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音飘渺》姬无辛

30、萧木的往事

　　花可转身回望……一队兵马正往这里极速奔来，领头的是一个小将，身着一件简单不繁重的盔甲。还有三丈之远，这个领头的小将就已经从马背上跳了起来，一脚踩在自己的马的脑袋上，他与马一起发力然后将自己抛向了混乱之中。在空中，从腰间抽出一柄水晶短剑，轻轻高举过头，落地之时就把一个暗影人顺势劈成了两半。
　　一个暗影人扑过来，当头一刀向他劈下去。他动作敏捷一个侧身避开了这一刀，紧接着一个旋转就绕到了暗影人的身后，唰唰…划过两剑，背上一剑脚上一剑。左手向后一伸，插在暗影人胸口上的另一把相同的短剑，毫不犹豫的在一片头顶上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飞回到他的手里。他的左手借着短剑飞回来的冲击力再使劲一捅，轰！的一声，短剑从后背穿了过去，直接把暗影人劈成了碎渣。
　　他在混乱中杀得游刃有余，两把水晶短剑左袭右攻，上劈下砍，招式灵活多样，变化多端，行云流水。一剑插入心脏位置，另一剑又抹了喉……他跳开，再接着下一个目标。可是刚刚被他杀了的暗影人像是一点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向他扑过来。他眉头微微一皱，抽动了棕色的剑眉，或许是太浓郁的缘故，两支剑眉像是快要飞出额头的感觉。
　　唰唰…挡开了一个暗影人的刀，一个跟斗就翻到了此暗影人的背后，转身一剑划过颈部。由于太过用力，一剑断了头。如墨汁一样的液体涌出，随后身体从肩部开始向下融化。另一个暗影人被他一剑刺入胸口，然后往右一拉，短剑从暗影人的左边横出顺带着连左胳膊一起割断，紧随其后的是黑如墨的液体。左剑一剑断了拿刀的黑手，右剑一剑直接断了黑头。暗影人才没了动作，从断开处融化。
　　他的部下倒着从暗影人的头上杀着过去，这样随机应变的战术形态，完全可以证明此小将是善良的、聪明的、而又特别爱装。从头上杀着过来就不会撞到拼命逃命的大仙们，这是这位小将平时带领出来的结果。明明可以骑着马冲过来却非要踩着马头跳过去，来个大飞跃，这是仙镜里装得最牛的一招，全军里能把这种姿势做得完美的没几个，恰巧他是这种姿势的鼻祖。
　　说到鼻祖确实与鼻子有关。原本此小将同另一个剑师都是莫娜公主的教士，当看到公主之后两小子都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当时莫娜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此小将利用少女的无知以及崇拜精神在莫娜面前极力摆姿势、装帅、献本领。莫娜果然瞬间沦陷，还把水晶双剑送给了他。
　　另一个教士很是嫉妒，本就一山不容二虎，现在好吃的猎物又被抢了，不干上一架实在对不起老天。但是要开战的话得先找一个借口。本来浓郁的剑眉配上亮晶晶的眼睛就令人无比讨厌了，再加上一个高挺平滑的鼻子实在是可恨。那就先从鼻子下手！
　　机会来了，一次在教公主骑马冲锋时，小将正冲得快……同他并排着的另一个教士，突然的匐下身子，冲着小将的坐骑的耳朵大吼了一声。吓得马儿顿时定在了那里。结果害得那小将的鼻子撞在了马头上。鼻子红肿，鼻血如泉涌。气得小将跳起来一脚踩在马头上，飞马是有脾气的，被踩在脚下的感觉是它最不能忍受的。于是蹬腿伸腰头一顶，竟然与小将一气呵成，把小将送得远远的。刚好向着快要冲到草人的另一个教士那里落下，小将一剑劈了下去，盔甲的后背被一剑劈开，后背一阵阴风冷冷，只能愣在哪里，尽然忘了可以利用这一剑来作为借口，反过来跟他开干。
　　不敢把他杀了，却又怒火难消。于是就在草人堆里疯了一样的横劈乱砍。尽管形象尽毁，却赢得了莫娜以及宫女们的满心欢喜。
　　恰巧莫德王子经过，看到了发生的一切。认为喷鼻血的那位教士太过急躁、冲动、暴力。怕教坏了自己的妹子，莫德王子后悔没找两个老头来做教士。于是护妹心切的莫德王子将其贬至军中。
　　在那芳草萋萋，花絮飘飘的城外小路上，莫娜为这遭贬的小将送别。开始时两大仙深情对视，充分的借助天时地利使劲的挤着眼泪，极力营造出难舍难分的样子和氛围。可是开创仙的情到深处定会流泪的先例是很难实现的。后来小将发觉不对，莫娜竟然看着自己发笑。唉！只怪自己魅力太大，令公主达到了痴迷的境界，于是装得更深。
　　“不要问我要去向何方，我就去一下兵与马的地方。不管去向何处，那地方有多么的烂，只要有我到就是好地方。这两柄水晶短剑就像你和我，看……它们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难过，泪如雨下。不！泪如雨下都难以哭诉出那种痛的感觉，应该是泪如瀑布呀！”
　　莫娜还在发笑，是看着他脸上的某个部位发笑。他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只因脸上的每个部位都是那么的精致，那么的魅力无限，难怪她会这样。由于他不确定是那个部位令她如此着迷，于是他将眉毛的挑动，双眼的放电……直到下巴的摆动，无一不展现得淋漓尽致，酣畅淋漓。
　　“我相信距相逢的日子不会太久，但对我来说简直度日如年。还好有水晶短剑陪在身旁，上面有你的味道，我就不会害怕。就像你陪在我的身边一样。待到回归之时，我就会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高贵亮白的盔甲，拖着长长的红披风，迎风飘荡。不要问我那是什么装束，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那是一个大将军才配得起的装束。然后我轻轻的下马，轻轻的牵起你的手，继续着我们说不完的话。”
　　莫娜笑得更深，不住的点头，回应。
　　“嗯，对……对，你说得对。”
　　不张口还好，封得住一时。一张口就不得了，笑得更滥，如江河滔滔般从口中喷涌而出，她不由自主地指着他的脸。
　　吓得他赶紧骑马逃离，怕公主因为自己的魅力痴迷到疯掉，之后……可就严重多了。最轻也就贬至地狱，严重一点的话就会剥皮抽筋，油炸割肉。要是再严重一些……真是生不如死呀。想想就害怕得不行，后脊椎还一阵阵发凉。
　　马背上扭头回望，向她挥手道别。
　　“你要记得来看我。”
　　她还在笑，笑得捂着肚子向地面躺了下去，而她的另一只手却不改当年风貌，依旧停留在指着他的脸的姿态。
　　他的手慢慢放下，不由得感慨到:“自己容颜与魅力真是害惨了一个姑娘，罪孽！罪孽！”
　　他回过头的时候隐约听到她笑不成声的话：“鼻子……鼻……你的……你的鼻子……”
　　转过来之后，正思索她说的“鼻子”是什么意思，是某个暗号？一轻轻的花絮轻轻的撞在了鼻子上，略有痒痒，伸手去抓。顿时痛得钻心，吼声传遍野。他已经忘了昨天撞过的鼻子，现在依旧又红又肿，像个肉球似的镶在脸上，实在不敢看镜子里的样子。
　　蒙着面巾来到军中，找到了规划官。火神看了一眼调令，二话不说就让他做了十几个小兵士的小将军，也就是那几个小兵的头。他感觉有点像街头混混们的小头目，实在不符合自己的尊贵身份。
　　想要与火神理论，火神把调令抖给他看：“看看……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王子的命令，只让你做一员小将。上面还有王子的王八印章，你就不要抵赖了。就算你的本领强大到一脚能把整个仙镜踏平了，你还是一员小将。年纪轻轻的……唉！……啧啧啧……”
　　原以为会做一员大将，可惜只是管上十几个小兵的头，可惜了这一身华丽而又高贵的本领。更加可怜的是正式上任前还要做半年的马夫，因为他与火神理论时理着理着就干了起来。火神败了，他高傲的证明了自己却悲惨了自己。
　　在那为马儿搓澡的日子里，每每看到马儿情不自禁而拉出的屎粑粑总是不由得感慨。现在的自己就像这屎粑粑一样，当年的绿草鲜叶被马牙搅了几下就变成了这样，毫无用处还要麻烦自己把它处理掉。实在是痛心疾首悲愁至极。觉得自己的明日已无望，有一种快要死去的感觉。因为他认为把屎粑粑塞回马屁是无法变回进入马嘴前的那个绿草鲜叶的。更悲伤的是自从那一日一别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莫娜，自己的地位当真是低到了这个地步，遭到了她无情的嫌弃。
　　终于等到今日的用武之地了，能耍出来的就尽量全耍出来，尤其是带兵作战方面。以一个小将的身份完全用着大将大帅的口吻与气势对部下命令道：“它们不是实体，直接劈开，才死得了。”
　　大将的姿势摆够了，该是他大开杀戒的时候到了。耍着灵活、直爽、炫丽的战斗动作，从头杀到底。战斗结束了，暗影人全部溶化消失不留下一点痕迹。
　　他右手的短剑放回右背的剑鞘，左手的短剑插进了左腰上的剑鞘。花乐看着他慢慢走近，打算好好感谢一番。
　　花乐言：“兄台什么名字？”
　　小将的高姿态还没缓过来，随口一答。
　　“萧木！”
　　尽管还没从高姿态中缓过来，不过该完成的任务还得继续。
　　萧木又接着说：“等了你们好久还不见你们来到利谷关，所以——就派了得力干将前来迎接。”
　　“哇！……哎！那两根白色的是什么东西？”
　　“当然是武器了。”
　　“你当我瞎了，当然知道是武器了。”
　　“我就当你瞎了，你看不出来长得像剑吗？”
　　……
　　“哇！……好厉害的剑，要感谢你的好剑呀！是你的好剑救了我们。”
　　萧木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