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复声声》苌莠

15、爱情（5）

　　“我前几天电话里说的真的不是敷衍你，我是真的不爱在工作日的晚上出去玩，总觉得第二天还要上班，那样的话时间太赶，晚上不能早点睡，我第二天就会很没精神。如果要出去玩的话，我喜欢周五晚上到周六晚上这个时间段，不会担心时间太晚，第二天不用上班，我也可以晚上晚睡，第二天晚起。然后周日最好可以呆在家里，就玩玩手机，看看剧，窝在床上醒醒睡睡，懒懒散散的过一天，给周一作准备。”任声说完去看程复反应，其实她就是懒，这几年又变得宅了不少，不像高中的时候，还算是爱跑出去玩的。
　　程复刚刚叫了服务员买单，两人在位置上等服务员把单据和零钱拿回来。不知道任声为何突然说起这些，程复也认真的听着，等任声说完应了句我知道了。
　　他没有要怨任声的意思，也没想着改变她的习惯，只是两人相处的时间真的太少，他心里难免有些患得患失。

　　“我明天不想出门，你要是乐意的话我们可以一会儿去买点菜，明天中午我在家做饭，你要是想的话就来吃吧。先说好，我的手艺并没有很好，我们在家点外卖也可以，我知道不少好吃的店……”
　　任声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复打断：“走吧，去收银那里拿单据和零钱，现在已经很晚了，再晚估计超市里都没什么新鲜的菜了。”
　　“哦……要是一会儿超市没什么菜的话，我列个单子给你，你明天早上去买了提到我家，十点之后再来，我要睡懒觉的。”
　　程复听着忍不住轻笑：“好。”

　　程复推着购物车跟在任声后面，看她在那里挑挑拣拣，其实两人以前一起逛过一次超市，那次是她第二天要回外婆家，她说她得挑一些她外婆爱吃的东西还有她爱吃的零食带过去，一路上往购物车里扔了不知多少东西，等到要结账的时候他忍不住提醒任声，这样带回去估计会被她妈妈骂的，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又挑挑拣拣了一些拿出来，任声平时没少跟程复说她妈妈是怎么骂她的。

　　现在看起来，任声这点习惯完全没变，就这么会儿功夫，购物车已经装了不少了，这还只是刚逛了零食区，他看着任声把用透明大袋子塑封了20连包的上好佳鲜虾片放进了购物车，虽然每包是只有几克的小袋装，但对于两个成年人来说，还是有些壮观，不时有路过的小朋友用十分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俩，他只能不顾旁边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小朋友的妈妈，面目表情的向小朋友表示这是常态，以后长大了你就可以不用羡慕别人，自己做主了。

　　好不容易等任声买完了零食，程复却发现任声只往购物车里放菜和水果。
　　“不买肉吗？”他记得任声明明很爱吃肉，可以说是无肉不欢的人。
　　“……我不会做。”任声觉得有些丢脸，明明说要做饭的是她，却连一个荤菜都没有。
　　“肉比较贵，我怕失败了太浪费，就没试过，平时如果有在家做的话就只做素的，肉的话再点外卖……”
　　程复听完解释倒是没觉得意外，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样的做法倒是符合任声的性格，没什么把握的事情就基本不做。

　　晚上超市剩的菜不是很多了，任声也在剩下的菜里也认真的翻看，挑选她满意的，其实她也不是很懂，就是装装样子，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露怯。她平时在超市买菜的话一般就拿看起来好看的，在菜市场的话就叫店家帮她挑。
　　她其实做饭真的很一般，也没有很经常做饭，只是偶尔心血来潮会想做做看。
　　任声懒，做过几次之后就觉得做饭太麻烦了，洗菜，炒菜，还要刷锅洗碗，最重要的是自己做的吃起来还没有外卖好吃。她多现实啊，既然没有耐心也没有天赋，就不勉强自己了，虽然她很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大厨，能把不管是在手机上看到后想吃的，还是自己在外面吃饭或者点外卖吃到过的好吃的都自己做了，但也始终都只是想想。
　　任声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难成功的人，她想做些什么的时候老是思想大于行动，要不然就是畏首畏尾，还喜欢把可能会出现的不好的方面先想一大推出来。

　　结账的时候，任声在程复拿出钱包之前就表示自己付钱就好，毕竟都是自己要买的东西，刚刚吃饭也是他掏的钱。
　　程复也没多说什么，把要掏钱包的手放了下去，帮着往购物袋里装东西。
　　结完账，两人到了停车场，任声看着程复提着购物袋往车上放，突然就想到以前宿舍里聊天，舍友会各自说起跟男朋友去哪里吃饭，去哪里玩，男朋友送了什么礼物等等，当她说自己跟前男朋友出去玩一般都是AA或者两人轮流请客时，舍友都表示不可思议，认为这都是应该男生来买单的场合，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这是男生表现的机会，不然会让男生很没面子之类的。
　　她当时的想法是：现在的钱都是父母给的零花钱，不是自己赚的，哪有那么多可以去请客，既然是双方的花销，当然两个人一起承担比较好。
　　可架不住舍友的洗脑，她都开始回想程复是不是因为这种事情跟她不高兴过。她完全没有发觉过啊，难道是自己太迟钝了？

　　现在总算有机会了，任声忍不住开口问程复：“你以前有因为我们AA或是轮流买单的事情不高兴过吗？”
　　“没有。”程复摇头。“那时候都是父母给的零花钱，不是自己挣的，花的太理直气壮也不好。”
　　任声的想法他明白，大学的时候经常有男生为了请女朋友吃饭或是买礼物一次就花掉很多生活费，后面穷的叮当响，只能每天苦哈哈的吃泡面。程复听他们抱怨过，可到了女朋友面前仍旧打肿脸充胖子。他对此表示理解，虽然自己觉得这种做法并不是太合理，只是旁人的事他不好开口，也就从未多嘴过。
　　他以前和任声出去玩的时候，两人曾经说起过，发现各自的零花钱都差不多，所以没有刻意要一方全部承担。他也从未觉得女生买单有什么不好，之前听人说有的男性相亲的时候，会在约定好AA的情况下要求女生先把钱转给自己，然后买单的时候装作是自己请客。他当时十分不解，这样子做的意义是什么，只会让相亲对象生厌吧？

　　任声满意的点点头，心里有些窃喜，果然程复在这方面的问题上跟她还是很像的，得意了一会儿就听见程复说：“以后钱都归你管，你掏钱还是我请客都一样，只是个表面上的做法而已。”
　　任声没接话，心里念叨着以后的事情谁知道，为了避免日后起纷争，现在还是尽量算清楚一点比较好。她可看过不少新闻，什么男女朋友分手后因为交往期间的金钱花销而产生纠纷的。
　　等她把歪到天边的想法拉回来时，才想到他怎么这种话张口就来……
　　任声用余光去瞟在认真开车的程复。
　　啊，忘记他有个前女友了。对了，还不一定只有一个，他的前女友们一定是个个又漂亮又可爱，又温柔又贴心。他肯定是每个都喜欢的不行，才能时不时的说出这样的话。
　　任声心里觉得不爽，开始后悔自己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没有认真谈过恋爱。
　　程复没发觉她的不爽，等红灯的间隙还冲任声笑，想牵会儿她的手，却被任声躲开，然后给了自己一个不冷不热的笑。程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多说什么。

　　程复坐在沙发上，刚刚他把东西提上来，想说帮任声收拾一下买来的东西，可任声压根就不领情，说了句他不懂她平时放东西的习惯，就让他去沙发上坐着了，一听就是敷衍的话，她放东西就是随便放，哪有什么习惯，就算真有什么习惯，她自己肯定也没注意过。
　　她刚刚原本连楼都不想让自己上，在楼下就想要接过东西，自己提上楼，还是程复坚持要帮她拿上楼，任声才松了口，可面上还是能看出来不高兴的。
　　听着任声在厨房乒乒乓乓收拾东西的声音，程复心里有些无奈，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她还主动说要做饭给自己吃，也算是在家里约会了，结果没多久的功夫就突然变了脸色。

　　过了一会儿，任声从厨房出来，手上拎着装着零食的袋子，嘴里还叼着根冰糕。
　　任声把袋子放在桌子上，站在沙发旁边问程复：“你要吃冰糕吗？”
　　程复一直盯着任声，看着她从厨房出来，一个正眼都没给他，然后现在勉强抬眼问他要不要吃冰糕。程复顿时觉得有点来气，他猜自己要是说不吃的话任声就该赶他走了。

　　程复勉强让自己口气正常一些，说了句吃。
　　“你要吃什么自己去冰箱里找，在最下面那一层。”任声想坐沙发上，逛了会儿超市挺累的，可是程复坐在上面，沙发本来就不大，她不想靠着他坐，坐地毯上也不太合适，想了想等他吃完冰棍就送他出门吧。

　　程复听完任声的话也不动作，只看着任声，她就站在那儿，也不说要坐下，明明刚逛了超市，按平时她肯定嫌累早就坐下了，就是因为他在，她才不想坐，既然这样，他就不如她的意，难得能进门，他就要晚些走。
　　“你帮我拿。”
　　任声莫名其妙的看着程复，他平时不会有这种要求的，她撇撇嘴，心里吐槽着：“让你坐沙发就够不错了，还让我帮你拿，我怎么知道你要吃哪种……”面上却不显，应了声好就往厨房那边走过去，边走边问他要吃什么。

　　“跟你一样的。”
　　“这个没有了。老冰棍行吗？”任声蹲在那里一边翻找，一边冲客厅问。
　　“我就要吃那个。”
　　任声心里一火，砰地一声把冰箱的抽屉合上，再砰地一声把冰箱门关上，把刚刚没吃完叼在嘴里的冰糕拿下来，几步走出厨房，站在厨房门口冲程复说：“程复你几岁啊，还就要吃那个，你爱吃不吃，要吃自己过来找！”说完就靠在一边的墙上继续低头吃手上的冰糕，不再理他。
　　程复从沙发上起身，几步走到任声面前，任声啃着冰糕还不甘示弱的抬眼，怎么着，不吃你就走，吃个冰糕还那么多事儿。
　　程复没说话，从她嘴里抽走了她没吃完的冰糕，在任声的目瞪口呆中坐回了沙发上，一口咬了上去。

　　任声头一次被人这么耍流氓，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几步跟了上去，站在沙发前面骂：“程复你有病吧，你干嘛啊，莫名其妙的，你喜欢吃人吃剩下的啊。”
　　程复没理她，几口把剩下的冰糕吃完，把棍子扔到了沙发旁的垃圾桶里，才抬头看任声。
　　“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我能亲你吧？”
　　说完也不等任声反应，就一把拉过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