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之妻不下堂》蜡笔小蘑

18、第 18 章

　　晚饭娇娘做了个清炒小白菜，熬了一锅糙粮粥，虽然不甚美味可一家人吃的也是香甜的。

　　这边厢何家久违的其乐融融那边厢的宴家却是另一番天地。

　　“跪下！你好好的看着你爹的牌位忏悔！”

　　王氏望着面前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儿子简直是恨的不行！望着那倔强的眉眼忍不住又是狠狠一鞭挞在少年的背上。

　　“啪……”
　　关在库房多年的鞭子派上了用场，却没想到是用在了自己儿子身上，一想起这些王氏就忍不住痛心，心下确是越发气愤。

　　“不肖子孙！那可是你爹祖传的玉佩！你就这么给当了？钱呢？钱呢？”王氏问一下手下的鞭子就忍不住抽一下，只几下子就把少年挺拔的后背抽的衣衫绽开。

　　露出里面的斑斑伤痕，看着儿子血迹斑斑的后背王氏却再也忍不住溢出了眼泪心痛又心恨。

　　“那可是宴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你就这么给当了！你对得起宴家的列祖列宗吗你？你倒是说呀！钱去哪了？给了谁？说呀！”
　　随着王氏一甩手咣当一声纹着古朴花纹的楠木盒子应声而落，砸在地上。

　　一身青衫的书生确是一声不吭，定定的望着牌位眉眼不动，只随着鞭挞的起起落落一下一下难捱的抽动。

　　“你说呀！我去要回来！你主意大了是吧？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要不是我给你打扫书房翻出来你还想着瞒天过海呢啊？还想把我蒙在鼓里什么时候？你说啊？当哪了？钱给了谁？你说呀你！”

　　王氏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看着这孩子这般硬骨头的样子在联想儿子前几日的反常，还总是往镇里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钱啊，十有八九是给了那个小妖精了！

　　前几日那小妖精不是带着百两金一家子去镇里看病了吗？她可不信就凭几亩薄田她就能凑齐百两金，这婚事也好好的吹了，在联系儿子那日突然的去而复返王氏就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他搞得鬼！

　　在想着今日那一家子欢天喜地的回来，王氏心里就噬心的难受。

　　宴初这是被那小狐狸精给迷住了啊！

　　宴初一双狭长平静无波的眼划过牌位，静静落在地上忍不住默默攥紧了拳。

　　娘说的对，他是对不起宴家的列祖列宗，可是没了娇娘，他还守着那死物做什么？

　　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娇娘嫁别人他是说什么都不愿的。

　　也只能对不起娘了。

　　“我看你是被那小狐狸精给迷了眼！你想娶她是吧？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让她进门！”

　　“娘！……”宴初这下硬气不起来了，猛的抬头喊了一声。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亲娘，就听我的话，从今以后不准再跟何家的小娘子来往！你给我就跪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在起来！”

　　王氏狠狠心闭了闭眼，猛的扔下了鞭子撂下一句就走了。

　　这一晚母子两个都没说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宴初攥紧双拳咬着牙一动没动，而王氏心里又何尝好受？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一想到跪在厅堂还负着伤的儿子王氏就心痛如刀，几次犹豫之下还是狠心转了回来。

　　宴初跪了一整夜，将将半夜才稍稍跪着合下眼，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身子已经僵的没了知觉，睁眼就见王氏沉着一张脸神色难辨的盯着他。

　　“娘……”不知不觉中声音竟都嘶哑了，王氏忍了忍还是咽下了满腹的心疼。

　　“还撑得住吗？只要你答应我从此以后不在跟那个女人有来往，娘就还认你这个儿子！”王氏是绝对不会接受一个小小的村姑为儿媳的，更何况这个小小的村姑还勾着自己的儿子处处维护连传家宝都当了就更让她不喜了。

　　他们宴家的儿媳定当是贤惠聪颖的，而不是这个处处都要累着儿子挂心的女人，况且两人身份地位都不匹配，王氏就更不可能看得上她了。

　　然而宴初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娘，我还撑得住。”一句话却让王氏登时冷了心。

　　“好！那你就在这跪着吧！”

　　王氏心里生气早饭也没心思吃，连火都没起就提着锄头出门了。

　　晌午王氏回来的时候瞧见儿子还在那跪着，也没吭声，放下野菜篮子就进了灶房，不多时宴家的炊烟阵阵升起。

　　灶房里传来熟悉的香气，王氏没好气的放下碗筷，对这个犯了倔的儿子简直没了脾气。

　　“行了！你也别在这跪着了！起来吧！后日还要赶去上学，别把身子骨熬坏了耽误了进学。”

　　虽然王氏语气不好但宴初还是从严谨叮语中听出了母亲暗含的丝丝关怀，知道母亲还是心疼自己，也没再犯倔顺从的起来了。

　　常年舞文弄墨的身子跪这么一宿还真有些不好受，起来的时候身子不禁踉跄了一下，王氏见状赶忙的伸手扶起。

　　“哎！先进屋把衣裳脱了上上药吧！”王氏心里止不住的叹息，这般倔劲倒是像足了他那个生父。

　　伤口在过了一夜早已经结痂，王氏洇湿了外衫这才露出里面血红斑驳的伤口，上药的时候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又何尝想要打他，儿子虽不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可在她膝下也是没痛没灾的，这动了家法还是头一回。

　　宴初忍着后背的阵阵刺痛，上好了药额上已是汗珠密密，望着桌上滚烫散着香味的芥菜馄饨不禁看了一眼面上平静无波的王氏，抿了抿唇。

　　这是他最爱吃的芥菜混沌，娘一早竟是去挖野菜了。

　　“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把饭吃了！”王氏的语气有些低沉。

　　品尝着食物的香气，看见母亲鬓间操劳的白发，却忍不住让宴初眸光一黯一句发自肺腑的承诺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娘，儿子会努力给您挣个好前程的。”这么多年来娘太苦了，他就算做再多也是报答不完的。

　　可王氏却凉凉的说了一句“你对得起你爹就行！”

　　宴初不由在娘亲锐利的目光下垂眸，他知道娘说的是娇娘的事，可是要他就这么放弃，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姑娘嫁给别人，他办不到。

　　至于玉佩，他也会想办法赎回来的，不过这些就不宜让娘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