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往事》青稞久

26、一个圆满

　　“程笙是不让你操心的孩子。”
　　在我还小的时候，偶尔还会听到这句话。当然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说程笙是个不用操心的乖乖女，而是，她的事情，是不会让你管的。
　　程笙作为程家唯一的孙女，从小就被寄予“厚望”。这个厚望并不是让她多么出类拔萃，而是希望她长成他们所希望的样子。我想应该是一个活泼可爱会撒娇，多才多艺的小淑女。然而程笙却恰恰相反，她甚至比她的两个哥哥，更适合从政从商。不过好在，她是程笙，程笙就是那样，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程笙性子清冷，不太爱说话，从小就独立不喜欢事事靠人帮忙，对艺术不感冒喜欢理科做事又认真，简直符合她爷爷对孙子的所有要求。这让本就准备好好疼爱这个小女儿的程家人，一下子都没了发挥之地。然而，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点，可以让他们充分发挥自己作为父兄的作用之处。
　　“小笙，你也不小了，哪有女孩子家30岁还不结婚的。”事情的起因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话是程老爷子说的，作为程笙的爷爷，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孙女婿还没个着落。
　　“爷爷，我没遇到合适的，而且我工作也忙，四哥五哥不也还没成家吗。”
　　老爷子扫了一眼旁边埋头扒饭的程明扬，“那怎么能一样。”
　　“爷爷，我现在还不想这些。”
　　“那你想什么，安亦也这么大了，会理解你的，不会有什么顾虑。”说着，程老爷子看了安亦一眼，“小亦你说，你希不希望你程笙姐姐结婚有个疼自己的人。”
　　“这和安亦没有关系，我只是现在还不想。”程笙有些生气，她讨厌一切针对安亦的事情。
　　“小笙，你听爷爷的，都多大了还不结婚。”程笙的大哥也在一旁帮腔。
　　安亦在话题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低头不语了，此时听了这话，更是白了一张脸。她按了下手里的筷子，抬起头看着程笙，“我希望小笙姐能幸福。”
　　“行了，下个礼拜你王爷爷的小孙子正好回来休假，那孩子我见过，是个不错的，你们俩见一下。”
　　“爷爷，”程笙还想再说点什么，程老爷子一扬手，打断了程笙的话。
　　“就这么说定了，吃饭。”
　　饭桌上，谁都没再说话，安亦低头吃着碗里的饭，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脸色比以往略显苍白。程笙吃了两口转就起身上楼了，我也跟着放下了碗，跟着程笙一起上楼。
　　“小笙姐。”二楼的拐角处，我叫住程笙，“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程笙看着我，轻笑着摇摇头。
　　“那你能不能不要喜欢上那些相亲的人。”我有点着急，脱口而出道。
　　程笙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为什么？”
　　“哎呀，我是听说相亲是不会有真爱的，那都不靠谱。”
　　程笙笑着摸了下我的头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放空，淡淡的说了句，“不会的。”

　　我是在院子里的秋千椅上找到安亦的，晚上本来想去她房间看看她，结果开门却发现人没在。
　　安亦坐在秋千椅上，像小时候一样，看着天空发着呆。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和她一起看着天空。
　　“这样的一天，早晚都会来，我奢求了她这么多年的好，也该差不多了。”安亦的话有些听不出情绪，语气轻轻的，和着晚上的夜风，格外的凉。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是不是程笙如果真的和谁在一起了，慢慢的安亦也就放下了？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天，你会怎么办？”
　　安亦笑的有些惨然，“我能怎么办，除了笑着祝她幸福，我还能做什么？”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的幸福呢？”
　　“我？我想我会离开吧，就这样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
　　我一直看着安亦，看着她低落的样子，忽然觉得，也许真的没什么，比她的快乐更重要。
　　“程笙，不会和别人在一起的。”
　　安亦侧过头看着我，眼神带着不解。
　　“我刚才问过她了，她说她不会和谁在一起的。我了解程笙，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对谁动过心，现在更不可能随便喜欢上舅爷爷安排的什么人，她可是程笙啊。”
　　“真的？”
　　“你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难道不了解程笙？”
　　安亦看着天空出了会儿神，随即一声叹息，“可始终会有那么一个人的。”
　　“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我从来没见过程笙和谁在一起能比和你在一起开心。”
　　安亦转头看着我，眼神有些吃惊。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和程笙在一起，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
　　“我更想让她幸福。”
　　“那你认为，把程笙交给谁，她会幸福？或者说，你认为程笙和谁在一起，你会安心？”就像我对你，如果那个人不是程笙，不管怎样，我都一定不会放手。
　　“我想照顾她，我想陪着她让她幸福，可现在的我，怎么能站在她身边？”
　　“我们总会长大的，总有一天，你会有能力给她幸福，你可以站在她的身边，你也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就像她对你一样。总有这么一天的。”我看着安亦说的认真。
　　“谢谢你，小野，还好有你在。”
　　我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搂住了安亦的胳膊，她也就顺势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傻丫头，我们三个人，总要有两个人是幸福圆满的啊。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最近有些急事，会尽量更新的~
我都有些想她们四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