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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8辣个在求生存的光团子 ...

  •   这是个似乎很漫长,似乎很短暂的过程。
      因为时间和空间都没有形成,连判断时间流逝都是十分困难的。
      歌利尔的意识在黑暗虚空里那还微弱的光中沉睡,似乎灵魂浸没在带着暖意的五月清泉里,光明力量一点点凝聚流淌,仿佛潺潺的溪水,涤荡着光里渐渐成形的灵魂,淘尽杂质,给予最纯净的光和热。
      如果这里有旁观者,大约会十分惊讶地发现,这就是一个类似于胎儿在母体中长成的过程,还未成型的时空流逝,光明在黑暗中点点滴滴出现,微小而动人,浮动犹如仲夏夜迷离的梦境,在黑暗的海洋,仿佛成群起舞的荧光水母。
      光明的亮度一点点攀升,一点点璀璨起来,从让人感觉到微微暖意的淡金色蜕变为明艳惊人的白金色,没有人能够直视这团光明本源,稍微污秽不洁一点的东西只要靠近这团最为纯粹洁净的光,立刻就会被其中蕴含的庞大光明之力碾得神魂俱灭。以歌利尔为中心,渐渐形成了一个光明领域的雏形,漩涡一般的光明旋流出现,吸引着整个虚空之中所有零星浮动的光团光点汇聚而来,混乱细碎、毫无规律的时空洪流围绕着这个愈发巨大的光明洪流随之出现,激烈地碰撞撕扯,发出了不仅迸溅的时空碎片和能量凝聚而成的黯淡紫色光点,还有耳朵听不见,但是却在时空中格外恐怖的冲击波,这些剧烈波动的时空断絮震荡着这个创世之前的混沌的世界,打破了以往不知多久的岑寂和安宁,混沌宇宙变得暴烈而危险。
      时空震荡而起的洪流不时击打在还刚刚成形的光明领域上,沉睡迷蒙的歌利尔的意识也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人类的身体,成为了光明本源凝聚而成的神识,所以这些迸溅的碎片和能量都直接击打在他的虚弱无力的灵魂上,可怕的痛苦使得原本就显得弱小稚嫩的光明本源变得更加虚弱,一直在扩张的光明领域被迫收缩,不计其数的刚刚凝聚出来的光斑被湮没在涌动的无边黑暗大潮中,就像那些被埋藏在汹涌山洪中的无助孩子,连哀嚎都没有就完全消失了。
      但是没有意识和情感的混沌黑暗和混沌时空不会怜悯弱小的混沌光明的遭遇,他们只会趁着光明领域的压缩而更进一步地逼迫,暴动的能量鞭笞一般抽打着光明本源的核心,人五感感觉不到的意识层领域,歌利尔发出痛苦的嘶叫。
      抽打灵魂的痛苦是人类难以想象的,尖锐直入灵魂最底端,而且漫长的忍受过程,期间痛苦不会淡褪下去,并且伴随着新一轮击打疼痛感不断叠加。施加在还未成形的神明身上,不亚于人类折磨同类的酷刑。
      这段苦不堪言的时间极其漫长,而且光明领域虽然弱小,却依然是比之黑暗和时空更加高阶层的神之领域,所以尽管处于劣势,但是光明还是没有被轻易消灭、吞噬,歌利尔的痛苦还是得一直持续,在一次次的意识涣散和重聚中继续下去,不知道终点地持续下去。
      这种单方面的折磨带给刚刚成形的歌利尔的到不仅仅只是一场无休止的痛苦,在这种一次次黑暗和时空洪流的虐杀失败之中,光明领域被迫压缩聚合再压缩聚合,原本相对密度稀薄的光明之力被挤压致密,浓缩至一个“物质化”的边缘,犹如一个恒星的形成,在万有引力的引导下形成星云内部的漩涡百万年之后凝聚炽烈发光的核心,最后聚变反应,发生彻底的、质的变化。歌利尔的光明神识在这种无休止的折磨中,尽管持续虚弱,却渐渐成长变强。
      他仍然处于危险的境地里,精神的虚弱和神力的强大共存,如果他继续保持着这种被压着打的局面,那么不是他无法控制自己庞大浩瀚的神力被暴动的能量反噬,就是被虎视眈眈的混沌黑暗和混沌时空吞噬得一干二净。
      歌利尔有无数次想要在这种可怕的折磨中简单选择结束,但是即使是最最疼痛不堪的情形下,心里却还是模模糊糊记得那种遥远的属于原来世界的温暖,几乎成了他深入灵魂的执念,维系着他的神识坚持下去,帮助他熬过几乎不可能熬过的试炼。
      这样不知道多久,有一天混沌不清的光明神识终于变得清明,似乎原本游离的力量经络分明地沿着他领域里的规则运行,比许久许久以前出现的低级光明涡旋还要巨大的漩涡随着他的“清醒”而引发,这次带动的不止是那些细碎浮游的光斑,还有给予他漫长恐怖折磨的时空断絮——这是构成时空的组成物质,能量的爆炸和压缩聚合成为新的常态,却再也没有办法伤害到已经在这种足以毁灭一切的试炼中完全成形的光明神识歌利尔了。
      这是个美丽而惊心动魄的画面。
      黑暗的虚空汪洋中升起无数新年焰火般的光点或是游龙一般腾空的光柱,在黑暗洋流中涌动浮沉,最终鲥鱼洄游般汇聚到暗色里巨大宏丽的纯粹光团里,合为一体。
      然而虽则这个光和光融合的画面一如母亲拥抱孩子那样温柔唯美,却并不真的无害温和。光明领域融合细碎光点的时候,其实非常简单粗暴,直接吞噬所有的能量和形体,然后撕碎重组,转变为领域内新的秩序和规则。
      新的神识一如初诞的安宁,他悬停在虚空的中心——也就是光明领域的中心,并没有马上对因为光明领域重新强盛扩张而退却的混沌黑暗以及时空进行报复,而是集中意念汇聚生成光明神力,促进自己的成长。
      有神识的加持,光明领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扩张,而靠近核心的光明神力不断压缩致密,光芒进一步增强,突然之间,神识中心剧烈震荡出空前剧烈的能量波。
      响应这层贯穿整个混沌世界的能量波,围绕着光明神域旋转的时空断絮嗡鸣,连接成了细密而又存在空隙的时空脉络,完整的时空成形了,而蕴含了创世神力的时空开始运行的瞬间,监督辅助世界的法则也随之诞生。
      这场值得载入史册的宏伟历史事件的发源地——光明神域中心,在不知多少亿万年之后终于凝聚出了一枚神格。
      菱形璀璨,莫可逼视,代表着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创世神身份的神格,正式融入了源自于人类歌利尔·特瑞拉的神之灵魂。
      从此,希伯来的创世神——上帝,正式诞生。
      孕育了创世神光明的混沌光明达到鼎盛,反是接触到光明神域边缘的混沌黑暗触须无不瞬间湮灭,现在的局面已经由混沌光明被混沌黑暗加上助攻混沌时空压着打完全转变成了混沌光明欢乐压缩混沌黑暗。
      光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时期,在广阔领域的核心,原本无形态的灵魂周围开始围绕着致密的“物质化”边缘神力,渐渐地,在宇宙虚空中,出现了除了能量体的混沌黑暗、混沌光明、神魂、法则以及构成时空的絮网之外的首个实体物质——一团纯粹的混沌光明构成的烟雾。
      时间飞快流逝,烟雾渐渐浓缩成人形,光芒更加耀眼,接着人形具象,身躯拉长,隐约看出精致颀长的神躯,长发凝聚,在一团几乎难以辨别颜色的白金光线里,是迥异于之前的璀璨纯白,在神域的剧烈震荡当中,光明的烟雾陷落坍塌,好像最后的点睛之笔,刹那间点缀了世间最为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神祇之躯。
      光明神域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心收缩,掀起庞然惊骇的能量巨浪,全部混沌光明的力量,归于了从中孕育出来的创世神。残存的神力被物化为纤维,编织成纯粹雪白的长袍,遮蔽了神明赤裸的身体,剩下的神力一部分化为金灿通透的圣光追随神的左右,一部分在虚空中形成了一本书的形状。
      一切迷雾散去,世界开始按照原始的秩序运转。
      虚空之中露出了上帝无瑕完美的面孔,金红色眸瞳炽烈澄净,火与光般震撼,纯白长发雪般皎洁,素净凝炼如一匹长绢,一如《圣经·启示录》中对约翰显示的圣子,每一寸神躯,都是超出想象的极品艺术品,是整个世界的奇迹。
      他的灵魂来源于人类歌利尔·特瑞拉,但是却又不再纯粹是那个平凡的人类了。自从接受了创世神格,他拥有了神明的传承记忆,那些数量极为庞然的记忆,不知道要超过他在人间生活了二十年获得的记忆多少倍,成神的漫长过程中,他既受到了来自混沌黑暗和混沌时空的打压,也被混沌光明净化了灵魂,可以说,他的心性已经蒙上了神性的坚韧理智和超脱,根本不是人类时期被父母宠溺的娇花软柳可比的。
      但是,他和很多人传统认知的、电脑系统一般毫无感情的神祇明显不同,毕竟他前生是一个人类,拥有着最为美好真挚的感情,也没有在情感中受过什么伤害,他的心境始终保有完美,并且源于那些经历时间沉淀和检验的情感,歌利尔(姑且这么叫吧)对一切怀着期待和爱,尽管人类时期激烈的情绪淡退了不少,这位新生的神明仍然拥有着神族中较为罕见的丰富情感。
      只是一开始强烈的希望回家的愿望改变了。
      在混沌宇宙中无法计时,但是不代表时间不会流逝,世界最初的时空断絮也有着时间流逝的作用,只是时间流逝极为混乱,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距离他离开原来的世界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也许几万年,也许几百万,也许,几亿年。
      这些时间对于一颗恒星,一个宇宙,或者一位神祇来说,是正常的时间纪年,但是它们已经不是人类能够接触到的漫长、甚至恐怖的永恒范畴了。
      即使成为了拥有绝对神性的神明,歌利尔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还是微微感觉到揪心的难受。
      谁会希望自己回去的时候,看见曾经熟悉的家园都不见了,而自己最为亲近的父母都化为灰飞?
      或者自己将来更加了解了时空壁障以后确实能够到达那个位面,谁知道他离开后那个世界有没有自动修正历史,抹去他的存在?要么一切还处于遥远的未来,可他来到了人类尚未诞生的现在,一切必将和他不在的历史不同,又要怎样去重现属于歌利尔的过去?
      这些结论足以使得任何一个人类绝望至于痛哭流涕,但是拥有神性的歌利尔却在短暂的思索以后就平静了下来。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他是神,不再是无力无助的人类,以后总是会有办法的,毕竟言灵万能,信上帝得永生。
      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伸手接过虚空中悬浮的那本书,平静地面对浩瀚而空旷的宇宙虚空言道——
      “耶和华是吾的名,吾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至高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818辣个在求生存的光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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