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凉薄》我是四喜你是谁

5、第 5 章

　　回到家中的陆凉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继续完成自己的著作。昨天已经粗略的回忆了高中以前的生活，自己高中以前的生活其实算得上很普通，按部就班的学习升学，和三两好友打打闹闹，无忧无虑却也平平淡淡。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自己的生活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想起那件事，尽管没了当时的愤怒和悲伤，但依旧成为了陆凉心中一个永远过不去的坎儿。陆凉尽量让自己的心态平和下来，在键盘上敲道：
　　“2009年，初中二年级，天真的我见识到了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人性的丑恶。无凭无据肆意妄为的谩骂，成为我纠缠我很久很久的噩梦。呵，人性啊。”随着文字的输出，陆凉的思绪也回到了那个午后。
　　2009年的夏天，陆凉初二，彼时的陆凉有着最好的朋友：曲艺。那时的她们和所有的好姐妹一样无话不说，形影不离。
　　直到班上来了一个转学生张涛，从大城市来的张涛自打来班级的第一天就看上了身为班花的曲艺，经过娴熟的追求套路，曲艺很快沦陷爱情的陷阱。身为好朋友的陆凉一边替好友高兴祝福，一边劝诫好友恋爱不能盲目也要以学习为重。
　　刚开始恋情的曲艺和大多数女生一样，认为朋友比男朋友重要，因此很多时候她们是三人行：张涛、曲艺、陆凉。不知道算是陆凉当了张涛和曲艺的电灯泡还是张涛介入了曲艺和陆凉的友情。不过陆凉还是很识相的自己不去做这个电灯泡。
　　随着恋情的深入，曲艺和张涛的感情也日益深厚。陆凉和曲艺也渐渐地变得疏远起来，因为在原本两人的朋友时光都变成了曲艺和张涛的恋爱时刻，陆凉尽管心中有所失落但也理解了曲艺并且衷心的为她开心。
　　但是当她在街头的某个转角正好遇到了张涛和一个女生亲密，很显然那个女生不是自己的好朋友曲艺的时候。陆凉愤怒了，在张涛的错愕中挥起了拳头。因为出其不意所以张涛结结实实的挨了陆凉的第一拳。当拳头落到脸上，张涛懵了，眼前这个恶狠狠的女生和之前接触的那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是同一个人吗，眼前这个简直一个人形暴龙啊。
　　剧烈的疼痛感从脸颊传来，张涛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也一直很宝贝自己的脸，如今被陆凉破了相，张涛自然怒不可遏迅速起身反击，很快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再怎么说张涛也是男生力气比陆凉大很多，因此迅速占了上风。陆凉肚子挨了张涛两拳，巨大的疼痛使她弯着腰直不起身来，眼看着张涛又要挥来一拳的时候，陆凉用尽了力气大叫着“非礼呀！非礼呀！”并且忍痛向后踉跄了两步躲过了张涛的攻击。
　　本来这边之前两人扭打在一起就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陆凉这一嗓子算是把周围的关注度吸引到了一个峰值。张涛的拳头被陆凉踉跄的躲过了，到底还是孩子心性，遭到了此等污蔑和周围的谴责自觉面子上挂不住，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想要揪住陆凉的衣领理论。可还没来得及碰到陆凉的衣领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擒住了，张涛顺着擒住自己的手抬头看，看到的是一位国字脸的中年男子。
　　国字脸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斥责张涛欺负一个女孩子，并且想要问出张涛的学校把他送到学校接受处分，张涛眼看收拾不了陆凉反倒自己还要受处分一时气急，用另一只手指着陆凉破口大骂。
　　各种不堪入耳的话滔滔不绝，本来想放他一马的陆凉眉头紧皱，正想上前教训教训张涛，却发现张涛的脸上露出的可疑神色，随即就听到国字脸一声低吼，竟是不注意间被张涛偷袭了！
　　张涛趁着国字脸放松的时候偷袭并且成功从国字脸手中逃脱出来，拉着旁边呆住的女伴就跑，边跑边不忘对身后的陆凉放狠话：“陆凉，你个小jian人你给我等着！”
　　眼看着张涛跑了，陆凉恨恨的挥了挥拳头，转身朝着国字脸深深的鞠躬道：“叔叔，真的非常谢谢您了，不好意思，还连累您受伤，您的有没有被伤到哪儿，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国字脸摆摆手道：“小姑娘客气啦，我没事，我看到是你需要去医院看一下有没有伤到。还有呀，现在的小孩都很暴躁你可要小心不要和他们硬碰硬，有什么事就让老师处理。”
　　眼前的国字脸一脸的真诚，让陆凉不禁感慨我华夏就是好，今生不悔入华夏呀。再次表达了感谢以后陆凉与国字脸告别。
　　回到家中的陆凉来不及查看自己肚子上伤，快步拿起家中的电话拨通曲艺的电话，可是接通了却迟迟没人接。
　　陆凉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接连又拨通了几次曲艺那边依然没有接听，陆凉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没人接陆凉想着干脆先发一条短信给曲艺，要赶紧告诉她张涛的事情，就在自己还在编辑措辞的时候，曲艺回电就来了。
　　“陆凉你什么意思啊？你凭什么打我家张涛，张涛说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闺蜜的份儿上早就还手了......”刚接通曲艺质问的声音噼里啪啦的从听筒传来，言语激烈情绪激动看样子很生气，陆凉默默地挂掉了电话，曲艺后面要说些什么陆凉不想再听了。
　　深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平静，却扯到了肚子上的伤，撩起衣服下摆看到肚子那儿有一片淤青，“你妹的没还手”陆凉在心中暗啐。看样子是张涛先去曲艺那儿恶人先告状了，陆凉越想越是生气，眉头紧锁，显然自己很不适应这些阴招手段。
　　不过张涛今天的事情还是要告诉曲艺，要让曲艺尽早认清张涛这个渣男的真面目。思及此陆凉赶紧从沙发上起来拿起手机拨通了曲艺的电话。电话通了，却一直没人接，后来就传来机械化没有温度的声音说着“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看来曲艺是生气拒接自己的电话了。陆凉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双好看的手在手机按键上迅速点击了几下，将今天自己遇到张涛的事情简单编辑成了一条短信发送给曲艺。
　　短信刚显示发送成功后的几分钟，曲艺的电话打了过来，一接起就听到曲艺激动地声音：“陆凉你什么意思？你也太过分了吧！你今天打了我们家张涛，张涛没怪你，你还给他泼脏水，你也太没有羞耻心了吧，亏我还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你太让我失望了！”宛如机关枪一般突突突的，各种谴责的话语从手机的那一端传来，陆凉面无表情的挂掉了电话，又一次在曲艺没说完的情况下挂掉了电话。
　　曲艺看来是被洗脑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等曲艺冷静下来了再仔细的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了。
　　哎，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生真可怕，这是陆凉在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如果陆凉可以未卜先知的知道后面的事情会有多么的不可控，大概是不会睡的这么香甜了。

　　翌日，早早来到学校的陆凉带了曲艺爱吃的早餐，想要等到曲艺来了好好地和她谈一下关于昨天的事情。
　　等到早读课快要开始的时候曲艺才出现，看见曲艺来了，陆凉脸上一喜急忙拿出放在桌肚保温的早餐，站起身来在曲艺前面等着她。谁知曲艺目不斜视的从陆凉身边走了过去，在路过陆凉身边时还轻微的撇了撇身子，躲避陆凉给自己早餐而伸出的手，徒留呆住的陆凉和那因为尴尬而有些无处安放的手。
　　陆凉有些掩饰尴尬的咳了两声，转身就看见了张涛正站在自己身后，一脸的戏谑。看到张涛那摆明就是看自己笑话的架势，陆凉银牙紧咬，很想再朝着张涛的脸上挥上几拳，考虑到这是在教室才强迫自己作罢。恨恨的瞪了张涛一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准备上课。
　　一堂课，只见张涛和他前后的狐朋狗友在那儿小声的说着什么，边说还朝着陆凉的方向看过去，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陆凉见状皱了皱眉并在下一个男生看着自己笑的时候，狠狠地回瞪了回去，一双好看的眸中警告意味分明。
　　那个男生显然也是没想到平时温吞的陆凉此时会像一头即将发怒的豹子一般盯着自己，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后装作不经意的撤回了视线。
　　虽然制止住了那些人不怀好意的视线，但张涛那边的密谋没有停止，陆凉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来。
　　事实证明陆凉自己的不安是对的，在下课后张涛抢先自己一步带走曲艺，在自己追上去的时候，张涛的狐朋狗友开始行动了。
　　陆凉最终在教学楼背后找到了曲艺和张涛，曲艺背对着陆凉半依偎在张涛的怀里，肩膀微微抽动看起来好像正在哭。
　　“曲艺，你怎么了？我有事和你说，你快过来。”陆凉有些着急，快步上前想要拉曲艺的手带她走。
　　手在刚拉住的时候被无情的甩开了，陆凉错愕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眸中释放出不解的情绪。
　　“你别碰我！恶心，陆凉你真恶心。”对面的曲艺一字一顿的说道。
　　明明每一个字自己都听清楚了，可是为什么连在一起自己却听不懂，陆凉有些懵，看着曲艺对自己咬牙切齿的样子，陆凉真的好想问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啊？！
　　可是面前曲艺那嫌恶恨不得离自己八丈远的鄙夷神色都在真真切切的说明着：让曲艺觉得恶心的人是自己！陆凉只觉得此时此刻心中有着千千万万个疑惑和不解，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节课的功夫一切都变了，当目光不经意扫过张涛时，一切就变得合理起来了。
　　陆凉眸光变得幽暗，一张脸冷的吓人，没有丝毫的表情。语气淡淡道：“你又搞得什么鬼？”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眸子紧紧锁住张涛，仿佛认定了就是张涛在背后搞的鬼。
　　张涛嚣张的笑了起来；“我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你才要好好想想你自己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哼，我做什么？我不过就是发扬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惩恶扬善的收拾了一个人渣罢了，这是作为优秀的共青团员应该做的。怎么？你要给我颁奖？”陆凉冷冷的说道。
　　听到陆凉说收拾了人渣，张涛脸色一黑，正准备发火却又像是想起什么，生生压住了火气，阴恻恻的一笑：“是吗，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共青团员啊，可是你这么变态共青团知道吗？”
　　“变态？我？我记得我没打你的头啊，怎么脑子还坏掉了？连自己是变态都忘记了。”陆凉话语里的嘲讽意味很是明显。
　　张涛对陆凉突然的牙尖嘴利表现的有些水土不服，毕竟之前的陆凉在班上是个老好人的形象，随和的仿佛没有生气的功能一般。这次先是遇到自己出轨直接揍了自己不说就连现在还夹枪带棒的回击自己，从来没听说过言语伤人会这么伤人的啊，张涛此时心里是有些苦不堪言。
　　就在张涛被噎住不知道怎么回应的时候，曲艺站了出来，怒不可遏的指着陆凉骂道；“陆凉，你别太过分了，你自己变态就行了你干嘛来害我，亏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小艺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和你说张涛心术不正你可别被他骗了。”陆凉急急打断曲艺的话。
　　闻言，曲艺不屑的哼了一声，“心术不正？我看最心术不正的就是你了。你还想拉我一起堕落，你个变、态！一想起你喜欢我我就觉得恶心。”
　　陆凉震惊的睁大了双眼，什么？！
　　没等陆凉反应，张涛已经拉着曲艺匆匆离开了，在路过陆凉身边的时候还故意用肩狠狠撞了陆凉，陆凉被撞倒一边蹒跚了几步才稳下身形。
　　曲艺和张涛已经走了，陆凉还留在原地，脸上保持着震惊和一些描述不清楚的表情。
　　在上课铃声即将结束的最后几秒钟，陆凉赶回了教室。一进教室，原本闹闹哄哄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全班同学都齐刷刷的看向陆凉，静默三秒后又恢复之前的吵闹。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大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并且眼神总是装作不经意间朝陆凉身上飘去。
　　就算陆凉再迟钝也察觉出了班里气氛的不同，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陆凉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直到......
　　课间休息的时候，陆凉想要再次找曲艺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一位同学的书，陆凉很自然的弯下身子想要把书捡起来的时候，那位同学发出了堪比杀猪的声音：“别动，别动我的书，你个变......”
　　剩下的话在触及陆凉的眼眸时停住没有说出口，不用想陆凉也知道没说出口的那个字是什么，也是，今天听了太多遍了。
　　既然对方如此抵触自己的接触，那就不给别人添堵了。抱着这样的心态，陆凉冲着那位同学微微颔首以示歉意后直起身子走出了教室。而在陆凉离开教室的瞬间，那些窃窃私语犹如溪流汇入大海，声势逐渐壮大起来，仿佛衍变成了会吃人的猛兽，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陆凉垂涎欲滴。
　　离开教室的陆凉漫无目的的在操场上游荡，虽然表面上陆凉看起来很平静，好像处于舆论风暴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可是心中的惊涛骇浪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突然间大家都在传自己喜欢曲艺，自己是个恶心的变、态。那些晦暗不明的眼神，自以为很小声其实自己什么都能听见的讨论自己的悄悄话，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着陆凉。
　　陆凉记得那天自己没有去上后面的课，一个人溜出校园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又一圈。走到最后陆凉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那个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这个好像也好吃。’

　　后来发生了什么？后来......是最最最恶俗的剧情，陆凉遭受到了被孤立被辱、骂等等。好在后面初三，陆凉早早的选择了保送，也早早的离开了学校摆脱了她们。
　　要问当时那些人具体对陆凉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陆凉想不起来了也不愿记得，唯一可说的是；那种压抑、苦闷、难过的喘不过气的感受时至今日陆凉依旧可以清晰地回忆出来……
　　陆凉停止了码字，回忆这种算不得很美好的回忆真的是劳心劳神。放在电脑旁的手机震动了两声，提示有新的信息。
　　点开信息界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大哭的表情，就是这个很普通的表情，让陆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放在了大海里随着波涛翻涌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