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相与别》洛卿玖

41、不能说的秘密

　　慕容遥一愣，他之前虽然知道杜无欢与秦淮的旧人有书信来往，但信上写的无非是一些日常琐事，未曾有半点透露的机密要事，日子一久便随了杜无欢，苏淮倾如此一说，若不是那最后一封书信之中写了什么不应该写的东西。
　　“你想说什么？”
　　苏淮倾尽力地支起身子，那双已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黑白眼眸之中却是有了一丝别样的意思。
　　“殿下，那是一个秘密。一个无欢宁死也要坚守的秘密。”苏淮倾一字一顿，声音虽轻，但很是清楚，这一句话之中字字刺耳，听得慕容遥心里一阵不悦。
　　“什么秘密？”
　　慕容遥暗自思索着，当年无欢也是牵扯到兰儿的那件事，当年也的确是自己亲手斩杀了无欢，那时候，正下着大雨，那人浑身是血地跪倒在自己面前，苍白如纸的脸上淌着雨水，口口声声，只求一死！
　　“殿下，那是你我之间最后的底线，总有一天我亲口告诉了你那个秘密的真相，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轻声咳嗽了几声，难以掩盖漫上喉咙的血腥味，下意识伸手遮掩嘴唇，强行咽下鲜血。
　　“苏淮倾，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本王！”
　　他微微抬眸，对上那道凌厉的目光，这心头一瞬间疼得厉害，是啊，慕容遥心里爱的始终的那个念念不忘的季言卿，可以用那么温柔至极的眼神真诚以待，对着自己不是冷嘲热讽，便是刻意侮辱。
　　自己终究是陷了进去，再也走不出来了。
　　“殿下，有些事情说出来可以分担，而有些事情只能忍气吞声。如今我只能这般说，若不是为了无欢，我不会选择你。”
　　又是无欢！慕容遥心下猛然间一凉，之前的种种是自己先要了他，而事到如今已是无法挽回，张口闭口就只有杜无欢，为何此时他竟是愤怒，甚至说是嫉妒。
　　“殿下的心中已是有了季言卿，而我的心里只装得下无欢一人，我留在昭阳王府不过是为了无欢的夙愿罢了。”
　　“你！”慕容遥刚要爆发，看到他那双黑白分明的沉寂眼眸，想到此时他又病得厉害，只得压下怒气，一挥袖就摔门而出。
　　苏淮倾稍稍松了口气，无欢留给他的那封信依旧藏在他在点绛轩的密匣之中，毕竟这是无欢最后留下的东西，而那坛骨灰早已是入土为安，葬在了秦淮河畔。
　　无欢，你当初为他做的那些真的值得么……

　　杜无寻站在相国府外，这相国府果然是气派非常，就连大门外都站着守卫的府兵，他才打算去通报，相国府的大门突然打开了，江映月缓步走了出来，随着一同的便是苏相国的长子苏棋煜。
　　二人相互交流着什么，看上去交谈甚欢。
　　“江映月怎么此时出现在这里？”杜无寻暗自在心底念了几句，而此时的江映月正好将目光移过落在了杜无寻的身上，这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看到这一幕，杜无寻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是江映月攀附上了苏墨的势力，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今年的文武举罢了。果然那人还是汲汲功名利禄，与他亦是不同。
　　“杜兄，能在乾城见到你还真是不容易啊。”江映月看着他，朝着苏棋煜介绍着，“大公子，这便是江北杜郎——杜无寻。”
　　“原来是杜公子，不过对于杜公子的盛名还是听说一二，不过杜公子不是向来不在他人面前随意露脸的呢。”苏棋煜见那杜无寻的手里拿着遮掩面容的斗篷便大致上就猜到了一二，父亲曾说过，素来身份神秘的人都有着不一样的过去，或者是为了隐藏什么。
　　杜无寻看也不看苏棋煜，只觉得那张脸与淮倾倒是一点都不像，这眉眼之间哪里有淮倾般的豁然，本就不喜欢淮倾委身点绛轩，但既然是淮倾自己的选择他也是毫无办法，随其去了。
　　“我是来见苏相国。”
　　“我父亲？”苏棋煜倒是没有什么奇怪，想要见自己父亲的人那可谓是数不胜数，别说像杜无寻的这般山野之人，就算是名门望族都极少能够受到相国的接见，更何况连自己都不知父亲心下盘算的是什么。
　　“望公子行个方便。”
　　“我父亲他一早就进宫看望我妹妹，应该暂时不会回府，若是杜公子一定要见父亲，那便晚些再来。”
　　原来苏墨不在府中，那么岂不是今日见不到淮倾了。
　　“不过若是你并非来见我父亲，而是来见淮倾的话，那可直接去昭阳王府，他在那里。”苏棋煜见杜无寻皱眉，也是猜了一个大概，这个人见父亲是一个幌子，从秦淮那么远的地方过来，大致上也是为了他那个“弟弟”。
　　一听到昭阳王府，杜无寻的脸色就越发阴沉下来，昭阳王慕容遥可是害死自己亲弟弟的凶手这件事情淮倾也是心知肚明，怎么可能还会停留在那种地方！若是换作自己，倒是一剑将那慕容遥杀了，也好为无欢报仇。
　　“多谢。”杜无寻低声道了一声，带上斗篷转身朝着昭阳王府而去。
　　“杜无寻素来与苏淮倾交好，可是大公子是怎么知道杜无寻是来寻苏淮倾的？”
　　苏棋煜笑而不语，方才已是见到了杜无寻在听到昭阳王时骤然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可见那二人之间必是有所怨结，如此顺水推舟，还能卖杜无寻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杜无寻问了几个路人，方才寻到了昭阳王府，这昭阳王府从最外面看起来并不是很气派但隐约之间的王者庄严之气散漫开来让人一看就无法接近，他顿了顿，便是走上前问着守着王府大门的守卫。
　　“请问苏淮倾是否在王府之中？”
　　那人一听说杜无寻来这里找苏公子，不由有些怀疑，苏公子近几日被禁足在府邸之中，怎会挑这个时候来见苏公子。
　　“苏公子这几日不见人，你回去吧。”
　　“他看来是在这里了。我要见他。”他不管那人怎么说，听到了淮倾在这里的消息，不由自主开始担忧他的安危，淮倾向来脾性固执也时常得罪于他人，更何况那人是以冷血无情著称的慕容遥！说着说着就要往里面闯。
　　那人岂是杜无寻的对手，想要拦阻却被杜无寻一下子掀翻在地，其他人一见不妙，连着上前阻拦，又让一个人去请赵总管出来，顺便着去报告昭阳王殿下。
　　慕容遥此时正是烦闷之时，坐在书房里面火气大的没地方消遣，正当此时遇到这样一个人，他一瞬间就站了起来，这种时候来昭阳王府门口前闹事还真是不要命了。
　　“走，随本王去看看是什么人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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