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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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门，看见他正在用小滚筒滚掉在地毯上杂碎的东西。他挽起长发，露出清丽的脸庞。听见玄关的声音，转头一看，看到是我后抿着唇笑了。我就知道“他”是谁了。
“师姐，我回来了。”我一边说一边换鞋。师姐今天穿了一身粉红色的家居服，估计一整天都在家里做家务了。她起身准备去晾衣服，“世远啊，你先洗手吃饭吧。”
“学姐你还没吃吗？”我看见桌上摆了两幅碗筷。
“我时间不多了，先把衣服晾起来，不然你们又忘了。”她晾好衣服转身过来嘱咐我，“如果刮风下雨记得把衣服收进来。待会是秦苏的时间，你记得让他吃饭。”她转身看了一下我，笑了：“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好多了。”我有些脸红，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因为应酬喝了不少，回家后吐了一地，学姐帮忙打扫干净的。我挠挠头：“以后不会了，公司里的前辈教我怎么装醉，就不会被灌成这样了。”她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她进去卧室，关上卧室的门，不一会儿，闹钟声响起，一个竖着高马尾的男子匆匆忙忙地推开们往外走。
“秦苏！”我喊住他，“学姐做了饭菜，让你吃完了再出门。”他犹豫了一会儿，过来坐着了。
“你待会有空吗？”他一边吃饭一边问我。“有空的有空的，想去哪里我载你去，别吃那么快。”我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之前的项目刚刚结束，难得一段不用加班的空闲时间。
“载我去机场，接祝羽。”他拿出手机定下闹钟，“我只有三个小时，希望飞机不要误点。”
“祝羽？他出国了？”祝羽是秦苏的学生。秦苏患有人格分裂，原本他的主人格只有在做实验的时候才出来，后来当了祝羽的导师，被祝羽天天追着问问题，才被迫在做实验外的时间出现。如今想来，还是觉得嫉妒。
“嗯！我们之前精细胞嵌合的课题获得了诺贝尔奖。我没法长时间在着，就推给祝羽让他去领奖。”他的语气颇为自豪，“他现在是最年轻的诺贝尔奖获得者了。”
祝羽虽然在他手下读博士，但是实际年龄只有16岁。13岁被选进所谓的少年班，去年秦苏成为博导之后，就把专攻生物学的祝羽分给他了。结果这两个人被称为生科院俩大疯子。
秦苏看了我一眼：“如果你愿意，等技术成熟后，我们要个孩子吧，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我心里又惊又喜，直接呆住了。秦苏没听到我的回应，便说：“你不愿意吗？”
“愿意！愿意！”我连忙点头。他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我和秦苏原本是同一个大学的校友。我参加了话剧社，大二的时候，社长在校园里遇见了披着长发的他，以为他是女孩子，就强行拉他进社团。
他真的很好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心动了，哪怕知道他是男孩，心里的躁动依然停不下来。
他那个时候有社交恐惧症，虽然长得很好，但是却不敢上台。有一次社长发高烧了，全社团记得社长台词的只有他，但是他因为恐惧不敢上台。不得已，社长只能带病上台。结果，在演出结束后社长晕倒在后台。他当时一直自责，才告诉我他其实有社交恐惧症。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从他看向社长和学姐的眼神里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不说，我也替他守着秘密。
后来，大三的时候，社长和学姐在毕业旅行里出了车祸。那几天里，他浑浑噩噩的，过没几天，就人格分裂出了社长和学姐的人格，于此同时他还有一个名唤“锦瑟”的人格。秦苏喊她医生。我看到他人格转换后就在校外租了房子和他一起住，方便照顾他。这几年来，他们调和得越来越好，能够靠闹钟来分配他们的时间。
我出神了太久，被秦苏点了点额头，“怎么看着我发呆了。”我依旧看着他，“想多看看，下次看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笑了：“你不是天天都能看到我这张脸么。”
“可他们都不是你。”我轻轻地说了一句，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秦苏也沉默着，他拿了一套锦瑟的衣服装进袋子里，跟在我身后。
到了机场，看到那么多人，他皱起眉头。这些年他的社交恐惧缓解不少，但是还是讨厌人群。
“你和祝羽说一声，让他来门口吧，我们在这里等着。”秦苏果然拿起手机给祝羽发了消息。我依旧很没用出息地看着秦苏。
秦苏一直不愿意去治疗或者控制他的人格分裂。他认为其他三个人是他的家人一样的存在。几个人格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我发现自己对秦苏的爱还是因为“学姐”的提醒。当时，我应酬喝醉了，学姐照顾了我一晚上。我头痛睡不着，学姐就和我聊天。当时，学姐问了一句，“你照顾秦苏那么久，是不是喜欢秦苏。”
我笑笑，说：“是有点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些心动。可是他这个人啊，敏感，不愿和人倾诉，偏偏又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懂他。他总是习惯把一切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偏执得让人发指。”
学姐也笑了：“这就是爱了。喜欢是因为一个人的优点而喜欢，可是爱是明明知道对方的缺点却一直选择不离开。别跟我说同情心啊。就算你最开始是同情心作祟想照顾他，可是好几个月了，同情心早就耗尽了。”
学姐拿出手机，低头打了些字，我头痛欲裂，眯着眼没有看清。
在热牛奶和醒酒茶的双重作用下，我最终还是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秦苏就蹲在我床边看着我，第一句便是问我：“你喜欢我？”语气平淡得像个陈述句，我在犹豫我该怎么回答的时候。他就说：“那我们在一起吧。”
我晕乎乎地答应了。包括结婚和这次生孩子，我也答应了。
我不知道秦苏到底清不清楚这些话背后的含义，但是，能和他有着羁绊，心里就格外的高兴。
接到祝羽后，我们带着祝羽去吃他喜欢的火锅。我和秦苏在家里吃过了，但是祝羽喜欢有人陪他的热闹，我和秦苏就意思一下沾沾筷子。
祝羽比我们俩小了一轮，加上他本来一副娃娃脸，我和秦苏一直把他当弟弟甚至是儿子来看待。今天秦苏说想要孩子，我就在想，如果孩子生出来，是不是也是祝羽这样子。想着想着，我不小心笑出了声，他们停止了讲话，看向我。
我意识到，他们刚刚在探讨的是学术的问题，笑出声很不礼貌。我佯装咳嗽两下说：“火锅有点辣。”三个人低头看了一下火锅，清汤的。于是他们更像看智障一样看着我。我有点窘迫，走出包间去调酱料。
送祝羽回家后，我们坐着电梯去地下停车场。突然手机铃一响，秦苏看我的眼神立刻就换了。
“这什么地方？”冷淡的语气让我认出了她，锦瑟。
“送秦苏的学生回家。”她上下打量了我，也看了看自己：“怎么一身火锅味，待会……”“秦苏准备了你的衣服。”锦瑟听完笑了一下，“秦苏长大了。”
我坐上车，锦瑟就已经设置好车的导航：“麻烦载我去诊所，我有个预约。”锦瑟是心理医生，每周只接受几个预约，却意外地赚的最多。
“秦苏最近出来的时间越来越多。”她看着手机里的闹钟，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我有些紧张，人格分裂的书上写过副人格会想取代主人格，而锦瑟又是心理医生，这方面她更熟悉。
“林世远，不要随意揣测我。”她头都没抬就猜出了我的心思，“你好好开车，我并不想和你做一对亡命鸳鸯。”她抬起头看向前方，“我们本来就是为了保护秦苏才出现的，绝对不会做出伤害秦苏的事。别把一些荒诞的剧情套在我们身上。秦苏出来的时间越多越是一件好事，说明他越来越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了。”
“可是你们三个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有什么关系呢？”锦瑟勾了一下嘴唇，“我们的想法都一样，只要秦苏好好的。我的工作已经在交接了，大概不会再出现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
“上一次是因为你们俩结婚了，这次呢？”锦瑟依旧微笑着。
“我们……”我的脸突然发烫，“他最新的科研成果可以让两方的精细胞融合形成胚胎，所以，我们计划孕育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命。”
“那真是太好了。”
我把锦瑟送到她的心理诊所。“待会要不要我来接？”锦瑟翻了翻他们的日程表，“嗯……不用了，接下来那一位，可能宁愿自己骑共享单车回家。”她说的是社长，社长晕车，能不坐车就不坐车，一定要坐车的话，社长一定会整个人趴在窗户上。
毕业旅行的时候，社长和学姐坐在大巴靠窗的位子。当那辆货车把大巴往山体挤压的时候，社长和学姐的位子正好是挤压进山体的那一段，于是只有他们当场死亡，而其他人只是或多或少的伤害。
我一路想着以前的事情，还算平安地回到家。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电视里播着最新的宫斗剧。我把自己从不好的记忆中拉出来，想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可是按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吸引我的节目。加班成习惯的我又实在睡不着，只能按回最开始的宫斗剧，听着里面“皇上”“皇后”地喊着。
突然手机里收到短信：“老弟，还没睡来小区门口撸串吧。”发信人显示秦苏。
是社长。
我换了鞋就出门了。果然，在小区门口附近的烧烤摊看到了他，旁边果然停着一辆共享单车。
“老弟啊。我要走了。”他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对我说，然后他跟我狂吐槽，“我媳妇和锦瑟学坏了啊，她们俩没有再定闹钟了啊！那我留着还干嘛，家务不会，赚钱也不行。我刚刚辞了我健身教练的工作，我也不定铃儿了！”
他还特意给我看了一眼，还把秦苏的闹钟设为明天早上的六点多。他说：“秦苏越来越能够独当一面了。我们其实也很高兴。锦瑟和我媳妇对秦苏的关心比我细一点。既然她们已经觉得没有出现的必要了，那肯定是秦苏能够让她们俩放心了。那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可能这是我们俩最后一次撸串了。今晚不醉不归！”
我拿起啤酒罐和他碰杯：“不醉不归！”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秦苏依旧蹲在床边看着我。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兴许其他人格已经在手机里头给他留言了。可是他还是随手给了我一个脑瓜崩：“你说了什么让他们一天之内都弃我而去了？”我把他手拉下来亲了一下他的手背：“我向他们保证，以后一定会把你照顾地好好的。”话音刚落，他一头扑进我的怀里。
或许过去不是那么美好，但是我们能让未来过的更好。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