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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无力 ...

  •   “汪局长,这景华戏班都审了好几日了,若是还没有结果,不若把他们放了吧。”于旸起初就是不信景华戏班出手绑走了令梧秋,他在于家也把车夫老王仔细审问了一番,那老头子硬是一口咬定听到了些线索。

      于旸清楚,这警察局一样清楚景华戏班这次估计是被人害了,可人证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说谎,他们也不能就这么潦草放过唯一的嫌疑人,说白了,总比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作为的好。

      汪副局长也是难做人,局长把他推了出来,自然是要把这烂摊子丢给了他,他拍了拍于旸的肩膀,叹道:“于老弟啊,实不相瞒,不是我不想放人,是形势不允许我放人,好歹我也算是他景华戏班的老票友了。”

      于旸又给汪副局长斟满了一杯酒,自己拿起酒杯敬道:“汪局长,毕竟我的戏班之后也要在丰州城和景华一起立下来的,万一真把景华冤枉了,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会尴尬的。”

      汪副局长酒过三巡,说话也飘飘然起来:“小老弟啊,不是我说你,好赖你们还算是竞争对手,你不要总是这么心软,这样哪里成大事,要我说啊,干脆借着这个机会把景华戏班打压下去,你不也好上位出头吗?。”

      于旸面上赔笑,心里早就将这说混蛋话的副局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汪局长,话也不是这么说,您看,绑匪既没有问我们于家要钱,是不是令老板人可能危险了?”于旸心里对令梧秋担心得很,要不是怕连他都不在,组织上就失了联络人,他早就自己跑出去找人了。

      这绑匪不要钱也不来信威胁,绑了个大活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于旸想不明白。

      汪副局长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眼角边,眼神都有些不清晰了,舌头打着结地说道:“哎呀,小老弟,你放心,这全国的警察局都没有咱们丰州的负责任,咱们大批人马都已经出去找了,估计再有两天就能把人给带回来了。”

      于旸心里暗骂狗屁,警察局他三天两头去问情况,没一个人出外勤,一个个穿官服戴官帽的,人模狗样,却一个个懒散地瘫在椅子上。

      那肥头大耳的副局长突然贼眉鼠眼地笑了起来,拍着于旸的手,说道:“嘿嘿嘿,只是不知道,到时候那小娘子是不是已经被人尝过滋味了,可惜咯!”

      于旸听着他口中的污言秽语,厌恶非常,却依旧强硬地挤出笑容,一杯一杯敬着酒。直到夜深了,他才派了人吧这位副局长送回府上。

      “少爷,咱们要不要再查一查车夫?”跟在于旸后面的是他最信任的家仆于焕,也是他负责审问车夫老马。

      于旸今日一宴,只觉得身心俱疲,他摆了摆手,说道:“查?要是真的不想让我们知道,怎么查都查不出来,咱们现在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于焕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道:“少爷,你的意思是这绑匪的目的是为了咱们的计......?”

      于旸又是一个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朝四周望了望,这才正色道:“于焕!不是和你说过了事事要小心吗,不该说的话不要随便提。”

      于焕知道祸从口出,急忙给自己抽了两巴掌,弓着腰跟自家少爷请罪。

      “行了,你也累了好几日了,先下去休息吧。”于旸一个人回到了卧室,走到书桌面前,提笔想写些什么,却总是顾虑太多,一时也不知道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

      这一夜,又是许多人无眠。

      ...

      自打白日里,令梧秋同胡不应见过一面后,就一直处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中,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隐秘的事情竟然让素不相识的胡不应一伙人知晓并参与,难不成他们之中已经混进了暗线?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要主动揭发,甚至还要伸出援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于旸知不知道,学社里的其他人知不知道?这一连串的问题就像角落里的蜘蛛网,布满在了令梧秋的脑海里,让她难以理清。

      还是阿宁送晚饭进来的时候,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哄着令梧秋把晚饭用了。

      “阿宁,你们家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令梧秋有气无力地拿着筷子挑挑拣拣。

      阿宁的表情有些怪异,像是有事倾吐,却又是强行按捺了下来,可这些令梧秋都没看见,她盯着桌上的饭菜,头也不抬地又问了一句:“阿宁,你怎么总是像块石头一样不说话。”

      阿宁微微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令姑娘,我们家主子让我以后跟着您了,以后奴婢就是为您当牛做马了。”

      令梧秋这才把头抬起来看向阿宁,阿宁已经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令梧秋突然有些感慨,这小人物的命运还真是说变就变,丝毫由不得自己。她以前做大小姐做惯了的,自然没能见过这些,如今自己投身革ming事业,见惯了底层的人情,只觉得怅然无奈。

      她一手拉过了有些瘦弱的阿宁,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旁边,宽慰道:“你家主子是不信我,所以才让你来盯着我,不过我会对你好的,总之不会委屈你的。”

      阿宁听闻动了动脑袋,却也还是没抬头。

      令梧秋知道她已经听进心里去了,别不再多说什么。

      阿宁虽然情绪有些低落,可这手上工作依旧麻利,看着令梧秋躺下后这才离开。

      自己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正巧碰上了严必逑。

      “严少爷。”阿宁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她睡了?”严必逑望了望已经黑布隆冬的屋子。

      阿宁点点头。

      严必逑听闻就想抬步离开,却被阿宁一声叫住。

      “主子是不是不要我了?”阿宁眼眶已经有泪水打转,可在这夜里,没有人能看见。

      “阿宁,你要知道,主子一直留下你,也是因为你听话。”严必逑的声音终于像一盆冷水样泼醒了阿宁。

      “阿宁晓得了。阿宁定当为主子日后的锦绣前程铺路。”阿宁举起三根手指,用她自己的方式许了个誓言。

      “嗯。”

      严必逑已经离开,只给阿宁留下了一个背影。

      严必逑回到自己的屋前,想起了下午同胡不应的争吵。

      胡不应想要利用令梧秋和于家,可他不想拿抗日的把柄去威胁好人。

      他同胡不应亲如手足,打小一起长大,可年纪越长,越发现两个人的观念不同。胡不应身弱,一腔热血抱负怕是来不及施展,自然行事偏激直接了起来。

      他,无力阻止,只剩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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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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