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和后来》林葺

50、第 50 章

　　第二次见到童镇竟然在上次他坐下的位置，他笑意灵灵，像是特意在等沈念。
　　两个人互相看见对方，朝着走向前。
　　沈念站在童镇面前，先开了口，“你现在没事了吗？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影视剧化的场面在现实上演，一个人这么直接的倒在你的面前还是有几分惊到了沈念，但现在看对方好好的站在面前也就放心了。
　　单看童镇，人高高的，同龄人的瘦长，面容清秀，很难想象他患尿毒症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在这一年半里。几乎平均每周三次的透析，每次长达几个小时的漫长时光，一点点这么熬了过来。女孩子带着美意的眼袋在童镇脸上是发青浓黑的样子，眼白浑浊发黄，不像常人白白的，最多带着些红血丝。
　　这都是病痛带来的副作用。
　　2011年，好像大众对于尿毒症还没有那么耳熟能详。
　　这些都是沈念和童镇熟悉后的后话。
　　现在，童镇告诉沈念自己在这儿等她有几次了，但一直没碰到人，想来碰碰运气。对他而言，可能现在最多的和最少的东西就是时间了。
　　童镇不能太累，不能干重活，在几乎知道自己的病之后，就立刻选择了治疗。
　　一边透析，一边等待合适的肾源，两者几乎都遥遥无期。

　　父母在他醒后，告诉他是沈念送他过来的，他也就有了当面谢人的心意。
　　下午三点半的太阳还是很热烈，沈念担心童镇会出现像上次不舒服的情况，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儿后，已经有催促童镇赶紧回家的意思。
　　童镇低下头，注意到沈念手里的蛇皮袋，以及里面的空塑料瓶，上前搭了把手。
　　这时的童镇对于沈念近乎一个陌生人，看出了他不想那么早回家的想法，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两个人拿着蛇皮袋并肩捡东西，除了中间担心他会渴，拿了带的水给他喝之外，没再有什么交流。
　　四点二十左右，沈念准备回家。路尽头的树阴下，放着另一个蛇皮袋。
　　沈念注意到，童镇甩了甩自己的右手臂，估计是一直没换过手，现在又酸又无力。”抱歉，我都没注意到你一直在用右手臂。“
　　童镇笑的浅浅的，回了句没事，然后，指着那两大袋子，”你一个人能带回去吗？“
　　沈念怕他又要提出帮忙，回到，”我习惯了，可以的。“
　　童镇捏着自己的右手臂的肌肉，他比沈念高出不少，刚干活的时候没发现，现在才注意到，她两侧的鬓发已经被打湿，嘴唇上也有点起皮，“你是不是就带了一瓶水？”
　　沈念正往自己的肩头放袋子，听见童镇的问话，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再见，你回家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就走了。

　　沈念挺忙的，她的忙是为基本的生活奔波，和林叙一直在充实自己的忙不同，后者的忙是不断的在帮助他往前走。
　　高一下半学期开学后，林叙和林壹林贰的饭几乎是已经定在了沈念的家里。但，沈念和林叙的碰面反倒比以前更少了。
　　今天晚上，连一向话不多的林壹都有点好奇沈念去哪儿了。
　　沈强说的很开心，最近沈念认识了个新朋友，她和朋友在一起。
　　林叙，林壹林贰听完表示知道了。

　　童镇在等了几次沈念后发现了规律，她一般周末才会出现，果然，之后问她，得到了住宿生的回答。
　　他帮了自己好几次的忙，又感觉自己连礼物都没送过，沈念见童镇走过来，两个人已经有了几分熟悉，便直接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作为礼物送给你。”
　　童镇依旧笑笑的浅浅的，看了一会儿沈念，又看了一会儿远处的天，”回答我的问题代替送礼物吧？”
　　沈念点点头，示意他问。
　　“我常来医院，你怎么从来不问我得了什么病？”
　　沈念的回答中间隔了几十秒才给出。
　　“你想说就会自己告诉我，我没必要问的。而且，你也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一个女孩子一直在捡垃圾？”
　　童镇低头，沈念抬头，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就不再有多少言语。
　　在不知道什么是结束的漫长的等待里，童镇对外界的好奇心已经消磨的所剩无几。在过早的比同龄人成熟，了解生活的酸甜苦辣后，沈念对其他人，其他事也就不再那么有探求的欲望。
　　同类相吸，后来，在沈念回想为什么会和童镇成为朋友的理由时，想到了这些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