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宗接代》我耳机不靠谱

3、番外一

　　“爹爹，我去隔壁山头大熊家玩儿了！”红孩儿冲里叫唤一声，就踩着油溜了。

　　洛笙懒懒搂着大牛半睁着眼，小兔崽子，可也出去了，害的大牛一心都在孩子身上！早晚寻个由头把他撵出去！真是耽误二人世界时间。

　　大牛昨儿晚上被折腾狠了，这会子有点生气，没回头就一拐子过去。

　　洛笙“哎呦”一声，揉着肚子。

　　大牛猛回头，“怎么地？不会这么寸，弄你胃了吧？”

　　前几年，洛笙满世界找大牛还要兼顾罗刹国的国事与翠屏山的琐事，大么小事儿都等着他拿主意，哪儿来得及顾得上自己的身子，可不就把胃给熬坏了！

　　看着洛笙脸都疼白了，大牛连忙接手，轻轻揉推着，心疼道，“你也不知道躲躲？”

　　洛笙凑上去，亲着大牛的嘴，“骗你呢！不疼……”

　　大牛一个白眼，想推又怕真的没个轻重，真给洛笙推个跟头，恨恨抽回手。

　　洛笙看着大牛翻身躺下，还把枕头都扽走了，笑嘻嘻黏上去，下巴颏枕在大牛胳膊上，拿眼瞧大牛，“真生气了？我跟你闹着玩儿呢！真不疼！”

　　洛笙知道大牛这是心疼他呢！腆着脸爬大牛身上，要亲大牛。

　　大牛本来还绷着，这会子也绷不住了，粗声粗气笑骂，“滚下去！仔细被儿子看见！”

　　洛笙感觉到大牛的口是心非，这会子也有点感觉，满口答应，“不会的，儿子出去玩儿去了！咱娘可说了，你……可是多子多福的命数！儿子也大了，咱们……要不给他添个兄弟姐妹啥的，省得他总是找隔壁大老黑儿子玩儿！那熊样！哪有咱自己生的素质高？”

　　大牛被亲的生魂颠倒，还是嘴硬，含含糊糊：“要……森，里寄几森（要生你自己生）。”

　　洛笙狡黠一笑，拖长了音一声一声叫，“嘿嘿……大牛！大牛！大牛……”

　　大牛最受不了洛笙对着他撒娇，顿时三魂七魄装的都是洛笙，哪里还能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

　　洛笙正埋头苦干的时候，外面一阵吵嚷。

　　孩子哇哇大哭的劲儿，还不止一个孩子，听那声儿，感情是一群小山参精合唱呢？

　　大牛本来沉浸在其中，难以自拔呢！忽然就被惊醒，就想爬起来。

　　洛笙脑门子青筋都爆出来，“你给我老实的！我尽快完事儿！”

　　大牛真切听到红孩儿的哭声了，简直和小山参们如出一辙，扯着嗓子嚎。

　　挣扎要起来。

　　洛笙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掐住大牛的腰，一手在空中虚虚一划，一道结界出现。

　　然后……终于倒在大牛身上。

　　撤掉四周的禁制，大牛腿还是软的。

　　大牛一开门就看见儿子顶着一张大花脸，张嘴大哭，身后还跟着一群同样造型的小山参。

　　洛笙则是一脸满足，手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只是用被子虚虚掩住身子，眼珠子先前还滴溜转，这下子就只是冲着大牛笑，活像只偷了鸡的长尾巴狐狸。

　　大牛抱着儿子脑袋心疼的不行，啧！这明晃晃几道小爪印，也不知道谁这么下得去手挠的这样？

　　洛笙打个哈欠，“说说吧，怎么回事儿？啧啧……被挠成这个熊样儿？”

　　红孩儿一撇嘴，冲天炮直接往大牛怀里钻，“爹，可疼了！”

　　身后小山参精也跟着闹腾，唱合唱一样，“可疼了，可疼了……”

　　洛笙一抬胳膊肘，小白从缝隙钻到前面，哼哼唧唧求抱抱。

　　洛笙捏着小白的脸，“又闯什么祸了？”

　　大牛这就不开心了，“儿子这是吃亏了啊！你怎么还……哦哦，不疼不疼，爹给你弄好吃的啊！晚饭咱们吃青草蛋糕，成不成？”

　　洛笙都看见那小兔崽子眼睛发飘，总是心虚往床上瞥，“呵。”一声挑眉看着红孩儿。

　　红孩儿吓得脑子都快钻回大牛肚子里。

　　大牛狠狠瞪一眼餍足的洛笙，“儿啊！你等着，爹抄家伙事儿！俺老牛倒要看看这方圆千里，谁敢动我儿子？”

　　洛笙叹口气，看着下盘不稳的大牛，都这样儿了！还想着出去打架呢？

　　一把掀开被子，拉过人，红孩儿还有小山参精都惊呼一声，装模作样的捂眼睛，指头缝比眼睛开的还大！

　　天哪！父亲怎么就只穿了裤子，羞羞脸！

　　大牛一张脸也红了，推搡着洛笙，小声埋怨，“你倒是把衣服都穿上，儿子面前呢……像什么样子？”

　　洛笙手里揽着大牛，“成了，你歇着吧！真出事儿还有我呢！”你儿子那是吃亏的主儿？这句话没说，怕大牛护犊子护得六亲不认……

　　洛笙回头威胁一眼红孩儿，“你给我去书房面壁，待会儿再去收拾你！”

　　红孩儿吐舌头，做鬼脸，心想：不趁现在跑路就是傻子！

　　洛笙阴测测地在后面说，“你要是敢跑！我就拿捆仙绳把你锁个百十年的！你大可以试试能不能躲得过我！”

　　红孩儿的冲天炮都耷拉下来了。

　　洛笙正穿衣服的当儿，翠屏山的大门都被砍下来半扇了！

　　“天杀的不要脸臭老牛！你给老娘出来！”尖细细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

　　好精彩一阵叫骂声！嚯！真是一句重样的都不带！真是数着辈儿来，顺着族谱往上骂，好不热闹。

　　左邻右舍的晚饭都不做了，米还没下锅就“呼啦啦”搬着小马扎就蹲在牛魔王家门口坐等看好戏……

　　洛笙快步走出门，凤目微闪，上前几步，“这不是大鹏哥哥家的喜鹊嫂子？这是怎么了？”

　　喜鹊本来是铆着劲儿要来和大牛掐架的，没想到是洛笙出来了。

　　原本这喜鹊就是翠屏山出身，打小儿和大牛一个幼儿园，从小大牛性子就混不吝，粗人粗性的，喜鹊打小儿就仗着几分小聪明，不知道数落大牛多少回儿了！

　　这下子……洛笙出来，就好比你以为找农民工掐架，骂骂咧咧就过去了，大不了挠脸上爪子的！闹完拉倒！可是……约架完了，出来的是查尔斯王子，这架还怎么打？

　　喜鹊就有点怯场意思，嗫喏着，“还怎么了？哼，本来就是你们的错……还好意思问……”

　　洛笙一看跟在喜鹊身后，拽着他娘衣角还在啜泣的小山鸡，这还有什么不了解的？铁定是红孩儿又欺负人儿子了，兔崽子，真是长脸！瞧瞧，欺负完小的，家大人都堵门开骂了！

　　洛笙谁啊？深得王后真传，牙都咬碎了，面上还做不解的样子，“嫂子，贤侄这怎么哭了？事儿再大，咱们可以和孩子讲道理啊！这……打孩子……不合适吧？”

　　“这是我打的吗？把你们家红孩儿叫出来！问问就知道了！”喜鹊差点一口唾沫喷洛笙脸上，“你……你们别想欺负老实人……”

　　洛笙挑眉，附近都是看热闹的，一个冲天辫独树一帜混在人群里面……臭小子，你老子在这被泼妇指着鼻子骂街，你还敢来凑热闹？嗯？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边面上带笑，“这话可就是嫂子的不是了！我可是在这听着呢？究竟是什么事儿！能让嫂子一大早来我这堵着家门口骂街！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嫂子不讲理！这对大鹏哥……名声多不好？”

　　喜鹊不提还好，一提真的炸了，推着背后的小山鸡，上前，“我还不信这翠屏山没有王法了？我来……我来说道说道都不行了？你看看，你看看，把我们孩子欺负成啥样了？”

　　洛笙定睛一看，就想乐。

　　这大鹏可是佛祖也要给三分面子的，法力自不消说，模样也算雷音寺数得上的，这喜鹊也是仙体投胎，后来修成的，有着七仙女的底子。

　　可是，这孩子……长得也太……磕碜了吧……都没到正常仙家的及格线……

　　浑身黑不溜丢，个字瘦小，单眼皮，一哭一哆嗦，就像是……飞禽界宋小宝……

　　喜鹊也是心疼孩子，跟着抹眼泪，“说是我们孩子是丑□□投胎，浑身鸟毛都是黏上去的！非要看看真假！真是缺了大德了！”

　　说着把孩子转过去，孩子撅着屁股哭，“咯噔”一下，露出半个原型……

　　“噗……”众人都乐得不行……

　　洛笙也想笑，憋得胃都要疼。

　　这小山鸡从腿到屁股蛋儿都露出来，半拉身子没毛了！是真的一、毛、不、留！

　　这厢小山鸡撅着光屁股在风中瑟瑟发抖……

　　那边门里面一声怒喝，“是谁？敢劈掉俺家大门？敢来祸祸，也要问过俺老牛手中的混铁棍！”

　　风风火火冲出洞门，正对着小山鸡光秃秃后屁股蛋……

　　“嗯……这是谁家中午吃鸡？毛还没褪利索？”大牛感叹，好手艺啊！后半拉毛褪的是真干净！

　　喜鹊可来劲了，颤抖着手指着儿子屁股，“还不是你家红孩儿干的好事？把我家儿子的半拉毛都褪利落了？好好好！你们不讲理，孤儿寡母还干不过你！你等着！你等我家大鹏从佛祖经坛回来的！不扫平你翠屏山！哼！”

　　说着就要走，被洛笙拦着。

　　喜鹊都吓得快掉毛了，这可是人家地界儿……真是失算！没想到，老牛娶的这盏灯，可比牛大壮油耗高多了！

　　洛笙一笑，喜鹊腿都酥了。她就是嘴上不饶人，实际上武力值就是个负！这要是动起手来，看这体格，她娘儿俩加起来恐怕不够大牛一人晚餐……你瞅瞅大牛那棍子，可不是来干架的！咬着手指头算自己禁得住大牛几棍子……

　　“嫂子这是哪里话？小孩子一块玩玩儿，值当伤了两家和气？大鹏哥和咱老牛家世代交好，小孩子的玩意儿，还值当这么当事儿！回头，人可得说你们不晓事！我这先代我儿赔个不是！大牛！还不过来给嫂子赔不是！看把嫂子气的！”

　　拽住还在盯着人孩子屁股看的傻牛，给喜鹊实实在在作揖。

　　又说，“您放心！红孩儿我铁定拿了，捆仙绳捆着吊洞门口！您看如何？都是家长，自己家小子没教好是我们的错！看着侄儿这样，我们也恨不得打死红孩儿了事！但是，那毕竟也是个孩子！再者说，您这么一闹，以后……谁还敢跟侄儿玩闹？这孩子没朋友可不是个事儿？”

　　喜鹊也是心疼孩子，这听着洛笙几句话说到心坎上，更何况牛大壮还举着棍子呢……就想着顺坡下驴罢了……只是还在哭……

　　倒是那小山鸡瘪着嘴，还给他娘擦眼泪呢……轻轻拽着他娘的袖子，“咱……咱回吧……娘，我不疼……不疼了……”

　　洛笙想，这妈这么泼皮破落，整个儿子这么怯懦，真是个小弱鸡，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说句话就是回家？

　　洛笙上前拉住小孩儿，从旁边抓了果子往他手心塞，“几岁了？叫什么名儿？没事儿跟你红孩儿哥哥来家玩！”

　　小孩本来看着他娘，想要果子又不敢说，不是诚心躲，这一听红孩儿，真是摆的跟个筛子似的，连连摆手不愿意要了，一脑袋乱毛往他娘屁股后面蹭，“娘，咱走吧……”

　　嚯！这孩子说话！那真是不凑近喽仔细听，你都不知道说的是啥！

　　好说歹说，洛笙又是赔不是又是夹枪带棍给人忽悠走了，还顺带送去了大量修复羽毛的灵丹妙药。终于把贫儿“弱”母送走了……

　　红孩儿不敢太凑近，踮着脚在人群外围看着可劲儿笑，正掉牙呢，豁牙漏齿的，笑的时候还“呼呼”漏风。

　　小山鸡好像有所感应，回头一看，看到红孩儿带着邪气的眼睛盯着小山鸡一眼，小山鸡吓得小黑脸都白了，忙不迭把脑袋扎进喜鹊大腿中间。

　　红孩儿还在乐，怂样！冲天炮就被他老子揪出来。

　　洛笙一脸铁青，全然不复刚刚轻松样子。

　　“你知不知道飞禽的羽毛有多重要？你这是差不多断了那孩子的灵根！平日里你怎么闹腾都罢了！这次太过分了！小白，取家法！今儿我非得教训教训你！无法无天了还！”红孩儿被洛笙关在书房。

　　大牛在外面走来走去却也没说话，这次红孩儿确实有点不像话。

　　洛笙教训一下也对，不然以后真的闯下弥天大祸，谁能救得了他？

　　洛笙看着红孩儿还想跑，一甩袖子，一根蓝汪汪的捆仙绳从脚捆到头，越挣扎越是紧到肉里。

　　红孩儿嗓子都哭直了，“爹！爹啊！救命啊！父亲要打死我！哎呀！打死我了！打死我了！”

　　洛笙在一旁冷笑，“我这可还没动手呢！你瞎叫唤什么？”

　　红孩儿想想，也对！正想着，一鞭子抽身上了，疼的说不出话。

　　“还敢不敢了？嗯？”洛笙心里也一紧。他是留了力气，但是红孩儿一下就疼得蜷起来。

　　“又……不是我……一个人……我又没拔他的……毛……”红孩儿其实心里也觉得过分了，不知道羽毛对那个小黑子这么重要。

　　大熊、二虎他们动手的时候，他可只是在旁边看，而且还有过一丢丢冲动想要拦着来着……好吧好吧！起哄的领头的正是圣婴大王！心里后悔，但是嘴上可一点都不松。

　　洛笙知道这孩子真是随了他的嘴硬还有傻牛的好面儿！

　　正要下手第二鞭……

　　“我孙子呢？我孙子呢？开门！快！把门给老娘打开！”牛老太来了……

　　洛笙没办法，打开门，“娘，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哼！我若是不来！亲孙子都给我灭喽！我上哪儿哭去？”牛老太瞪一眼牛大壮还有洛笙，“不就是小孩子之间玩闹？你们小时候没淘气？才当了几年的爹，就把自己当老子了？”

　　转脸看到蜷缩在地上捆的粽子一般的红孩儿，更是哭天抹泪，非要把大孙子接走。

　　夜晚床上，洛笙从背后抱着大牛，闷声闷气，“我算是看清楚了，这老太太真是铁了心不搭理咱俩了！有了孙子忘了儿……”

　　大牛转过身，正对着洛笙，“老太太心疼咱儿子呢……娘肯定也知道你是为孩子好……”

　　洛笙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混？且不说他把人家孩子害这么惨！他以后修道，可都是要经过大鹏那的！我这是为他以后想……这要是结了仇，以后可如何是好？”

　　大牛倒是憨憨笑了。

　　洛笙不满，“你还乐？”

　　大牛说，“你以前当土匪头子的时候，从来不想这么远的！”

　　“你相公想的可多着呢！”洛笙哼笑，用手有一下没一下摩挲大牛的胳膊，“你不知道，那几年……我想你都快想疯了！还怕你跟娘说的一样，四处给老牛家开枝散叶！”洛笙笑，“直到我在翠屏山下被亲儿子抢劫……我就想了，我以后要对你们爷俩儿好一辈子！”

　　“嘿！你不提，我都忘了，这遗传基因还是强大哈！他抢劫的路子和你这个土匪头头一模一样！”

　　洛笙一把拍了大牛屁股，“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种？哎？你老实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红孩儿是咱俩儿子的？我可是第一眼就知道了？”说完还特骄傲，还有点羞怯……

　　大牛脸红扑扑的，“这段儿，你都听千儿八百遍了！也不腻歪？睡觉睡觉！”

　　“说不说？不说？不说就不让你睡！”洛笙使坏压住大牛，伸手摸大牛腰侧。

　　大牛怕痒痒，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我说，撒手，快撒手！”

　　洛笙躺在大牛身上，耳朵趴在大牛的心脏上，听胸腔震动的声音。

　　“那时候，我去跟你妹妹解释，出了宫门沿着城根就打……打人……知道闯了祸……也不敢回翠屏山。白天去山下干点力气活儿，晚上就在猎户留下的屋子里睡下。没半拉月，发现自己肚子不太对劲，总是疼，先前我以为吃坏肚子……后来……以为自己发福长胖了！直到有一天，疼的昏过去……醒来就看到一个戴斗笠的白头发郎中……我才知道……原来，有个小东西，已经在我肚子里……”

　　“儿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人形，那么雪白一团。虽说，他还没睁眼，那小鼻子小眼睛，尤其那一撮红毛……我一搭眼，就是你的模样，所以，我给他起名字，就叫圣婴……牛圣婴，大牛和……洛圣的婴孩……对了，不说我还忘了！你……你都不告诉我，是你……你这个……天杀的……夺了我的童子身！你还……还还敢……骗我你叫洛圣！”

　　洛笙从大牛胸口抬起头，有点迷糊样子，好像困意朦胧，“回头把儿子送落伽山观音菩萨那儿上小学吧，观音菩萨那儿大小也是个贵族小学，听说李天王的儿子都在那进修过，设施条件还不错……而且，菩萨尤其善教淘气崽儿！多淘的孩子，到菩萨手里就老实了！咱儿子啊！咱们是管不住了……”洛圣打个哈欠又趴会去，歪着脑袋睡了。

　　大牛拉起被子，给洛笙盖上，也歪过脑袋睡了……

　　半晌，洛笙睁开一只眼睛看一眼睡得正香的大牛，嘴角勾起一个贼笑……大傻牛……果然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