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杂谈》沙柳273

2、好赌鬼

　　我的小伙伴盛荣她奶奶最是喜欢讲古，我们几个小孩子大中午不出去的时候就到老槐树下听老人讲古。老人已经七十多了，一双小脚也就四寸来大。村上即使不出去下地，家里的饭菜鸡猪和小孩子也是要帮着照看的。

　　一天下来，老人一样不清闲，中午趁着大人孩子睡觉，老人就会坐在大槐树下把她的两只脚拿出来平放在席子上。双手摸索着，好让累了半天的脚好好歇歇。

　　“奶奶，给我们讲个古呗！”

　　老人闭着眼靠在大树杆上微微点头：“好吧，今儿讲一个我们村三娃子亲身经历的事。我们村住得偏，还在大河岔子另一边，十几里范围是没人家的。距离最近的集市也有五十多里地，庄户人家不可能一年都不赶集。

　　所以村上想赶集买点东西什么的，都要起早去。这天三娃子想把家里的鸡蛋和一些粮食卖了买一些家用，半夜就起来赶路。那时候谁家有表？都是看着星星太阳估摸时间，刚一出来一看天还是满天星星，就连月亮还在头上。

　　今儿看来是起早了，都出来了不可能再回去。于是三娃子就挑着担子沿着小路向集市方向走。一个人走路无聊得很，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三娃子就觉得肩膀疼了，想找地方歇歇。

　　看着天还黑着，就边走边找歇着的地方。三娃子看到前面一点亮光，就是一喜，那点光一闪一闪的，很像是人在抽烟。光亮没动，那就是那人也在歇着。三娃子来了精神么挑着担子紧走几步，光亮越来越明。

　　借着月光，那边是一棵树，光亮就在树下，这就肯定了他的猜想。离近了一看，果然，一位六十左右的老人正在树下抽烟袋。

　　‘大叔，您这也是去赶集？’

　　‘是啊，走累了歇歇，小伙子也是要赶集去吗？’

　　‘是啊大叔，您是哪村的？’三娃子说着坐到了大树下，老人旁。

　　‘么家泊的，你是哪个村的？’

　　‘三岔河的’

　　‘三岔河可是够远的，我在这儿无聊的很，等了好久还没见到谁过来，你倒是第一个。小伙子，会推牌九不？’

　　‘不会’

　　‘年纪轻轻怎么没一点爱好呢？天还早着呢！我正没意思，不如咱们爷俩玩几把，我教你。’

　　三娃子一下玩就玩，反正他没钱，老人不过是想过过手隐罢了！于是就点头应下来，老人教，他学了几把便会了。

　　‘小伙子，咱们这样玩可没意思，还是带点彩头好玩’老人看三娃子熟悉了便道。

　　‘大叔，我没钱’

　　‘谁让你出钱了？钱我多的是，儿孙们孝敬，每次过来看我都给我不少钱。我给你本金，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如何？’

　　三娃子一听，还有这等好事？于是两人便玩了起来。老人把三娃子赢干后就还把本钱给他，慢慢三娃子也摸到了一点门道，慢慢开始赢起钱来！那时候我们用的是金圆券，一万还不如现在的一块钱值钱。

　　三娃子跟前的钱就是一堆了！天渐渐蒙蒙亮，老人把跟前的钱一耧，‘呦！这么晚了！今儿就到这儿了！我得走了，再不走可赶不上了’说着起来腿脚麻利的就走，速度那个叫快！

　　三娃子一看眼前的那堆钱冲老人喊道：“大叔，这些钱您拿着啊！”

　　‘不要了，给你吧！’远处传来老人的声音。

　　‘这么多！这大叔也忒大方了！“三娃子唠叨着把钱收进布袋挑起担子接着走。想着今天发了一笔外财，应该给媳妇买一块花布做衣裳，孩子们买一些糖果点心。心里高兴，挑担进了集市。

　　等到了集市，天已经大亮，市场上人越来越多，三娃子找地方粮食和鸡蛋一卖就去布庄买布。

　　这次心里有底，手就松起来，再被老板娘一忽悠。布，就买成全家人人有份的量。

　　钱算好了，三娃子就掏钱。早上那位老者给的钱都被三娃子捆成了捆的，这时候要用，三娃子很痛快的拿出一打。想再拿另一打时，就听老板娘一声惊叫：‘给我赶出去！还以为一早遇到了一个大户呢！却原来是个神经病！出去！快给我出去！’

　　三娃子摸不着头，怎么自己好端端付钱就被老板娘赶出去了？‘老板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买布没给你钱？还是怎么着？’

　　‘给钱？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棺材铺吗？不对！就是棺材铺也不能给死人钱！’

　　‘什么死人钱？老板娘不要胡说！’三娃子也急了，自己就是庄稼汉也不能让人这样欺负了！

　　‘我胡说？你自己看看你给我的是什么钱？’

　　三娃子这才朝柜台上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那柜台上自己放的那一沓钱根本不是什么金圆券，而是给死人烧的纸钱。一般庄户人家都是烧黄草纸，而有钱的人家现在讲究烧假.钱。假.钱模样很像真钱，但是因为印刷质量很差，纸张用的也是一般纸。所以相差很多，一看就能看出来。

　　‘这——？’三娃子拿着那沓钱脑袋一片混乱。

　　‘给我赶出去！一大早就上门找丧！’老板娘吼道，三娃子被活计推推搡搡出了布庄。手里还拿着那沓钱。

　　站了不知道多久，猛然去掏布袋里其他钱。钱掏出后松口气，除了那老者给的，自己卖粮食和鸡蛋的钱都是真的。三娃子本来高高兴兴的，这下像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地把□□仍到一边。

　　‘小伙子，冥钱不要了给我，我留着给我老婆子烧了’一个六十开外的老头过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冥钱怎么可以到处仍？’老头蹲下一张张捡起来。

　　三娃子气道：‘大叔，您老是不知道，这钱是半路上遇到的一位大叔给的，你说你没钱就别给了，可他却给我一堆死人钱！这不纯粹气人嘛！’

　　‘怎么回事？小伙子，别急，慢慢说’老者一边捡钱一边道。

　　三娃子刚才气晕了，这时候心里平静了一下道：‘大叔，早上我被人耍了，今儿想起个早赶集........大叔，你说气不气人？’三娃子简单把事情一说，老者沉思片刻哈哈笑道：‘小伙子，说了你别多想，也别害怕，你没被人耍，是被鬼耍了！’

　　‘鬼？大叔您可别吓我，我是光听别人说鬼真还没遇到过。早上那位大叔绝对是人，鬼怎么可能会吸烟？而且还教我玩牌九，跟我唠嗑的时候说话语气的都跟村里的大爷大叔一样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有些鬼怪他们也修行，道行到了一定程度跟人没啥区别。我说的是夜间，但是他们怕天明，他是不是天亮前就走了？’

　　三娃子一听还真是，而且老者看到天色渐亮时，救急赶着走了。‘大叔，鬼不都是害人的吗？他怎么没害我？为啥跟我推牌九赌钱？’

　　‘鬼怪不一定都是坏人，就跟人一样，有好坏之分。你遇到的那一定是一个生前喜欢玩牌九的人，死了之后没人陪他玩。就半夜出来找人过过瘾。’

　　‘难道世上真的有鬼？’三娃子脊背发凉。

　　老者拍拍三娃的肩头道：‘不用担心，这样的事不算离奇，早年我出门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不过不是跟鬼玩牌九，而是夜宿坟茔’

　　‘大叔讲讲呗’三娃子来了兴致，他本就胆大的人，谁都有好奇心，拉着老者坐到一边，等老者讲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