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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故人如斯 ...

  •   楼渐雨很快便来了,才一进门就看见了直直黑着一张脸的慕容遥,忙想要行礼,却被慕容遥一个眼神制止,冷声道,“快过来,行什么礼!”
      楼渐雨是慕容遥特意埋进太医院的人,见慕容遥那是一脸阴沉,也不多说什么,走近了床榻,只见榻上之人的面色潮红,呼吸断断续续却是急促,可见是受了风寒,之前自己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一眨眼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如何了?”
      “殿下,这人似乎有所隐疾,被雨一淋便是发作了出来。不过还好并无大碍,臣这就是开药,喝下几服应该就无事了。”
      慕容遥大致上明白了楼渐雨口中那所谓的隐疾是什么,轻声咳嗽了一声,不过好在只是风寒而已,并无大碍,看样子这几日倒是要好好养着,不然这文武举之事便要耽搁了。
      “殿下,这几日便让他好好休息,不要再行房事。如若病情加重那便是棘手的了。”楼渐雨不由得提醒道,之前自己来给他诊脉的时候就知道此人的伤得很重,尤其是那处。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开方子,这几日便不要回太医院,留在府里等他痊愈了再回去。”
      楼渐雨只是愣了一下,轻声道了一声“是”,就匆匆退下了,看王爷这般紧张那人的病情,想来也是王爷所珍视的人了,可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也罢,既然是王爷的吩咐也不好多说什么。
      “淮倾。”慕容遥轻声坐在他的床榻边,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手放入锦被之中,无声地叹了一声,床榻上之人依旧紧锁这眉宇,像是在忍受这什么样的痛苦,无奈地以手掩面想要掩饰这难以言喻的痛苦,“我该拿你怎么办?怎么办?”
      他一直以为苏淮倾只是季言卿的一个替身罢了,没想到这一板一眼却是与季言卿完全不同,而自己无非只是将其当做了替代品。
      “无欢……”混睡之中苏淮倾有气无力低声念着,断断续续地粗粗喘了几声,顿了顿,缓缓地又沉沉睡去了。
      而此时的慕容遥却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无欢这个名字他听得有些熟悉,忽的眼前浮想起那个笑得很灿烂的人,无论何时都始终笑意如沐春风,至此如今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每一个为他死的人他都记得,那个人当初便是微笑着说,“殿下,属下叫杜无欢,江南秦淮人。”
      无欢是秦淮人,而苏淮倾出身秦淮的欢馆,若不是这二人之间有过什么过往,可当初他遂了杜无欢生前的遗愿,让其骨灰回了秦淮安葬,似乎曾经从未听无欢提及过过往,只知道当年他总是与秦淮的故人有所书信交流罢了。
      所谈之事无非是一些平日里的琐事,但回信的人都只是两个字,“安好。”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浓眉紧锁,若不是当年与无欢书信来往的便是苏淮倾么!
      “殿下。”杨桓站在门外低声提醒,似乎有什么急事。
      慕容遥替他掖好了被子,离开前吩咐蝶儿服侍好了苏淮倾,走出门之前还特地犹豫不决地回头看了几眼,实在是被催的急了,这才转身离去。
      此时的苏淮倾睁开了双眼,无神地盯着雪白的床帏,脸上满是漠然。

      锦绣阁
      季扶言早已到了锦绣阁,季扶兰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慕容遥大踏步地从外面走进来,随着侍者的引路,到了锦绣阁的一处雅座,那里基本上都是只有身份显赫且家财万贯的人才能进去。
      “殿下,许久不见。”季扶言见他走进来,便招呼了一声,示意侍者们退下。
      “不久,不过前些日子才在朝堂之上见过。”慕容遥的语气之中没有一丝好气,眼前的这个人换一句话是就是自己的对手,当初在朝堂之上还妄想得到西域十二城,这分明就是虎视眈眈,狼子野心。
      “呵,不过今日想见昭阳王殿下的不是我,而是他。”季扶言看起来心情颇好,伸手拍了拍身边之人的肩膀,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到了隔间,还特意关上了门。
      他正觉得奇怪,这为人处事之道果真是光怪陆离,刚想要起身就走,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衣袖,那人徐徐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你想说什么?”他看起来有些不耐烦,既然无事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乘着这时候回府看看淮倾倒也是挺好。
      那人一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袖,缓缓伸手撕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人皮面具下的脸随着面具的撕下而渐渐显露出来。
      这张脸!慕容遥不由得浑身一颤,一双黑目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注视着这张脸,屏住了呼吸,微微想要伸手去抚摸那张让他曾经昼思夜想的脸,却又怯怯地抑制住伸手的冲动,只是死死地盯着这张脸。
      “阿遥,我回来了。”季扶兰喃喃地低吟着,眼眸之中难以掩饰的欣喜喷薄而出,如今以这样的机会再见,本就是一种奢望,而不曾想哥哥竟会让他如愿以偿。
      “言卿……”这张脸与那西凉太子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此时的表情更是像了自己记忆之中的那个人应该拥有的神情,温柔,淡雅,一尘不染。
      “这怎么可能!你与那西凉太子!”
      “是,”季扶兰低声应了一声,久久不语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西凉太子是我一母同胞的皇兄,阿遥,我当年不是……”
      “不是什么?”他没有动弹,语气淡漠,就好像什么都已经不在乎,方才那一抹吃惊也在季扶兰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悄然不见,“不是有意欺骗我,不是有意跳崖决绝一死,不是有意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季扶兰抬头,眼前这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分别的几年间,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慕容遥,那个青涩,善良,笑意之中始终带着点点暖意的阿遥了。
      眉宇之间的英气已是掩盖不了,举手投足之间更是多了几分决断,依稀间的优柔寡断已是不复存在。
      “阿遥,我当年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当年是西凉的皇子,而如今我只是你的季扶兰。”他攥住慕容遥的衣袖更加用力,那双晶莹的眼睛里面有一些迷离,就好像对了几分失望其中也不乏有着几分痛楚难言。
      “你的苦衷?”他自顾自念了一遍,忽的用力甩开了季扶兰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手,“季扶兰,你有什么苦衷!”
      季扶言用力死死咬住嘴唇,怯怯地收回手,无与伦比的苦涩难以言喻,如果当初的一切彻头彻尾全部告诉慕容遥,二人之间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这苦果既是自己种下的,无论结什么恶果都要自己吃下去。
      阿遥,有些事情宁愿烂在肚子里,也永远不能说出口。
      那时候在窗边见过的那个人,想来应该是如今陪伴在阿遥身边的人了,既是如此,那些事情说不说又还有什么意义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稳定更新了。喜欢的大宝贝们,求关注收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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