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勿忘我》盛秧于飞

37、牧之的愤怒（1）

　　在情感的世界里，男女之间的嫉妒，有时候并非出于“爱”，而是因为强烈的占有欲不允许第三者插足。狂风暴雨般的嫉妒肆虐时，我们便失去了理智，变得疯狂。
　　汽车急速行驶在公路上，一路踩着油门越过前面一辆又一辆的车子。
　　管筝紧紧拽着安全带，紧张地看着汽车前方，生怕再一个加速，她整个人都会飞出车外。翟牧之双唇紧抿，一言不发。
　　他是生气了，但越是生气，他的脸上越是一派波澜不惊，冷静得令人发寒，不敢靠近。管筝一度想跟他解释些什么，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有必要。他生气与否，跟她有什么关系？他们的关系，再差也就像现在这样。她解释了，是能改变什么，还是能挽回什么？她觉得很累，闭起眼睛，在没有尽头的公路上，任由窗外的风吹乱发丝。
　　她的眉眼落在翟牧之的眼底，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在方向盘上打出一个大大的弧度，一个紧急刹车后，汽车停靠在了路边。
　　管筝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翟牧之修长的手指敲打在方向盘上，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想听我怎么解释？”管筝淡然地看向翟牧之。他要她解释，那么他呢？她何曾敢要过他的解释，他又给过她什么解释？
　　翟牧之扣住管筝的下巴，将她整个人禁锢在座位上。他的眼底掀起狂风暴雨，炙热的吻落在她惨白的唇上，她拳打脚踢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唔……翟牧之，你放开我！”
　　她的拳头密密麻麻地落在他的身上，他却纹丝不动。狭小的空间内，她闻到了愤怒与危险的气息，可她不想求饶。
　　她松开拳头，食指深深地陷进他的肌肤里，恨恨地说道：“翟牧之，对我这样低贱的人，你都要用强迫的手段吗？”
　　他的动作嘎然停止。“低贱”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他抬起头，看着缩在角落里脸色惨白、衣衫凌乱的管筝，他有些懊恼。
　　他伸出手，轻柔地替她扣好衣扣。
　　管筝打开他的手，眼里一片氤氲。她颤抖着手埋头整理自己的衣服，呼吸渐渐平稳后，她抬起头直视翟牧之的眼睛：“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轻贱，对不对？如果今天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章锦，你会这么对她吗？”第一次，她在他面前，将自己和章锦做了对比。明知“章锦”的名字是个禁忌，她还是义无返顾地继续说道：“翟牧之，你不会对章锦像对我这么狠吧，就算章锦错得再离谱，你都会原谅她的！可是我呢？你从来不会对我心慈手软。”
　　翟牧之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章锦做不出你那样的事情来。”
　　是啊，章锦哪里需要做那样的事情。可是，就算她做了，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因为他爱章锦，她所有的好与不好，他都可以全盘接受。
　　管筝开始怨恨眼前的这个男人，但她更恨自己。为什么他不爱她？为什么她又这么没有骨气地爱着他？她突然想要报复眼前这个男人，想要深深地去刺痛他，同时也刺痛自己。
　　“翟牧之，你不是想让我解释吗？”管筝知道，伤人的话一旦说出口，有些事情将覆水难收。可是此刻，她已经被心底的恨意驱使，无法停止。
　　“你最好想清楚怎么说。”翟牧之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反光镜里的她，窝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眼底是浓浓的恨意。这样的她，让他失去了直视她的勇气。
　　她微微抬眼，目光停留在他俊美的侧脸上，这张曾经让她着迷的脸，在时光的雕琢下，愈发沉稳俊朗。很多时候，她的心跳都会不自觉地漏掉几拍。所谓的“盛世美颜”，大抵也就像翟牧之这样了吧。
　　“我和嘉豪上床了！”几乎是不计后果地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经过大脑。至始至终，她的目光未曾离开他的脸，说得坚定而又决绝。
　　他未转过脸，抬眼盯着后视镜中的管筝，他的声音平淡得好像不曾发生任何事情，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再说一遍。”
　　车厢内寂静无声，仿若暴风雨来临之前。管筝挪动了一下身体，真皮座椅发出摩擦的声音。
　　他出乎意料的平静，让她觉得莫名心慌。她本想看到他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可是没有，她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她吞了吞口水，假装毫不畏惧的样子：“我说，我昨天晚上和叶嘉豪上床了！”
　　他忽地转过脸，眼底幽暗如深渊：“管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是故意想要激怒他，根本不需要他给她机会。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鬼混的，骄傲如翟牧之，更加不会容忍她的出轨。他们的婚姻可以就此彻底结束，从此两不相欠。
　　“翟牧之，我和嘉豪在山里的时候就认识了，从一起参加比赛到出道，我们之间，远比你想象得要亲密。”管筝将这些话说得及其自然，自然到翟牧之信以为真：“所以，他一从国外回来，我便迫不及待去找他了。”
　　“远比我想象得要亲密？”翟牧之冷笑：“管筝，你倒是给我讲一下你和叶嘉豪究竟有多亲密。”
　　管筝一愣，随之笑如烟花般灿烂，仿若沉浸在对叶嘉豪的美好爱恋中：“我们无话不谈，坦诚相待。”
　　“管筝，这么说，你爱叶嘉豪，嗯？”翟牧之的目光变得锐利，仿佛要将管筝看穿。
　　管筝回视着他的目光，斩钉截铁：“是，我爱叶嘉豪！”
　　“很好。”翟牧之收回目光，用力踩下油门：“管筝，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