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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多生百思不得其解,心里闷闷不乐地像丢了魂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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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生去了火车站改行火车,没想到与那女的又同坐一排座位上,多生是67号,她是66号。原来,她叫林红萍,去D县做服装生意的。
“哦,D县的服装生意好做吗?”
“还可以。”
慢慢,多生便和她攀谈了起来。她告诉多生,她是栖渡人,高中毕业后从事服装生意,经过一段好不容易的打拼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哦——”多生未加思索地应喏着。
“我现在也有二十六、七了,还……”林红萍说着,自己不禁噗嗤一声抿嘴笑了起来。
“二十六、七还年青啦。”
“二十六、七还年青呀?”
“不是吗?你看我差不多比你大一层呢?我还……”多生也经不住地笑了起来。
“不会吧,你看上去还不到三呢。”
“是吗?”
“我说的不是吗?”
“嗯!”
多生觉得很开心。下火车后,和她互留了手机号码。
“你好!现在干嘛呢?”晚上,多生一个人躺在床上,寂寞之余想起了白天车上邂逅的林红萍来,就无聊地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在家,一个人看电视。你呢?”
“哦,怎么不找男朋友呢?”
“呵呵!”
之后,每每寂寞的夜晚,多生都会跟她发几条信息聊一聊。不知不觉又到了年后,这天,林红萍来邀多生出游。
“嗯,我正想出去走走呢。”多生欣然答应了。
早春的气息还刚刚来临,河边的垂柳才萌出点点新绿,远处的山峰上依稀还有白白的残雪。林红萍穿着她喜爱的红呢外套,高筒黑皮鞋,若有一股老板娘的气质。多生和她走在一起,显然有点不伦不类的味道。
“能不能朴素一点呀,我怕人家说我‘小三’呢。”多生故意走开一步说。
“呵呵!”林红萍嘻嘻地笑着。
多生告诉她这座城市有个叫仙人桥的自然景观,好想去看一看。
“你怎么晓得的呀?”
“是从书本上看到的,还没有真正去过。”
“好玩吗?”
“很奇特。”
“好吧,我陪你去。”
“不是你陪我,而是我们一起去分享。”
“嗨呀,咬文嚼字我可……”
林红萍甩了甩她的长头发,一弯腰冲多生嘻嘻地笑了一声。的确,她很美丽:窈窕修长的身材,丰腴的胸脯、明快的曲线;好看的脸蛋,尤其是那甜蜜的一笑,多生不觉为之一惊。但多生很快镇定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冲动是魔鬼。
过了大桥,河对岸往右走不远,沿小路径直进去,里面是一条小山冲。多生自先看过地图,自然不会走错。林红萍倒是怕起来了,她原以为是去一个风水名胜区观光,里面的游客一定不少,万万没想到却是一处人迹罕至的村野别处。
“你不会害我吧。”林红萍拉着多生的衣角说,她累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
“把你卖掉呀,我舍不得呢。”多生逗趣说。
“哼!谅你也不敢。”
说罢,林红萍在多生背上狠狠的捅了一拳。
多生跟林红萍一路拉拉扯扯上了一个小坡,左转一个弯,便发现一口小水塘。塘里水碧蓝碧蓝的,像镶嵌的一块碧翠的珠宝。塘的四周都是紫红色的沙岩,刚上去的口子边是个小斜坡,从小斜坡下去可以掬到小水塘里的水。
林红萍下去掬了一捧。多生也想下去掬一捧,不意被林红萍洒了一脸的水。林红萍嘻嘻地笑着爬上了小斜坡,多生掬了一捧水追了上去:
“咦——”
“嘿嘿……”
林红萍跑着,不觉崴了一跤。
“哎哟!”林红萍尖叫一声。她痛苦地用一只手撑在地上,等待着多生去扶她。
“怎么啊?”多生笑了笑,走过去把林红萍从地上啦起,帮她擦掉了手上的泥土。林红萍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垫在一块石头上,然后坐到上面翘起被崴了的那只脚,慢慢脱下了她脚上的高跟高筒皮靴和袜子。原来,她的脚指上起了好几个血泡。
“天啦!谁叫你穿高跟靴的呀。”多生帮她用纸巾包扎了一下。林红萍努了努嘴:
“都怪你,带我来这种地方。”
“嗯!还没到呢,快走呀。”多生帮林红萍穿好靴子,催促她站起来。
“走呀?”林红萍伸出一只手要多生驮她。
“不——可——以——”多生一字一板地摇着头说。
“反正你说去哪就去哪,我是走不动的了。”林红萍说着,噗嗤一笑把头埋进了臂弯里,任凭多生怎么说也不答话。
“哎哟,走啦、走啦!”无奈,多生只好答应驮着她。
仙人桥是在一座小山头上,从小水塘上去虽只不过几百米,可是陡峭的羊肠小道。路上很湿滑,像林红萍穿脚上的那种高跟靴子是很难上去的。多生驮了几步,把林红萍放了下来。
“怎么呀?不去啦。”林红萍依旧嘻嘻地笑着。
“看来只能等下一次啰。”多生放下林红萍,一P股坐到了小山路上,歇了一口气说。
“怎么不去啦,啊……”林红萍扑到多生背上摇着多生亲昵地说。
多生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子放到手里把玩着。
山沟里静悄悄的,深深的柴柴草草把他们遮得严严实实。林红萍突然一翻身扑到了多生的怀里。
多生站起来、拍掉了P股上的泥土,林红萍已经跑出了二丈开外。她站在一块稍高的石块上,弯着腰嘻嘻地笑着。有几根发丝搭到了她的脸颊上,她伸手理了理。多生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不再理她。
“哎……哎……”气的林红萍直跺脚。
多生还是不理她,径直从山沟里走了出去,任凭林红萍在后面怎么呼叫。
无奈,林红萍只好自个儿慢慢撇开树枝从山路上走了下来,多生回头得意地笑了起来。
“哎哟!”忽然,林红萍尖叫了一声。
多生抬头一看,却怎么样也没发现林红萍的影子。
“啊!”多生惊慌失措地往回跑了去,他还真以为林红萍出了什么大事了。
原来,一根荆刺钩住了她的衣服,她就地蹲到了路上面,抱头呜咽了起来。
“天啦!我还以为什么大事了哦。”多生走过去帮林红萍拿掉了钩在衣服上的荆刺。林红萍依旧蹲在地上不起来:
“扶起我。”
“好啦!”
林红萍像没骨头似的,多生背着她走走停停到了马路上。
“好了。”多生放下林红萍。
“哦——”过了大桥,这边河堤上是一条风景带。林红萍跑到前面一跟水泥栏杆上、回头伸开双手仿佛得胜归来一样大声地呼喊着。河边的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她的发丝,把她美丽的面庞展现得更加春风荡漾,与她在对面山皂里表现的黏人、娇柔大相径庭。
多生追过去想拥抱她,她却一阵风似的又转到前头去了。多生追逐着,一直跑了好远好远,林红萍突然一回身把多生整个儿揽入了怀中。林红萍张开她的臂膀紧紧地搂住多生的脖子,像要把多生一口吞下去似的。
“你说,你最想要什么吗?”末了,林红萍静了静、轻轻地偎到多生耳边问多生说。
“嗯?”多生想了想没回答。
“你希望得到女人什么吗?”林红萍又补充了一句问多生。
“嗯,你说呢?”多生亲昵地在林红萍嘴上吻了一个说。
“你做过吗?”林红萍又问多生。
多生摇了摇头。
“你说我还是雏的吗?”林红萍轻轻地松开多生看着他正色地问。
多生还是摇了摇头。半响,多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
“这年头……还能找到雏的吗?”
“啪!”林红萍狠狠地扇了多生一记耳光。然后,一把推开多生,一转身径直走向马路旁招了一辆的士飞驰而去。
多生莫名其妙。
“我说错什么了吗?”多生百思不得其解,心里闷闷不乐地像丢了魂似的,沿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走到了哪条街,直到午后了,多生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吃中饭。不过,他一点饿的感觉也没有。
多生随便钻进了一家饭店吃了一顿便饭。
“怎么样?吃够了吗?”当多生准备去柜台付饭钱,一转身发现林红萍竟然站在身后。林红萍看着多生说:
“要不、陪我再吃一顿。”
“你怎么也在这里?”多生以为又是巧遇,心里一阵惊喜,但佯装镇静、冷冷地说,“不会是走错饭店了吧。”
“嘻嘻……”林红萍抿嘴笑了起来,“你还是别装了吧,我都看见了。”
“啊!你在暗中跟踪我?”
“‘跟踪’称不上,‘考量’吧。”林红萍扑哧一笑,拉了一把多生,“走吧,散步去。”
“嗯。”多生点了点头,起身去柜台付饭钱,被林红萍拦着了。林红萍推了推多生,“钱,我已经付过了。走吧!”
“啊?你帮我付了。我是‘小三’呀?”
“走啦……走啦……,就当一回吧。”林红萍嘻嘻地笑着把多生推出了店门外。
“哎,你不是还没吃饭、不饿啊?”
“吃了,嗯——”
林红萍从包里拿出一块比萨递给多生。
“啊?这个能吃饱吗?”多生把比萨还给了林红萍。
他们沿街道慢慢地走着,继续到河边拣一条石凳坐了下来。林红萍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擦掉了手指上的油渍,看着多生说:
“你会讲故事吗?我好喜欢听故事。”
“当然会呀。”多生欣然地,“好吧,我就讲……一个农民兄弟的故事吧。”
多生最爱讲故事,最喜欢别人要他给讲故事。
“从前有个叫‘洒洒水’的地方,那地方的人特别喜爱舞文弄墨。有个叫白随缘的人家,有三个女儿,一个个生得如花似玉。大女儿白云嫁了一个文官;二女儿白雾嫁的是个武官;三女儿白水,无论容貌、才华比白云白雾都更胜一筹,却嫁给了一个种田的农民。”
“那农民肯定跟你一样、是吧。”林红萍听着、不知不觉把下巴挂到了多生的肩膀上,双手搂住了多生的脖子。
“你打岔,我不说了。”多生推了推林红萍。
“好好好,我不打岔了……”林红萍一伸脖子在多生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个。
“这天,白随缘缝六十,三个女婿都赶来了为他老人家祝寿。”多生继续不慌不忙地说:
“大女婿文官是坐轿来的;二女婿武官是骑马来的;三女婿农民只能是走路来了。酒席上,这大女婿、二女婿总是瞧不起三女婿,不愿跟他一起喝酒,想要撵走他。可是,三女婿也是女婿,直说要撵开他、也拿不出理由来。于是,大女婿和二女婿一合计想了一个法子:绕口令。”
“绕口令?”林红萍注意地听着。
“大女婿和二女婿对三女婿假惺惺地说:‘啊!我们几个难得在一起饮酒,今日要饮个痛快的。大家说怎么样呀?’三女婿农民早就知道他们两人心怀鬼胎,但一时半刻也不撕破脸皮,既然他们这么说,也就跟着点头应喏。”
“嗯。”林红萍饶有兴致地听着。
“大女婿和二女婿接着说:‘但、饮酒前要绕口令,绕上了才能一起饮。要是谁没绕上就请……’说罢,伸手一撇做了个‘离开’的动作。”
“哼!太过分了。”林红萍听的咬了咬牙。
“三女婿也知道他们两人是想算计他,但他也不吭声,继续点着头表示应同。”多生跟着说:
“根据‘绕口令’的步骤,首先、要有一个人出‘口令’,其余人再依次跟着绕。大女婿文官自然当仁不让担当了出‘口令’,他一拍胸脯神气地说出了口令:‘我有纸;我有笔;写过天下我无敌!’紧接着、二女婿武官一挥手傲气十足地对了上来:‘我有刀;我有枪;百万军中我为王!’然后,大女婿文官和二女婿武官同时把眼光瞟向三女婿农民。心想:看你这个黔首怎么绕上来。哪知三女婿农民不慌不忙一伸手绕了起来:‘我有犁;我有耙;没有我,饿得你们往地上爬!’
“咦!还真绕上了?大女婿和二女婿不甘心,还要继续绕。他们想:这个‘口令’太简单了,再出个复杂的一定叫他绕不上来,好有理由撵他滚蛋。大女婿文官和二女婿武官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条复杂的‘口令’来。”
“什么‘口令’呢?”林红萍倾着耳朵想听下去。
多生卖了一个关子:“等下一次吧。”
说着,起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