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岑可浪，碧海可乘（将军在上同人）》糖渣冰番茄

1、第一章 寒波烟碎

　　后来，在无数个夜里，在昏昏的睡梦中，叶昭总是梦见那个温婉的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还记得那人眼眸中深潭般的泪水与唇边那一抹绝美的微笑。她轻唤、她呢喃、她不甘。胸口依旧传来阵阵痛楚，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将她从本就不安稳的梦中惊醒。怎么就那么疼呢？叶昭双唇紧抿，仍然传来低低的抽泣。
　　“阿昭，如果有来世，你不要做女人了，做个男子来娶我好不好？”
　　“好……”叶昭低低地说着，可是再无回应。睁开朦胧的双眼，叶昭的寂寞与不安沉淀在深幽的天穹之下。繁星点点，仿佛勾勒出柳惜音那绝美的容颜。叶昭轻叹一口气：“惜音，不用下辈子，这辈子我就可以娶你了…我已经与他和离了…你的墓碑上，也刻着‘叶柳氏’的名字。惜音，你回来好不好？”
　　月华如练，斜斜地从窗格里透入进来，将叶昭落寞的影子拉得更加长…
　　门外，三个黑影悄悄叹了一口气……
　　“军师，将军连续这样已经一年多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胡青无奈地看一眼秋华，又望望同样急切的秋水，沉默一会才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如今柳姑娘已去，她…只能靠自己慢慢走出来了。”半晌过后又悠悠开口，“况且现在她卸了兵权，不再是那个所向披靡的将军，我也不再是…军师了……”

　　西夏归来之后叶昭做了两件让世人瞠目结舌的事。一是与赵玉瑾和离；二是上书皇帝卸甲归田，再不问朝廷之事。朝中一干文物都以为皇帝会苦口婆心地劝说；一个个连劝说叶昭的说辞都准备好了，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皇帝准了。而且，答应得非常爽快。
　　凭着直觉，胡青觉得其中必有故事，奈何他和秋水问过叶昭很多次，叶昭要么默默喝酒；要么缄默不语。直到叶昭又一次醉倒在柳惜音的坟前，他和自家媳妇默默把她背回住处时，隐约听见背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两道折子一起递，他若不同意我和离，我便不会交出兵权……呵…我是不是…很聪明？”
　　胡青在心中把玩着这两句话，捋清思路后不由得暗暗佩服叶昭。一旁的秋水顺着叶昭的话柔声安慰着：“将军身经百战，维护边境安宁，当然是聪明的。”话音未落，便听见叶昭哀伤的语调：“我连皇帝的心思都摸透了半分，为何却迟迟读不懂…你的情谊……惜音…惜音…”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是带上了呜咽之声。
　　风急云乱，孤星半点。叶昭守在皇帝赐给自己的别院里，等着一个不可能再回来的人。秋华秋水担心着自家将军，拉着胡青一起住了进来…日常负责叶昭的起居，比府里的下人还要上心。
　　辞去兵权的一个月后，将军踏出了房门，在庭院中望着桃树发呆；辞去兵权的第二个月，将军来到了集市，买了一堆笔墨纸砚；辞去兵权的第五个月，将军找到了京城最好的画家，拜师学艺。
　　“我觉得将军最近很不对劲。”
　　“岂止是不对劲，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变得越来越像…柳小姐了……”。
　　“……”
　　秋华秋水望着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房屋的叶昭，轻声嘀咕着。
　　赵玉瑾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秋华秋水迷惑的神情，以及一旁静静观看的胡青。他微微愣了愣，继而还是鼓足勇气推门而进。秋水正欲开口，被胡青一把拉住。胡青对上她不解的眼神，轻道：“别人的事，我们操心也没用。”“可是将军已经五个月没动过兵器了，整日练字学画，万一郡王强行要……”
　　秋华的话没说完，就看到赵玉瑾从房门中被踹了出来。
　　胡青心里暗道：“你以为将军是怎么说服那个早已享天伦之乐的老头教她学画的？‘活阎王’的名声可是名不虚传。”
　　叶昭不去理会赵玉瑾不甘心的目光，回到书桌前，继续抄着《诗经》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握笔的手微微颤抖着，叶昭用尽全身力气，依旧阻止不了眼泪的流出。如果当年自己能够正视这段情；如果当年自己勇敢地跟惜音在一起；如果…如果自始自终没有赵玉瑾，该有多好。
　　泪一滴一滴地落下，将纸上笔墨晕染开来。叶昭怔怔地看着，突然想起，自己对惜音说过要娶她，可是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
　　一时间，房内房外的几人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