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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被罚思过亦逍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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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仙,散仙退下后,众人才知原来此时恰逢“千年之时”。
每到千年,玉帝王母需要离开三十二重太极天,去往第三十三重天无极之地,修行百日。
一为修身,两人要与三清道主,众祖神共同修炼;二为净世。至于细节知道内情的上仙却都讳莫如深,并不多说。
玉帝王母命二郎神掌司法,天庭律令以他为尊。又令太上老君掌百仙,侍女董双成掌天宫女仙,最后只留下天书四字:生于忧患。便前往无极之地。
只是这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这百年之内群仙无首,又将会是令一番故事。
不过于八仙而言,他们眼下最为紧要的还是先过了这十日思过。
事实上,在天庭,八仙同在,每日饮酒,对弈,修行短短十日倒是易过,还正好逍遥。
这样责罚,莫说是床头婆婆就是八仙自己也觉得太过轻恕。
“这里。”吕洞宾和转着扇子,斜倚在案上,与韩湘子正在对弈。两人棋力相当,多番厮杀,难分伯仲。
“我说,洞宾,我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要问你。”韩湘子手持黑子,落子干脆,“那日凌霄殿上,你和仙姑到底怎么回事?”
吕洞宾二指捻着白子,略一思索也果断利落,“什么怎么回事?我想我们去做了什么湘子你们应该猜到了。”
“去看白牡丹转世嘛。”本在假寐的蓝采和一听这个话题,也凑了过来,“不是说这个啦,韩湘子是说那个床头婆婆。那天可吓了我们一跳。”
“那便是我的不是了。”何仙姑一席荼白色长裙,翩然而至,手里捧着新做的斋菜。张果老闻香而来,忍不住先抓了一块尝尝,香得他只抹胡子,连呼好吃。
“八仙一体,没有谁的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铁拐李和曹国舅也凑了过来,问:“只是何仙姑,我也好奇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是她的不是,何仙姑为几人分好斋菜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你们啊,别逼她了。”一旁还在和韩湘子对弈的吕洞宾看到何仙姑的窘状,笑着开口解围,“仙姑她不过老毛病犯了,一时冲动插手管了闲事,没想到那床头婆婆气量太小竟然去凌霄殿告状。”
冤家宜解不宜结,吕洞宾和何仙姑两人对望一眼,心照不宣,隐去了床头婆婆自己来迟的事实。
接着二人将当日情景描述了个大概,听得其余六仙直摇头。
“何仙姑啊何仙姑,你说你这毛病……哎哎哎,好啦我不说啦。”张果老话还没说完,本就有些害羞的何仙姑作势就要夺过他手里的吃食,急得张果老连连讨饶不敢再说。
“果老兄,你也别说何仙姑了,下回小心就是。万幸玉帝王母没有追究,阿弥陀佛。”曹国舅立刻来劝,才止住二人玩闹。
一旁没怎么说话的韩湘子却察觉不对,他皱纹问道:“这便是奇怪的地方了,王母此次竟然如此轻松地放过了我们八仙?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便是和汉钟离学的了。”缓过劲来的何仙姑言笑晏晏,“和我?”汉钟离不解。
“是啊,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和你一样,喜爱豪赌。”何仙姑打趣吕洞宾道。
“呀呀呀,我可是戒赌了!不要扯到我身上。”一听提到他赌的事,汉钟离连连摆手,撇清关系。
“妙啊,妙啊。”蓝采和等人回过味来,拍手赞叹,他凑到吕洞宾面前,说:“你们是赌,玉帝王母看到帮的是牡丹仙子转世,会网开一面?”
“那倒不至于。”吕洞宾与何仙姑相视一笑,“若是我们真触犯天条,莫说王母,就是玉帝也会重罚。”吕洞宾答到。
蓝采和见猜错,嘴撅得老高,何仙姑见他这副孩子气的模样,不禁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蓝采和所猜也八九不离十了。”
“在床头婆婆看来我确有越权,可帮助百姓本也是我八仙之职,不算过分。”仙姑笑语盈盈,解释道:“只是本来王母或会重责,但她对牡丹姐姐青睐有佳,即使她转世为人,王母有娘娘也有舐犊之情,不会多加为难了。”
六仙恍然大悟,连叹何吕二人太过大胆,又忍不住为两人默契惊叹。床头婆婆忽然发难,两人未经商议竟然能想到了一块儿,实属难得。
“不论怎么说,此事也算安全过去了。”铁拐李感叹,“只是那床头婆婆,如此在乎权、名,也难怪这么多年还未开悟,升为上仙了。”
此话一出,八人想到当初八仙归位的种种劫难,一时沉默。
“怎么说现在都好了,倒是这一百日,天庭无主,待十日过去我们还是要多去人间,防止那些邪魔有非分之想。”最后吕洞宾打破沉默,正色道。
八仙想到人间百年多少有些严肃起来。
“洞宾说得对,”向来沉默的铁拐李掀开酒葫芦,灌了一口酒认同道:“我看人间的事恐怕不会轻松,是要做好准备。”
“哎呀。”蓝采和从旁边凑了过来,“铁拐李,你便是太杞人忧天了。”他将手搭在铁拐李的肩膀上,“无论人间发生什么,我们这十日也只能饮酒作乐、下棋比武啊。依我看,人生得意须尽欢,莫想那些有的没的!”
张果老也捧来两坛子酒,附和道:“是呀,是呀。”他抛了一坛子酒给吕洞宾,“人家有句诗叫‘有花堪折直须折,莫使无花空折枝’来,喝酒,喝酒。”
吕洞宾眼疾手快,挽了个扇花,一把接过酒坛,“好,张果老说得不错,”他眼角一挑看向仙姑,“仙姑,来我为你斟酒。”
何仙姑双手一翻,变出个青玉酒杯来,扬眉一笑,“有劳仙友了。”
惹得大家哈哈大笑,都开怀畅饮起来。
酒酣过后,蓝采和还拉着张果老要拼酒,曹国舅和韩湘子连连摇头拉开两人,吕洞宾和何仙姑跟在他们身后并肩而行。
“你看蓝采和像不像是个孩子。”何仙姑打趣道,“都成了上仙还是这样。”
“别说他了。”吕洞宾接话,“张果老还不是一样,头发胡子都花白了,还那么幼稚。”
“这话说得就沧桑了。”何仙姑笑他,“风流倜傥吕上仙怎么也像个老头子了?”
“你笑我。”吕洞宾回头看见星汉之下,何仙姑因为饮了酒的双颊微染,垂首抿嘴笑时眼波流转,让天地失色。
他不知怎么就想到两人在天地之极时的三击掌,也是撞上了一对这样的眉眼,让无所畏惧的他心中一颤,收回过手掌。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感觉到吕洞宾异样的目光,何仙姑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没有。”吕洞宾有一丝不自然,“我只是想到八仙一路走来,历经多少磨难,今日可以如此饮酒纵歌,实属不易。”
听他提起,何仙姑也怅然起来,“因果循环,皆是命数。只希望将来人世安稳,我们便能无所事事,日日在逍遥居饮酒纵歌。”
“你啊,天庭这样的神仙住处到底还比不上你心中的逍遥居。”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被罚思过亦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