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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委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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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队长”,丹凤眼的姑娘不知从哪蹦出来,喊着从楼上走下来的江淮。
人淡淡的应了一声,听着像是恢复了正常。
“没事了吗”。
正小心翼翼的探听着江淮的声音,冷不防地人站在了她身后。
意识到是在和她说话,她匆忙站起来,有些紧张的低着头,不占优势的身高在江淮身边一站更像个认错的小孩,“嗯,没事”。
不知道自己胆怯个什么,心里主动的认为自己错了。
“江队长,我…”,丹凤眼的姑娘再次凑了过来,急慌慌的要说话。
她眉头微微一挑,刚要说出口的问候咽了下去,不知怎的看那姑娘越发不顺眼了。
“张悦,你先过来我有点事问你”,李木子打断丹凤眼姑娘的话。
秦若水意外的看向李木子,两人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还未有交流李木子已经恢复冷漠的神情,仿佛那一瞬间的温柔看花了眼。
丹凤眼的姑娘看着江淮,不情愿的走了几步站定,哽咽一声,极快的说着,“江队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淮点点头,面上平静,“我知道了”。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这句话包含的内容太多,她琢磨不透江淮的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觉得她故意的还是不想纠结这事。
“队长,老贾喊你们过去”,娃娃脸的周觅跑来喊人适时的打断了她的思绪。
江淮嗯了一声先走了见她不动站定着等,周觅朝她笑呵呵的,仿佛一点察觉不到这些尴尬的气氛,被动的跟着江淮走,人恍恍惚惚的,有那么一瞬间有想要逃跑的念头,一茬接一茬的,她都不知道如何才能静下来。
小房间里老贾熬了两大杯姜茶,推给他们,“喝了驱驱寒”。
浓郁的姜汁味弥漫在屋里冲淡了原本的茶香味,她抽了抽鼻子不想动。
“老贾有糖吗”,江淮垂眉喝了口。
老贾倒吸了口冷气,正要说名堂真多,看她一眼,叹了口气,咋呼呼的拿了一碟点心来。
“没糖,里面放了红糖做馅将就着吃吧”。
正是刺到她的脾气,这一路的憋屈好似忍到了极点,憋着气一口喝完赌气的不吃任何东西,毕竟年纪在那,虽是脾气来了到底做的圆滑了些,道声谢谢,客气的询问洗手间,才消失在几人面前。
捧一口水冲了冲嘴巴,冰冷刺骨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掉入湖水中的那一刻冰冰凉凉的不用再去想这世界的纷纷扰扰,委屈吗,她是真的很委屈凭什么要对她忽冷忽热,她是宠物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她一个受害者没摆脸色反倒是像她乐意掉河里了。
“若水”。
屋外的声音让她清醒过来,是了江淮还在等她,并未期盼过为何要失落,她不懂的,从来不懂,一手扶着门把再度深呼吸时脸上恢复了浅浅的笑意。
“不舒服吗”。
江淮的担忧毫无道理,可不得不承认她更喜欢关心人的江淮,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忽而对她关心,忽而又那样苛责,讨厌这样的反复却也不想去问,人总有无数的理由。
“没事”,也知道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但总要强撑着一口气才算是争气了。
江淮没绷住无奈的笑了一声,“我没生气,你倒先气上了”。
她不解下意识问道,“你气什么”。
江淮看她一眼,表情略略有些丧气,长舒一口气道,“没什么”。
她垂眸不说话了,心里仍旧是闷闷的,要是依着她从前的性子不说明白绝不罢休的,人长大的好处也许就是懂得了点到为止吧。
“若水”。
正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撞进毫不设防的眼里震惊于他的担忧和紧张。
愣愣的不知作何反应,好似懂了一些,又好似全然不懂。
江淮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毫无征兆的连发脾气的时间都没有,只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
“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江淮拥着她,乱了的心跳不知是他还是她的,愣愣的点头。
也不知哪里取悦到他,头顶传来闷声的笑,紧绷的弦突然就断了,懵懵懂懂的感觉渐渐散了,意识一点点清晰明了,就像落水时江淮站在岸边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其实剩余的话不必多说什么,该清楚的都清楚,不过是在乎而失了分寸。
僵硬的勾勒出嘴角的笑容,再用力的点点头,郑重其事的答应一声,“好”。
眉眼的笑意一下子舒展开连她自己也不知。
夜间吃饭喝酒,到后半场几个年轻的围着聊天,剩下的要玩骰子猜大小看陆征一脸的想要灌醉江淮的心思有些担忧。
看了会大概知道了规则,陆征竟提议她来操作,让江淮教,输了江淮喝酒。
“那你那也得换换才公平呀”,她颇为不满,意有所指的瞟了眼李木子在的方向。
话落音屋里安静一瞬,她左顾右看见陆征梗着个脑袋在看李木子冷淡的模样渐减收了气焰。
她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踢到了李木子这块铁板上,正不知如何圆场。
老贾突然呵一声附和道,“有道理你们来,我们押,输了的都喝”。
眼看着围观而来的人她紧张不已。
江淮安慰道,“没事”。
她以为是说喝醉了没事,沉吟一想点点头,心里想着反正江淮喝醉了也不算太闹。
她没想到李木子是会玩骰子的,只有她不会罢了,开盘便输了几局,眼看江淮一杯杯的喝下去愧疚不已。
陆征捂着嘴偷笑,她心里不乐意了,也是运气来了,竟连赢了几局,看着陆征吃瘪她忍不住乐起来。
到了后半夜游戏一个个的换,什么数七呀,玩十五呀,那些她听都没听的也都现学现卖的跟着玩了起来,沉静的性子突然热络起来,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怎么就融入进去了,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洋溢着笑脸,还是那道自始自终都不曾离开过的目光,也许都有吧。
从见李木子的第一眼就知道是个要强的人,没想到在陆征面前也如是,输了的酒自己喝,一点便宜不肯多占,外人愈是凑和,越是这样守礼不肯逾越,她算是明白两人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样子,一个打死不说,一个强撑着不动。
她轻轻扫视二人,心里又好笑又惋惜,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能被对方情绪牵引的人,但凡他们中谁捅破了这道隔扇,事情也就圆满了,偏偏都是这个性子。
也就这个时候她敢多看李木子几眼,沾了酒脸上绯红好似点了胭脂般的艳丽,半醒半醉的收敛了平日里的淡漠疏离,英气的面庞陇上一层柔和的光,温和淡雅,惊艳得让人挪不开眼,连一旁的陆征都没忍住看了好一会,侧目时眼神清明,还十分不自在。
喝到后面女孩子已经醉了不少,听着周觅说的鬼故事一个个都反应迟缓,只有她听得十分认真,遇到停顿忘记了还时不时提点一下。
江淮靠在她耳朵边上说话,“这么好听”。
她没听清楚,侧头靠近还没有“啊”出声来。
贴近的脸颊擦过江淮微凉的唇,火热的感觉刚下去再度燃起,她捂着脸偷偷望江淮,却被逮个正着,江淮正对着她笑,仿佛猜到她的小动作。
老贾受不了几个小年轻的噱头,眼看着时间不早轰人去睡觉。
姑娘们被小年轻们送走,李木子没有要动的意思,一手摩挲着啤酒杯,埋在膝间的脸有股淡淡的忧伤。
她推了推江淮,两人颇有默契的起身,临走江淮不忘叮嘱陆征照顾好李木子。
走远了还能看见两人僵坐着的背影,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等待也是一种折磨吧。
老贾安排两人独间,回了屋心里还有些不自在,好在洗漱出来江淮已经睡着,正不知如何睡,江淮自己爬起来去了洗漱间。
她理了理被子坐在椅子上等,心想上次是江淮醉了,这次可不一样,究竟该怎么睡她心里还真打不定主意。
刚拿出手机来玩,进来一条短信,是一起来公司的上班许渔问她是不是在东北,还没回话,又收了条还是许渔的说接到通知要过来。
一想到那张娇俏动人的脸,总爱露出疑惑的迷茫的眼神忍不住笑了,许渔能来她自然很高兴的,毕竟是算同期,虽说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好歹也算是共患难的,不过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她也很好奇现在的许渔会是什么模样。
江淮出来时见她握着手机脸上笑眯眯的,连他走进都不知道。
“在和谁聊天呢,这么高兴”,江淮俯身贴在她耳边说话,冷不防的听见她猛的站起来正撞上江淮的下巴,江淮吃痛闷哼了一声。
她吓了一跳,紧张的看向江淮,“疼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后面”。
两个人靠的很近,她仰着头可怜巴巴的看他,手还放在他的下巴上轻轻摩挲着,他无处安放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感受到她的紧张,所以他什么也没做,直至她抵在胸前的手慢慢放下来他才松开,他能看见她脸上的绯红,人已经紧张到呆呆愣愣,他忍不住笑笑,转移话题,“没事,不疼,天凉躺床上去玩吧”。
哄孩子般的语调,她终于放松下来,看了一眼不算太宽的床,睡两人却是足够了。
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躺了上去,人靠着里面一动不动的。
江淮慢慢的走进,“要关灯吗”。
她有些紧张,手机已经放桌上,“关吧”。
啪嗒一声,屋子陷入黑暗,她听见江淮慢慢挪动的声音,和着自己鼓动的心跳声,一时恍惚起来。
被子掀了半角江淮人躺了进去,两人都没动,就这么平躺着,慌了心神思绪乱放也不知如何渡过这一夜,不知过了多久听着江淮平稳的呼吸声,睡意渐渐袭来,睡了过去,这一夜她做了个梦,梦里江淮牵着个三岁大的孩子远远的朝她笑,她身后是滔滔江水脚下踏空放慢的镜头一般落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