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和后来》林葺

52、第 52 章

　　透析结束走出门诊大厅的时候，天色暗暗的，像快要下大雨的样子，现在已经十月，已有了下一场雨寒一分的感觉。
　　抬头再度看了看天，沈念问童镇，“你家里人今天要来接你吗？”
　　童镇摇了摇头。自从他生病以来，太像是个被呵护的娃娃，不允许这不允许那。这难得可以独自往返自己解决的事，童镇不想让别人侵占。自己能在这半天下午的时光里去轻松的喘口气。
　　两个人没带伞，市医院里沈念家不算远，趁着雨还未下，沈念不再犹豫，和童镇两人往自己家里走。
　　等童镇到了自己家，可以让他往家里打电话来接，这样她看着也比较放心。

　　两人的脚程不算慢，但，雨还是在离沈念家两条巷子外开始下起。急匆匆躲在屋檐下，身上没太湿到。
　　其实，雨也有雨自己的味道，它融在空气中，等到它停，自然就能闻到。
　　沈念外套里的标牌自己外翻出来，不长不短的竖立着。
　　童镇看见顺手把它重新塞回。沈念察觉到，侧了侧头，嘴上有一点点笑意。
　　大概是十五分钟，雨势变小，天上的黑云散开，童镇拿出手机，扫了眼时间，给家里人打了电话，告知了位置，随后把沈念安全送到家。
　　沈念家门前，程玥和沈强第一次看见童镇，很热情地邀请去家里吃顿晚饭，在沈念的解释下，才让童镇坐上自己的车。

　　这天的晚饭，林叙没有出现，问林壹林贰只说有事忙，不来吃饭了。
　　晚饭时分，林叙撑着伞出了家门。四合院和沈念家的距离是两条巷子，他很难看不见那两个人。
　　撑着伞，站在离他们二人的不远处，雨珠顺着伞的骨架一点点滚落，尽管有伞的遮掩，但林叙也还是能看见沈念的笑意，注意到雨快停时，二人罩同一件衣服避雨起步的同步。
　　他转身重新回了四合院，没了再去吃晚饭的心思。

　　名叫酒吧对面的那间酒吧里如往常一样的热闹。卡座和舞区挤满了人，到处都是瓶瓶罐罐，瓶瓶罐罐的特别高级，一眼看过去的昂贵。
　　它的名字是J，S市高级玩家的聚集区，一晚上营业额直白些讲可能有八位数，是个名副其实的聚宝盆，是封家开的。
　　而现在，封晏第一次坐在卡座，看着对面一脸无意的林叙。幸好，等会儿萧何、墨澜、郗言会来。
　　两个人也不说话，在这热闹的场子里独树一帜。
　　等到剩下的三个人来齐，气氛总算正常些，上了五楼的包厢。
　　郗言带着副金丝框的平光镜，他的眼睛是非常典型的狐狸眼，总有几分多情的意味。借着这些由头，来搭讪的人不知几何，他直接遮掩掉。
　　上次和文好发生了醉酒后的事，郗言对酒还有几分反感，”怎么定在这儿？“
　　封晏手指了指林叙的方向，意思是对方定的。
　　郗言看了眼五人之中最无欲无求的脸。林叙在几人中年纪最小，才16，但没有谁会因为他的年纪而不把他当一回事。
　　指节敲了敲玻璃，郗言示意林叙说句话。
　　坐在对面的林叙这次才抬起头，直接开了口，”占有欲和爱的区别在哪里？“
　　坐在最外侧的萧何抬起眸子，”对一件物品，占有欲是你有可能拱手让人的可能，爱是不死不休的欲望。“
　　林叙听到了有用的答案，开始回想晚上和上次淋雨，沈念对童镇以及对自己的态度。从小，自己的东西就只是自己的，没人敢碰，没人敢动。但沈念不一样，她是人，不可控的东西太多了。
　　专业是研究天体物理的萧何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封晏有一点点惊讶。但碍于人情，现在正在拍电影的萧何，有了电影中情情爱爱的经验，给出答案也不奇怪。
　　五个人在包厢里呆的时间不长，点到为止的聊聊天，真正践行着君子之交淡如水。
　　五个人，最后下楼梯穿过人群拥挤的舞区，走出吧外。
　　身后的几个人已经跟着林叙有一段时间，哪怕林叙没像其他人一样搭着昂贵的车，只推着锁在路边的一辆自行车，也无法阻挡这些女孩。
　　路灯昏黄的灯光打在林叙身上，走在最前的女孩不再犹豫的上前，询问着联系方式。
　　灰蓝的眼睛，斜领的外衫，一串圆润的佛珠坠子，这样的人真的太像从书中走出来的。
　　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害羞，那样的灯光下，林叙都能看出对方的脸红。有位作家说过，少女微红的脸颊胜过一切言语。
　　但，不太巧，今天，他没心情搭理，所以，调转车头，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