
　　沉香，不要再走我的老路了，你斗不过天条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与沉香约定好的告诉他身世，虽有些犹豫，但还是去了。与其等不知内情刘彦昌告诉他，让他抱有希望，还不如打破他的最后一点幻想。
　　沉香的指责字字诛心，可也无法反驳，不保住这个位子，怎能保众生？
　　自己要是不顾及这么多，敢和玉帝王母正面冲突，你娘估计也和一家团聚，自己也可以功成身退。
　　凡间的天伦之乐，是我现在想都没资格想的，给你还不要。
　　要是天有情，我宁愿做那个围绕父母膝下的杨家二少爷，也不做万人之上冷酷的司法天神。
　　我心狠？换成张百忍你一家早化作飞灰了。求字对他们要是有用，就不会有十日齐出，他们永远只会在武力的威迫下做妥协。
　　杨戬冷冷道：“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做回你的凡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都可以帮你；第二，去做一件你根本办不到的事情，而且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你好好想一想。”
　　杨戬与沉香分手后，想到沉香一定会找他四姨母带他上天，于是来到刘记灯笼铺见铺中只有刘彦昌一人在糊灯笼，杨戬看见这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找四公主要紧，压了压怒气，问起四公主。
　　四公主闻声跑来，紧张地问：“二郎神，你来干什么？”。
　　杨戬见人还在，平复了一下心绪，单刀直入道：“你们背地里怎么骂我都行，只要你敢带沉香上天，我保证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他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转而盯着刘彦昌冷冷道，“还有你！”杨戬说完抬腿就走。
　　刘彦昌急急追上来问“你把三圣母囚禁在什么地方了？”
　　杨戬有气正没地方撒，抬手一挥，刘彦昌被拍飞，滚落尘埃。
　　杨戬转身去了华山，他想三妹知道□□还活着的消息应该不该这么痛苦了吧？
　　突然发现山石后面有什么人鬼鬼祟祟不知想干什么？
　　既然你们想死就成全你们，回去就把你们全杀了。天奴的死讯还没传出去，他的手下还在监视着自己。
　　原来是一伙盗宝贼，听说这山上有宝藏前来冒险，其中两人将守洞口的梅山兄弟引开后，剩下两名盗贼摸进了洞口，突然金光大炽，两名盗贼身化虚无。
　　躲在山石后还有一名戴着面具的，见此情景吓得直拍胸口，一转身，发现后路被人堵死了，这人开始张牙舞爪装怪想吓退面前这位银铠黑袍人。
　　杨戬冷冷盯着那戴面具的人，神目中一道白光发出，面具碎裂，杨戬发现居然与寸心长相一样。
　　这让杨戬颇感意外，她还好吗？这里怎会出现与她长相一样的凡人。
　　“变戏法的？”
　　那姑娘对那第三只眼产生好奇，想用手去抠出来瞧瞧。
　　被杨戬一把将手腕牢牢攥住动弹不得，他想再开天眼看清眼前的人是何身份？
　　梅山老大赶到，对杨戬解释说：“只不过是下界一名小姑娘。”
　　杨戬冷冷道：“下界小姑娘就能随便上山，你们是怎么守的山？”
　　“兄弟疏忽，是兄弟疏忽。”
　　“送她下山，再有下次，我不会这么客气！”将人甩给梅山老大，冷冷地吩咐着。
　　既然不是她，难道是什么人想试探他？这里的秘密绝不能泄露出去！
　　一进来就告诉妹妹：“刘彦昌和沉香还活着。我没有奢望你能原谅我，但我仍然不想看到你就这样痛苦下去”。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三圣母摆明不相信杨戬会轻易放过他们。
　　杨戬也明白妹妹对自己成见深是因为当年做得过于狠绝，“是的，我当年的确是想杀了他们，免除后患，但血浓于水，沉香毕竟是我杨家骨血。”
　　三圣母只是恳求杨戬不要伤害他们。
　　杨戬几分痛心几分无奈地向妹妹表达着自己的诚意：“其实我们对沉香的期望都是一样的，希望他能踏踏实实地做一世凡人，享尽人间欢乐，三妹，你安心吧”。
　　望着痛苦不已的妹妹，杨戬无法解释背后的种种，总之是对不起妹妹，不便久留就此离去。
　　杨戬不放心沉香，他怕万一四公主受不住沉香的求情带他上天，便在此去了刘家村看看他。杨戬站在屋顶上偷偷观察着一切。
　　沉香自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便陷入了痛苦之中，夜晚独坐庭院，对着母亲留下的宝莲灯喃喃自语着，“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吗？宝莲灯，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真的很想娘，我知道她现在在另一个地方受苦，可是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泪流满面的孩子沉浸在悲伤中，他不知道舅舅此时并没离开，还在暗中默默守护着他，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听在杨戬耳中。
　　沉香深深自责着“娘，我胆小，我怕死，我没出息。宝莲灯，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求求你了。”
　　沉香的哭声充塞在天地间，泪水打湿了杨戬的心，孩子的刻骨思念、孩子的害怕无助让杨戬内心再也无法平静了。
　　孩子思念母亲天经地义，知道母亲活着在另一个地方受苦却见不到母亲，这样的心情杨戬感同身受，因为自己也曾有过和沉香完全一样的遭遇，相同的少年相同的心，所以之前的自己刻意不让沉香知道他母亲的事，不想让沉香再经历自己的痛苦。
　　如今这层窗户纸已然捅破，孩子终日陷入这种痛苦中不能自拔，再不能安心生活，这可不是我想要的，而这种境况恰恰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十六年前已然愧对他的母亲，十六年后的今天还要继续愧对三妹和他的孩子吗？这两人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我曾为了阻止他上天彻彻底底打击过他，但如果因此让他意志消沉一蹶不振就是害了他一生。
　　孩子深深自责没有能力救出母亲，怪我有能力而不敢和天廷对抗，他怪得没有错，真正懦弱的不是孩子，时至今日，也许我可以为三妹为沉香做点什么了。
　　再起兵的想法不能再有，三界众生再也禁不起一次弱水下界，可玉帝王母如此执迷不悟，解决这些问题的根本办法只有改天条，天条代表他们尊严他们不会同意改的。
　　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千千万万，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性命为代价来换取呢？维护住三界的和天廷的安定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可是要怎样才能不牺牲无辜，完成这改天换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