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戏子无情 ...
-
“黄哥，你真的不吃点吗？”木槿一口气吃了三块梅花糕，到了一杯茶冲了冲嘴里的味道，这才开始细嚼慢咽，即使是刚开始的狼吞虎咽，木槿也没有把糕点屑洒在衣服上，而是拿了一块方布兜着。
黄二只是呆呆地望着外面的风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饿。”实际上，黄二是在是接受不了甜点的味道，对于黄二这只黄鼠狼来说，甜点就是毒药。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木槿咽下嘴里的糕点，“我记得戏班应该是每天一出戏吧，黄哥你今天跟我出门真的没事吗？”
“你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啊。”黄二终于转过头直面木槿，“这个戏班子算是我组建起来的吧，每天唱不唱戏，唱什么戏，都由我说了算，更何况，梨园里不止我一个青衣。”
“小少爷，黄老板，到了。”木槿咽下了最后一口糕点，车夫的声音也适时的在外面响起。
“黄老板明天见。”木槿乖巧地坐在马车里，朝黄二挥了挥手，黄二盯着木槿嘴角的糕点屑半晌没有说话，看得木槿有些紧张，“怎么了？”
“没事。”直到黄二走出马车也还是没有提醒木槿，毕竟这不关自己的事。
“哥，今天怎么样？”黄二刚推开梨园门，就看到了在戏台上躺着的胡艾，胡艾听见声音坐起身，望着门口的黄二。
“今天唱的是《游园惊梦》啊。”黄二打量了一眼胡艾的穿着，白色绣牡丹花的长衫，头上的点翠已经取下了，长发披在肩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姑娘，黄二知道胡艾有唱完一出就把头饰取下在戏台上躺一会儿的爱好，也没阻止过他。
“也就只有化着妆的时候我才能用我自己的脸。”胡艾坐到戏台旁，拍了拍一旁的位置，“哥别转移话题，我们两兄弟聊聊天，你对木槿到底是什么感觉？”
“你年龄可比我小多了。”黄二坐到胡艾旁边揉了揉胡艾的头发，把胡艾的头发揉成了一团稻草，“没什么感觉啊，昨天下午我登台的时候你也观察过了，你对这个木槿怎么看？”
“怎么形容呢……”胡艾跳下戏台，从台子下取出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放到台上，“这个木槿没有上一世当皇帝时的那种皮相，我不是说长相，他两世长得一模一样，真的挺奇怪的，我说的皮相是指给人的感觉，上一世看到他会感觉他的皮肤在发光，这一世虽然也是娇生惯养的，但是没有那种感觉，哥你懂我意思吗？”
“你是说这一世的木槿看起来没有上一世好吃吗？”黄二盯着身边的酒壶，“你什么时候放在下面的。”
“这不是重点，我的意思是这一世的木槿虽然散发的人肉味还是和前世一样，但是口感总会有所差别，就像是煮虾，不管死活，烧熟以后气味是一样的，吃进肚子的味道也是一样的，但是咬起来总会有差别。”胡艾跳上台子倒了一杯酒递给黄二，然后自己拿起酒壶对嘴开始倒，“你呢，什么感觉？”
“他还是个孩子啊。”黄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脱下身上的斗篷扔在地上，“毁我修为的是二十一岁的他，我暂时不会动他，等他成长到二十一岁。”
“你这是什么古怪的坚持。”高春蝶咬着一根香烛从后台出来然后坐到了黄二的另一边，“怎么，你要养着他，等他满二十一岁了再杀吗，就像养条狗？”
“怎么是狗呢？”胡艾已经有些醉了，两颊泛起了微红，“哥的意思是木槿这是储备粮。”
“行了，聊天时间结束，回去休息吧。”黄二夺过胡艾手中的酒壶，拿着酒壶的胡艾一时脱力趴在了戏台上，下一秒就响起了呼噜声，高春蝶把地上的斗篷盖在了胡艾身上，然后跟在黄二身后回了后院。
这一夜黄二一直没睡，只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呆呆地望着外面的月光，早上在花田睡的那一觉比这几十年睡的都好，黄二想着想着笑出了声，也许自己不是对年轻的木槿下不了手，而是舍不得这些好觉。
在黄二的发呆中，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黄二回过神就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然后是胡艾充满朝气的声音，“哥，木府小少爷来了。”
“知道了，你先让他在大堂坐一会儿。”黄二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了一口气，换了一身草青色的圆领袍走出了房间。
“黄哥我们今天去哪啊？”坐在大堂正中间的位置上呆呆地磕着瓜子的木槿看到黄二出来眼睛都亮了。
“过寿需要吃长寿面，虽然木府的厨子一定会做，但是如果当天你能捧一碗亲手做的长寿面给木老太太，她一定会开心的。”黄二坐到木槿对面的椅子上，拿起一把瓜子开始嗑。
“可是我只会烧粥。”木槿低着头看着木桌的纹路，虽然木槿没有明说，但是黄二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昨天早上的那碗粥。
“不会可以学啊，两天的时间，来得及的。”黄二拍了拍木槿的肩膀，半是安慰半是看戏。
“那我应该去哪学？”木槿抬头看着黄二，“如果我去酒楼找大厨，那么岂不是会传到祖母耳边，这也就不算惊喜了吧。”
正在嗑瓜子的黄二手一停，纠结了一会儿后把剩下的瓜子扔回盘中，拍了拍手站起身，“跟我来。”
黄二带着木槿走进后院，一只身上长角的白色狐狸正眯着眼躺在露天的石桌上晒太阳，听到声音才竖起耳朵看着两人，然后跑远了。
“黄哥你还养宠物啊。”木槿看着狐狸跑走的背影，有些好奇。
“嗯。”黄二转头看了一眼木槿，木槿的注意力在一旁的凉亭中的妇人身上，没有看见黄二的眼神，“黄哥这是你的家人吗？”
“你好木小少爷。”高春蝶对着木槿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然后转过头继续对着面前的红烛发呆。
“这边。”黄二带着木槿走进厨房，杜壮正在里面淘米烧水，看到黄二带着木槿进来吃了一惊，“恩人？”
“辛苦了，你先出去吧。”黄二指了指厨房门，“今天的早饭我来做。”
“好，好的。”杜壮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米盆，走出厨房后顺手关上了门，黄二甚至能听见外面胡艾的声音，“这是今天就要下锅吗？”
“不会吧，不是昨天还说要等到二十一吗？”高春蝶也跟着胡艾在外面偷听。
“长寿面很简单，我说，你做。”黄二没有理会外面的动静，转身看着木槿，“先准备面，青菜，鸡蛋，葱和油。”
“啊？”木槿这才反应过来黄二是要教自己煮面，连忙手忙脚乱地翻厨房，“面在哪里？”
“这边。”黄二叹了口气指了指门旁的面粉袋。
“第一步是和面啊！”木槿有些泄气，本来还以为面是现成的呢，没想到材料这么原生态。
“本来长寿面是一根不断，但是你应该不行，拉的粗细均匀点就行。”黄二靠在一旁的墙上指挥正在和面的木槿，“水不能加多，也不能加少，多了就揉不起来，少了就不成团。”。
等木槿终于煮出两碗像样的面时已经是中午了，“这些怎么办？”木槿看着一旁的半成品有些可惜。
“如果你觉得浪费的话可以自己吃掉。”正要离开的黄二听见木槿的这句话转头笑着看下面木槿。
“还是算了吧。”木槿怕自己吃完拉肚子。
“骗你的，别人会处理的，走吧。”黄二走在前面，木槿端着两碗面走在后面，心里颇有成就感，自己也会煮面了。
“味道怎么样？”两人坐在凉亭中，高春蝶不知道是回房了还是出门了，反正已经不在凉亭了，只留下凉亭角落的一些蜡油，黄二拿筷子挑起一根面条咬了一口，木槿兴冲冲地盯着黄二的嘴。
“还行。”黄二突然想起了黄婆给自己做面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娘每到那一天就会做人类的食物给自己，明明当时的自己还没有人形，但是也算是留了个念想。
“那我就放心了。”木槿夹起自己碗里的鸡蛋送到嘴里，由于在吃东西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哥我一直想问，你脖子上的石头是什么材质的，为什么会在太阳下会发光啊？”
“别人送我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看着好看就带着了。”黄二把吊坠塞进衣领。
“我看哥你一直带着，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是不是心上人啊？”木槿咬着青菜用看八卦的眼神看着黄二。
“不是，是仇人。”黄二放下筷子，“既然你已经学会做长寿面了，那么你也该走了。”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木槿放下筷子委屈地盯着黄二，“如果你不高兴了，你可以告诉我，我改。”
“你没错，是我的问题。”黄二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摸了摸木槿的头，“后天见。”
“哥你确定没生气吗？”木槿看着黄二，“要不我唱出戏给你听？”
“你父亲竟然会同意你学戏？”虽然黄二被人叫做黄老板，黄二也知道戏子的地位是很低下的，士农工商，戏子甚至还排在商后面。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戏子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