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又落》柏边

72、男人，谁个不想抱得美人归呀？

　　陈达元偕同解倩倩进了里头屋子。
　　然后…………
　　一折腾，到了中午，陈达元恍然间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毕竟他是“妻管严”，偶尔偷偷腥而已。陈达元怕老婆是出了名的，一看时间，糟了，一翻身赶紧从解倩倩的理发店里出来蹓回了家里。一进门，妻子苏香花还是少不了啪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达元，我问你，上午去哪里了？”
　　“我……我没去哪呀。”陈达元撒了一个谎说。
　　“你！你还想撒谎骗我是不是？”苏香花举起棍子照着陈达元又要梆过去。棍子是苏香花跟陈达元结婚后，苏香花特地从娘家带来的，上面刻着约束陈达元的条款，苏香花一不顺心就操起那根棍子照着陈达元不管是头上还是脚上一样梆下去。有一次，陈达元偷偷地把那根棍子折断了，苏香花发现了死乞白赖硬要陈达元赔了一根。自那后就一直成了苏香花用来警示陈达元的一个法宝。
　　陈达元慌忙伸手挡住了棍子：“香花，听我解释，我没有……什么都的没有……”
　　“没有……？”苏香花放下棍子，气鼓鼓的转过身去背对着陈达元。
　　陈达元和苏香花夫妻之间早已达成了这样的默契。陈达元心领神会把苏香花揽到了床上。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事后，陈达元松开苏香花说。
　　“没骗我，你身上隐隐有些别的香水味怎么来的？”
　　“哦……”陈达元想了想又撒了一个谎说，“也许是所里今天来登记税务的那几个女人身上的吧。我在给她们办理税务登记证，也不知手上涂了些什么东西大约沾到了我的衣服上，所以……其实，你刚才也验证过了，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哦。”
　　“好啦，反正你以后给我留意着便是了。要知道这里才是你的家，我才是你的妻子。”
　　血溶于水，水乳交融。一场夫妻间的小吵闹也就过去了。
　　可时间一久陈达元又有点心猿意马了，老婆的确老了，貌不如从前了。自己手里的确握着个小小的权柄，这年头玩个把妹子不也很正常吗。上一次那个发廊解倩倩卖艺不卖身，陈达元也去小试了牛刀。每每想起解倩倩那眉似新月、眸含秋水，颜似渥丹、口若樱桃的样子，心里直痒痒的。
　　想着想着……陈达元不自觉地又走进了解倩倩的“春之丽发屋”里。
　　“老板好！欢迎光临！”解倩倩还不知道他是所长，只当他是来她发屋里的顾客，依旧对他说着“行话”。
　　“按摩呗。”
　　“好的，里边请！”解倩倩依旧说着行里的客套话。
　　走进按摩间，陈达元顺势抓住解倩倩那修长白皙得有如嫩藕一样的手臂，盯着她的脸蛋看，仿佛眨一下眼皮人就不在了似的。
　　“倩倩，倩倩……”陈达元拉着解倩倩的手不放。
　　“您躺好，不许胡来！”
　　“宝贝，我……我……就一次行吗？”
　　“不行！”解倩倩见陈达元还不松手，转而转动着一对眸子窃笑着，“我给你打纸飞机怎么样？”
　　“打纸飞机……？”陈达元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解倩倩扑哧一声大笑了起来：
　　“就是……哈哈……按摩嘛，很舒服的哦。”
　　“好吧，试试。”
　　解倩倩要陈达元重新躺好，开始给他按摩。
　　陈达元感觉到新鲜又刺激。
　　事后，陈达元突然后悔了起来。
　　糟糕，回去怎么跟妻子交待？从解倩倩的“春之丽发屋”里出来，陈达元突然意识到不妙。他想了想，还是先去朋友家坐坐再说。
　　陈达元借了一个由头在朋友家吃了中饭。苏香花几次打电话来催，陈达元就是不回家。好吧！达元，你行、居然敢跟我叫板了。苏香花气的牙齿咬的格格响。
　　“啪……啪……”家里的桌椅板凳、碗筷盘碟一阵乱飞之后，苏香花手里的柈子又对准了刚买回来的新电视机。
　　“砸吧，统统砸光好了。”陈达元坐在沙发上索性闭上了眼睛。
　　啪嗒一声，电视机粹裂了……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我妈竟有那么浑，那么蠢……那一刻、我对妈妈简直有了愤怒，我从房间里跑出来质问妈妈：这个家到底还有没有完啊？我看了我爸爸一眼，他依旧坐在沙发上好像家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当时心里想：我爸爸性子软弱了、太有韧性了，为什么不去制止我妈妈，打她一巴掌？我妈妈看到我冲着她一脸愤慨的样子，她轻轻地对我抛下了一句话：‘以后你会明白的。’事后我妈妈又告诉了我，她说，我爸爸拿钱去玩女人，去养妹子，相比之下一部电视机算得了几何啊？‘我不管住你爸爸，这个家才真的不像个家了呢。’我妈妈说起好像还立了个大功劳似的。嘿嘿……”慧思说着噗嗤地笑了起来。
　　“嘿嘿……”多生附和着笑了一声。
　　“以后呀，你也要小心家里的什物哦。”
　　“不会……”
　　“怎么不会啊？”
　　多上摇了摇头，黯然叹了一声：“我业未成、功未就，男女之事我连想都不曾想过。”
　　“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不是答应过等你吗？”
　　“算了吧。”多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等有什么用，那只是在浪费你的青春。”
　　“你想要我现在吗？”慧思生气地，“我才刚刚参加工作，我们都还一穷二白，怎么生活？”
　　多生闭上眼睛摇头苦笑了一声。的确，他也是非常实际的人，他深知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不能担起家庭的责任，就别成家，不然还是男人吗？
　　“思思，我没有说要你现在，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缘分。你现在正值青春年华，女人的青春比什么都重要，你完全可以找个优秀的男人嫁了，美美地享受着人间的幸福、上天的赐予。等我是下下之作，我像打在水里的漂漂还不知道能否上得了岸，万一沉了下去，不是白白地苦了你了吗？”多生说罢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思思，你还是去追求你的幸福吧。”
　　“我的幸福……？”慧思眼里噙满了泪水，突然，她冲着多生大喊了一声，“我的幸福就是你——梁多生！”
　　多生仍然摇了摇头。
　　“梁多生，你知道吗？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那一天起，我就认定了你。”慧思激切地说，“你就是我的幸福，我相信我的直觉。”
　　“直觉只是一种感觉，是没有通过深思熟虑的，像天空中的云飘忽即去，慧思，你还是多多考量一下吧，我是不值得你那样的。我梁多生几世修到那种福了？”多生冷冷地。
　　“你这不会是在挖苦我吧？也罢，我不过一弱女子，想挖你就挖吧！”慧思赌气地一咬嘴唇。
　　“没有人想挖苦你。我只是用一颗虔诚的心告诉你，别冲动了，冲动是魔鬼。冷静下来，好好考量，别误了你的青春，真的，会很不及的。”
　　“哦，你就想告诉我这些，说完了吗？”慧思朝多生举起手扬了扬，“我真想给你一个巴掌，让你的憨脑壳好好清醒清醒。”慧思说罢，抿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多生摇头苦笑了一声。他沉默着，闯进他生活里如慧思一类的女子除了给他增添无穷的伤感外还有什么呀？
　　自己的确是一个男人，又不是女人的玩物。多生曾经还遇到过一件荒唐事：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因为她家里很有钱，她公然说要娶两个男人。天啦，实在是笑倒人的胃口。
　　多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不着边际的爱恋中，他知道这是很危险的。
　　“……这不现实。”多生从心底里说了一句。他意识到他跟慧思就是从最好的角度上去分析：他们就是走到了一起来，有一天说不定会像废纸屑一样隔着窗户被扔出。一个人如果活成那样子，未免太可怜，真的，是太可怜。多生一路走着，一边狠命地摇着头。
　　多生曾经读过不多不少的言情小说，把爱情的力量吹捧得神乎其神、无与伦比。当然，小说毕竟是小说，给人提供的是一顿文化大餐，而不是要你去模仿。多生在二十来岁时碰到过这样的一位女子，叫什么名字，多生实在记不起去了。那女子也许读过几本言情吧，她居然把自己溶进了小说里，成了一个悲剧人物。
　　那女子年轻时确实很漂亮，读高中时恋到了一个男生，那男生后来考上了大学。那女子落了下来，但她相信爱情的力量，依旧去追那男生。那男生的父母连门槛都不让她进，也不允许他的大学生儿子跟她会面。她就蹲在门槛外面，想她曾读过的言情小说，想琼瑶的《水云间》：穷小子梅若红不是把富家千金小，姐杜芊芊硬是追到手了吗？俗话说：“男追女隔堵墙，女追男隔层纸。”心想，自己只要脸皮厚还怕追不到手吗。弄得那男生父母跺着脚骂：
　　你一个剃头丝的，那女子为了保养自己的容颜，回到家里就开了个理发店。也不知道掂量掂量，人家一个大学生呢。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那女子还是要死皮赖脸去追，后来居然又给那男生怀了个孩子。
　　我怀了你的孩子了，你看怎么办？最后那男生还是没要她，听说还打了一场官司，孩子给了男方，因为女方也没有经济能力去抚养孩子。然而，他们之间还远没有了结，那女子找到了个好男人也罢，不然还得要去骚扰他。那女子还能找到个好男人吗？……本来一对恋人，结果成了夙世冤家。
　　多生每每想起这些耳闻目睹的婚恋怪现象，知道都是不现实的结果。男人，谁个不想抱得美人归呀？多生也想，只是他很现实，要抱得美人归，得要先创造条件，不然怎么去抱啊？
　　现实就是现实，多生回过脸来瞟了一眼慧思，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