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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又起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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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景妤开着车加速往前行驶着,预感这种事有时候真不是个好东西,往往结果都是一语成谶,比如现在,她满载风雪赶往夏灵欢家。
到了夏灵欢住的小区景妤来不及停好车,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向夏灵欢家跑去,门铃响了两声门就从里面拉开了。夏妈妈显然是刚哭过眼睛都肿起来了,看到景妤来了,拉着她的手就哭开了,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好好啊,你可帮阿姨劝劝她,可不能做傻事啊,你们平时玩得最好了,她都听你的,你说的她都听。你劝劝她,咱们还能找到好的不是嘛,让她不要再忤逆她爸爸了。你说阿姨怎么就这么命苦啊,两边都是倔脾气,哪边都劝不通,这不是急死阿姨了啊!”
景妤听着夏妈妈诉苦插不上话,只有不停地由上而下轻抚着她的脊背怕哭岔气了,手被紧紧抓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两人就这样上了楼来到了夏灵欢的房门口。
夏妈妈终于松开了景妤的手,擦了擦眼泪,一阵阵地敲夏灵欢的门,里面没有人应声,夏妈妈又要哭出来了,带着哭腔喊,“欢欢啊!给妈妈开下门好不好,妈妈很担心你啊,你别把你爸爸的话放在心上,妈妈支持你的,你爸爸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等过段时间、过段时间我们再商量好不好!”
夏妈妈好像已经接受了夏灵欢不会回答她这个事实,停了一阵儿又说,“欢欢啊,好好过来看你了,你们两一般年纪,你开门两人聊聊,有什么话不能跟爸爸妈妈说的你跟好好说好不好啊?”
屋子里发出了一点声响,很快又消失无影。景妤上前一步握住了夏妈妈的手,安抚地拍了两下说,“阿姨,你先回房休息一下吧,嗓子都哑了,这边交给我就行了,我也是你看着长大的,相信我,欢欢不会有事的。”
夏妈妈哽咽着点了点头,“嗯,你好好劝劝她,让她不要做傻事!”说完佝偻着身子肩旁一颤一颤地走下楼梯。景妤看着她慢慢消失的背影突然就很难过,明明平时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的身影,现在一下子就老了,夏阿姨如此,妈妈也如此,是涂了多少粉,做多少次美容,穿多么漂亮的衣服都无法掩饰的苍老,是人到了这个岁数再也直不起的脊背,再也藏不了的白发,再也无法掩盖的皱纹!
景妤做了几次深呼吸,看着紧紧闭着的房门,她其实真的没有做好勇气敲开它,她一直都以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多了第三方插手就会乱成一团麻。她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同样也做不来这样的选择题,一边是自己深深爱着的人,一边是养育自己长大的父母,选择哪一方都是痛苦,都是至亲至爱的人,怎么就没有两全之法呢!
景妤屈指敲了两下门停下来靠着墙说,“欢欢,是我。我想你现在应该想找一个人说说话吧,把门开开吧,阿姨已经下楼了!”说完景妤就没有再出声,她在给夏灵欢思考的时间,不能把人逼得紧了。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发出了拖拖哒哒的声音,是拖鞋走在地板上的声音,景妤数到五时房门“咔哒”一声打开了,露出了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景妤瞧了半天嘴唇张张合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拉着夏灵欢的手进了房间。其实她很想骂夏灵欢几句,又不是小孩子了,生气了就离家出走,都这么大了在父母跟前闹自杀,多伤爸爸妈妈的心啊,可一见到她那模样景妤就开不了口了,就这半天没见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了,景妤真怀疑她那时是动真格了。
两人在床头的榻榻米上坐下,景妤刚坐下来就被夏灵欢拦腰抱住了,肩旁不停地耸动着,很明显又哭上了,景妤低头看着她埋在自己怀里的毛茸茸的头顶,中间点缀着一个圆滚滚的很可爱的发旋。以前听家里的老人说,头顶只有一个发旋的人都很长情,一辈子也就喜欢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轻轻地叹了口气,景妤情绪复杂地开口,“欢欢,你有没有发现啊,你在我面前只这么大哭过两次,哭得就像下一刻天要塌了,你的世界不再有光明了,两次都是为了他。”怀里的抽噎声停了一拍,“我不问你值不值的,值不值得只有你自己知道,感情这回事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可是你今天这么大闹特闹有没有想过你爸妈的感受,你的命是他们给的,可为了一个男人你情愿把命还给他们,你想他们该有多难受啊,千娇百宠养大的姑娘胳膊肘往外拐的这么厉害,你这是把你和孟教授的后路都堵死了啊!退一万步讲,往后你们修成正果了,两情相悦了,你爸妈也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可他们不会忘记你今天的行为,这是一根刺堵在他们胸口上,你让他们用什么心情来面对孟长安,是提醒他们这个男人曾经让他们的女儿对他们以死相逼么!”
景妤话没说完,夏灵欢已经抬起头来,眼睛里很是着急,哭了一天的嗓子已经说不出整句了,“好好,那、要怎么、办啊!我没、我没有想让、爸爸妈妈伤心的,我只是、只是一着急就、就、你也知道我这性格,就一个二缺,好多话我都、都是有口无心的,就爸爸他、他吼得太大声了,我一气之下就、刚好果盘里有一把水果刀,我就一顺手就拿起来了,我怎么可能自杀嘛,就是想吓唬吓唬、我爸,让他、松松口。可我好像、好像弄巧成拙了!”
景妤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真怀疑闺蜜这二十多年的饭都喂了狗了,不解气地敲了她脑袋两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不会是傻到直接跟你爸摊牌了吧,事情始末都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组织才能决定要不要给你出谋划策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己掂量着说啊。”
听景妤这种语气讲话,夏灵欢也猜到基本上是消气了,心里面压力也小了一部分,将今天的事情徐徐道来。
原来今天上午回到家夏灵欢心情实在太兴奋了,兴奋之余脑子就成了摆设,想着前段时间自己和孟长安处得挺好的,是不是要趁热打铁加把劲一举攻下孟教授这座碉堡。所以她就给她伟大的孟教授打了个电话,说了什么大致是“孟长安,你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啊?都已经过了五个年头了,你真打算让我抗战八年啊?”
“没关系啊,我不嫌弃你啊,结过婚怎么了?现在二婚不是很正常嘛!”
“老师又怎样啊,你现在答应我做我男朋友我明天就从学校毕业,不会让你做有悖人伦的事情的。”
然后夏灵欢就听到玻璃杯落地的声音,她不知道夏爸爸在门口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可看他表情应该是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再然后两人就发生了争执,夏爸爸也是个脾气倔的,当机立断地说道,“不管走到哪一步了,马上给我断了,我们夏家做不来这违背门风的事。有我在一天你们两就没可能,你给我趁早歇了这个心思!”
“夏灵欢你是我生的,你脑子里想得什么我猜得清清楚楚,别跟我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套,我有许多方法能让他不敢再见你!”
复述完案发情景夏灵欢整个人又蔫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景妤问,“我爸他是不是真得不会退步了,你不知道他那时有多凶,我都没见过他这么凶过!”
景妤也不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还能怎么挽回,又不忍心再打击她,于是迂回地说道,“你打电话怎么不关门啊,有没有给孟教授通风报信啊,万一你爸爸这边有什么行动他好歹有个准备啊!”
夏灵欢愣住了,眼睛眨巴了两下,有些犹豫地说道,“不可能吧,我爸他虽然说是那么说,但他一直都挺刚正不阿,秉公执法的。孟长安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是我死缠烂打的他,要说还是他是受害者,我爸不至于一时糊涂,铸成大错吧!”
“所以啊,你现在呢,就把自己收拾好,然后呢,跟叔叔去道个歉,不管往后发展如何,横竖你和孟教授现在八竿子还没一撇呢,你现在就跟你爸爸闹成这个样子,不是白白伤了你爸爸的心吗?”景妤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感情的事可以缓一下,可父母兄弟的感情不能缓,尤其是父母,陪着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不能承欢膝下已经很是遗憾了,再做不来跟父母置气的事情了!
夏灵欢也是个行动派,说通了也就大大方方的去道歉,不一会儿就把自己收拾好了,虽然眼睛还是红红的,看起来多少精神了点,巴巴的跑去夏爸爸的书房去道歉了。
景妤也跟着下楼,楼梯口遇到了刚收到消息赶回来的夏木哲,景妤停下脚步笑着喊了声“木哲哥,你回来了啊!”
看到景妤在这里,夏木哲也不着急上去了,女孩子的心思还是女孩子比较懂,相比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自家妹妹更容易跟景妤掏心置腹,看这情形应该是谈妥了,他也放下心了。说起来景妤比夏灵欢还要小几个月,可比自家妹妹稳重多了,也懂事多了。
两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夏妈妈端上来一盘水果,紧挨着景妤坐下,很是紧张地问道,“怎么样啊?欢欢情绪怎么样啊?可别跟她爸爸置气了,老夏这几年啊身体也不太好了,让她多顺着她爸爸一点儿,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啊?”
景妤拣了一颗樱桃放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阿银,放心吧,欢欢已经去跟素素道歉了。”
听景妤说完,夏妈妈急忙跑楼上去,“我要去看看,别让这爷俩再吵起来了!”
夏木哲从厨房里端来了一杯樱桃汁放到景妤面前,“呐,你喜欢的樱桃汁,多喝点儿,看看,熬夜熬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景妤笑嘻嘻地接过来,甜甜的说,“木哲哥最好了!”端起最爱的樱桃汁马上喝了一大口,比一颗一颗吃樱桃的感觉好多了,没想到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木哲哥还记得,她现在基本上都是吃樱桃的,没有再说把樱桃去核摘蒂榨成汁了,往夏木哲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经意的突兀的撞上了他来不及收回的眼底慢慢的宠溺。
开了情窍许多事情也都看得清楚,景妤才想起这些年夏木哲对自己的关心似乎已经超过了夏灵欢这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