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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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到内地出差过很多次了，上海却是头一回，谈完了生意人生地不熟的，便婉拒客户喝一杯的邀请——说实话，这个时候的内陆真的很不够看，倒是蛮有发展前景，尤其遇见维罗妮卡之后，他有点想以后多出差几次了。
女孩年岁不大，调情的手段却颇为丰富，温润的店主被烟圈撩得没有脾气，只求大佬行行好，别让烟灰落到地上。
一支烟还没抽几口，就要考虑烟屁股的事了。被说了几句，女孩也没有发怒征兆，反而仰着脸，笑盈盈说，“躲雨嘛，这附近又没有其他地方，绵绵是个坏孩子，过桥的时候还把我的钱包蹬掉了。我现在身无分文，只等着好心人请喝咖啡，可是你们谁都没动，我只能抽烟解闷咯。”
没夹烟的手故意划了一下店主衣袖。
她嘴角微翘，饱满口唇似凝着露珠，指尖撩着面红的店主，目光却若有似无斜过来点点，陈先生感慨——不愧是妖女，小小年纪便精通这些妩媚多情眼波流转的技巧。
他们交流用上海方言，比普通话还难，好在陈先生房东就是上海太太，听到女孩说什么后，他看了眼桌前那猫，不动声色就站了起来。
“她的花费记我账上……”
陈先生设计的剧本，是用自己三十多年成年人的经验稳稳压过那妖女，就像逃不出如来佛掌心的孙猴子，谁知行至一半便出了岔——原本懒洋洋坐在桌上，一副轻蔑傲慢不问六界的白猫，拆台似忽的跃上男人肩膀，生生给正扮绅士的男人惊出一身汗。
他下意识伸手扶过去，却被不知好歹反挠了一手。
“绵绵又闯祸。”没听出多少指责语气，主人眨眨眼，细密双睫框出一双莹润润的大眼，“先生放心，它定期打药，洁癖比人类还严重，当然您要是还不太放心，咱们仍可以私下解决。”
她用“您”，其实也没错，陈先生自觉比这妖女大了许多，叫叔叔都使得，更别提一句尊称了。
他刻意清了清嗓子，故作大度地笑着，“没关系……”正要说下一句，肩上祖宗又喵了一声。妖女皱了皱眉，随手掐灭了昂贵女烟换来店主千恩万谢，然而这人像忽然从良，大好时机生生放过，由着店主携着漂亮烟灰缸扬长而去——她提起左手袖子，大拇指揩去白色表盘上微凝的水珠，神情慢慢为难起来，陈先生只听清她上海官话的隐约几句，什么“搞得”、什么“晚”。
他不禁感慨，原来先前自己听得已是简化后的版本，真正的本地方言咦哩嗚啦、又含糊不清。
陈先生问：“出什么事了吗？”
妖女便答：“到绵绵的饭点了。”
说话间她朝着白猫拍了拍手，那原先蹲坐在陈先生肩头、紧张得他动不也敢的毛团纵身一跃便扑了过去。陈先生发现这毛团对人类肩头格外青睐，被搂在怀里还不够，非要跋山涉水攀上肩顶。妖女也由它，一只手伸过去虚虚扶着。跟自己被狠抓了一下不同的是，那白猫柔软蓬松长尾轻佻地晃来晃去，动作间沾上了女主人皮肤上的雨水，底下一层糊成一团。它忽的停住了，鸳鸯眼深深凝视渗了水的肌肤，凑近闻了闻，似在探有无毒物。
陈先生目光紧锁在这一对身上，耳朵里模糊间听到妖女颇苦恼地说自己正身无分文，连回宾馆的钱都没有。
——白猫舌尖小巧圆润，像一片鲜红的洋槐树叶，舌面上还布有密密麻麻的白色小倒刺。刺不长，更不硬，舔在人脸上除了微微的麻痒感，其他什么疼痛也没有。
——那白猫蹲在主人肩上，小小猫头凑近主人颊边，不大的身体舒展开来。
——它舔了她，就在那道线条柔软的下颌线上。或者说，它还在舔，些微水珠转瞬即逝。
猩红的舌尖，肌肤……
陈先生喉头一动，干涩地咽了咽，几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我有啊……”
对上妖女水波潋滟的眼，他攥了攥手，又极镇定地补了一句：“你宾馆在哪里？我送你。”
那一晚，他还知道了她叫维罗妮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