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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颗感冒胶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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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皮肤下突然瘙痒起来,蒋鸢隔着衣服挠了几下,却仍旧无法缓解。
电脑屏幕的蓝光照在了她的脸上,让蒋鸢看起来既焦虑又苍白。当然,这苍白的面色也更有可能是因为电脑屏幕上关于此次卧底行动的总结报告。
外头天色早已暗下来,灯光闪烁耀眼的高楼大厦这会儿通通黑了,除了几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和路灯仍有光亮之外,城市里陷入了漆黑和安静。
本该是睡觉的时间,蒋鸢仍然在集中精神写着报告,以及参与下一次卧底行动的申请。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整形医院里的水深得很。
近来失踪的人越来越多,负责调查的警力根本不够,若是等着排队一个案子一个案子的查,不一定有多少进化人的翅膀被砍下来安在了别人的身上。
蒋鸢在上学期间,或许上课不怎么集中注意力听讲,偶尔还逃个课抄个作业什么的。但每当面临考试的时候,每一次都会拿出一百二十分的注意力,为了不挂科,是说什么都不会走神的。
即便全寝室的姑娘们都在愉快的玩耍,她仍旧会安静的读书。
明天的会议上要给王科长提交报告,这可比期末考试重要得多,按惯例此刻蒋鸢应该可以毫无压力的进入心无旁骛的复习状态,不说完美,但能合格的完成手中的这份报告。
可也不晓得怎么回事,蒋鸢只觉得心烦意乱,睡衣和胳膊上皮肤摩擦的位置,越来越痒。她有些懊恼,抬起右手用力的挠了几下,兴许是力气用得太大,疼痛的感觉在接下来的半分钟里压过了痒。
好在疼是可以忍受的,蒋鸢皱紧了眉头,手指敲打在键盘上。
可惜字没有打几个,疼痛逐渐散去,痒意又一次压到了东风。
无奈之下,蒋鸢把键盘向前一推,卷起了睡衣的袖子,对着台灯开始查看自己的胳膊上究竟是怎么了。
进入视野的是一个小小的,带着红的鼓包。用指甲在小包上掐了一个十字,痒意便有缓解。但当十字消失,鼓包恢复原状,甚至范围扩散了一些之后,那闹心的痒便又一次席卷而来。
耳边传来了嗡嗡的声音,像极了夏日里的蚊子,嗡嗡嗡的一刻不停。
再结合胳膊上的小鼓包,蒋鸢的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我怕不是被蚊子叮了?
不过下一秒蒋鸢便否认了自己的猜测,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口咖啡,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现在可是寒冬腊月,上哪儿找蚊子去?
即便是把人放在室外一整夜,也有冻死的可能,蚊子又没有保暖的衣服,在H市是活不到新年的。
速溶的咖啡出厂的时候就带着不少的砂糖,蒋鸢在冲泡的时候又刻意加了一牛奶,故而当棕黑色的液体在舌尖四散开来的时候,苦涩并不明显。
这也让咖啡对于蒋鸢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的时间为凌晨三点半,习惯了熬夜的年轻人也很难毫无压力的坚持到这个时间。
蒋鸢又困又倦,看着岑远房间关上的门,有些羡慕又不忍心打扰,连放杯子的声音都尽力压小。
嗡嗡嗡——
那烦人的嗡鸣仍在蒋鸢的耳边绕个不停,不管她怎么摆手,换了几个地方,嗡嗡声总是如影随形,一刻也不肯离开她。很快除了胳膊上之外,腿上,脖子上到处都鼓起了小疙瘩。
双手和键盘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少,蒋鸢不住的卷起袖子和宽松的睡裤,用修剪后剩下不多的指甲在小鼓包上掐十字。
只可惜这些都无济于事,蒋鸢只能懊恼的起身,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拉开了药柜翻找有没有用来止痒的药。H市的市民从来没有在冬日里经受过这种苦恼,干燥和寒冷是大部分昆虫的敌人,夏日里的蚊虫就是没用的东西,到了冬天更不用讲。
故而进化之前是个病秧子,药罐子的岑远家中,满满当当的药箱里,连治头疼的药都能找出三种处方药和五种非处方药来,唯独找不到用来对付蚊虫叮咬的。
痒并不是容易忍受的感觉,蒋鸢心烦意乱隔着睡衣在身上抓挠,无奈之下把目光投向了柜子上的牙膏。
实在不行,涂一些这个也可以吧?
蒋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的苦恼着一个医科生,一个有行医执照的医科生,竟然沦落到了要求助于民间偏方的地步。如果牙膏不管用的话,或许下一步她就要去切一块生土豆了。
看着看着,蒋鸢发现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极差。她猛地向前靠近,眼下青黑一片,脸颊上也起了皮,嘴巴干的要命,在宽敞的卫生间里,竟然觉得呼吸急促。
靠得镜子近了,蒋鸢忽然觉得脸颊上落了什么黑色的东西,手在意识决定之前率先做出了反应,啪的一声,蒋鸢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等手掌从脸颊上离开后,脸颊上留下了手指头的印记,掌心里落着一只小虫的身体。细细长长的腿,吻部有同样细长的口器,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只蚊子。
这不是奇了怪?蒋鸢长这么大,就没有在10月后的H市里见过活的蚊子。要知道,她甚至见过养蚂蚁还被蚂蚁咬的孩子。
把手心抬起拉近,蒋鸢细细的打量着这只蚊子。正在蒋鸢聚精会神的时候,她的耳廓动了动。
“嗡嗡嗡——”
蚊子的嗡鸣声仍旧没有消失,忽远忽近,绕着蒋鸢飞来飞去。
双腿开始无力,胳膊也跟着酥麻,蒋鸢的视线逐渐的模糊,意识昏昏沉沉的。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晕倒之前高声的呼喊岑远的名字。
卫生间距离岑远的房间左右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在这样安静的深夜里,岑远就算是睡得再死,也该被蒋鸢吵醒了。
然而叫人意外的是,岑远紧闭的房门,自始至终没有打开。蒋鸢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视野里仍旧是一扇紧闭的房门。如果她还能爬起来的话,或许就不会怪罪岑远。
因为岑远的床上,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