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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19天 ...

  •   由于十八岁从高中毕业的那一天正好与阿尔弗雷德和马修的生日接近,所以班级聚会连带着庆祝了他们的成年,阿尔弗雷德仍然记得那是一个燥热的、群星闪耀的夏夜,派对上有音乐、舞蹈和爱情,年轻人的生气在成熟之际躁动起来,从芝加哥多年来的死灰中暗自燃烧,他们愿意提前消费激情,因为这个时代的末路永远是沉寂。阿尔弗雷德站在桌子搭成的简陋舞台上做出最后的告别——他们第二天早上就要组建车队离开芝加哥去旅行——亚瑟和弗朗西斯都站在角落听他极具感染力的发言,而马修喝了点啤酒,躲到厕所里去了,或许他是在没有人的地方缅怀已逝的某段时光。

      这样一个热烈如同烟火的夜晚,阿尔弗雷德却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罕见地决定早点和马修回宿舍,他敲了敲厕所门,里面传出有些慌乱的声响,马修开门,露出一张泛红的、眼神如小动物般澄澈的脸,他就知道马修喝醉了。他故意问:“喝醉了?”马修摇头,一副老实模样,任由阿尔弗雷德牵着自己的袖子往外走。

      脱离了火热的派对,外面的空气显得无比清凉,阿尔弗雷德终于喘过气了,水银灯的光束流淌在发白的水泥地上,连里面裹挟的发光颗粒都清晰可见,反观头顶的星空却黯淡许多了。过去的一百年里,人类曾用人造光杀死了银河,在不夜城熄灭的今日,星空归来了,阿尔弗雷德认为这正像他和马修的存在。走了一会儿,还没看到宿舍马修就实在走不动路了,两人在路边的长椅上并排坐下,马修直愣愣地盯着前方,阿尔弗雷德伸手在他眼前晃动,见他没反应就放心了:“明天早上就要出发了,我会叫醒你的。”

      “可信度极低。”虽然脑袋晕晕乎乎的,马修的回复依旧犀利。阿尔弗雷德若无其事地强行转移话题:“除了西雅图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圣……索菲亚教堂……”“你醒醒,美.国没有这种教堂。”阿尔弗雷德忍不住侧目看看马修到底是不是醒着的,“为什么想去教堂?我们当中可没有一个人信教。”马修垂着头,头发披在赤红的脸颊上:“教堂养羊,我喜欢绵羊。红色的墙壁象征人间的罪恶。”阿尔弗雷德定论:醉酒状态的马修除了骂人以外不会说人话。

      “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不过拜托你别乱跑,我会看着你的,还有亚瑟他们。”阿尔弗雷德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去年在厨房里拿着菜刀发呆的事,是不是如果我不进去打断你,你就要动手了?”马修没有回答,似乎是没听到阿尔弗雷德的话,他于是又说:“我一直知道你想干什么,从小到大。我有时很怕你,搞不清楚你会用怎样的方式毁掉一切,不过既然你对我残忍,我也不会轻易放开你。”据说对着睡着的人说话,能悄无声息地把一种想法植入别人的脑子,阿尔弗雷德想试一试——作为对马修根深蒂固的顽固念头的又一次消极的冲锋。

      “阿尔弗……”马修突如其来的呼唤使阿尔弗雷德心里咯噔一下,他害怕自己不合时宜地摊了牌,“我哪也不会去的。虽然我将不再是我,但我会变成你,变成你们每一个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不过是把一切托付给你,就好像从母亲腹中生下来的只有阿尔弗雷德,没有双胞胎。”他露出了一个赤红的笑容。不对,不对,记忆里不是这样的,真实情况是马修真的醉了,他一个字也没听懂,尽管察觉到这点,阿尔弗雷德还是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不!我才不要这种人生!就算什么东西都要掰成两半用、总是被人认错、因为你的缘故不停地犯错,我也不要是一个人啊!没有你的话,过去和现在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啊!”然而马修缓缓回头,对激动的阿尔弗雷德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神情:“我求你了,放开我吧,我已经忍耐了快二十年了。”

      “不!”阿尔弗雷德当场拒绝。马修也站起,伸手放在他的脸上:“求你了……”阿尔弗雷德涨红了脸,牙齿咯咯响:“不!”马修收回手:“你找不到我的……”阿尔弗雷德焦急地大喊:“我会的,你等着!”马修苦笑着摇摇头,上前轻轻地吻了阿尔弗雷德,留下一道灼热的气息:

      “不,你已经失去我了。”

      阿尔弗雷德蓦地睁开眼,看到的是透进白光的蓝色帐篷顶,他的睡袋附近被捣腾得乱七八糟,瓦修正尴尬地收回手:“我本来想叫醒你的……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快点起来吃早餐,我们要出发了。”阿尔弗雷德起身,晃晃眩晕的脑袋爬出帐篷,由于昨天的特训,他的肌肉有些酸痛。集会所今晨依旧忙碌,早餐是饼干和果汁粉,按照西蒙的话来说就是“战时干粮”,他还说:“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指望你干点什么,有力气逃跑就行。”阿尔弗雷德给自己的手枪填好子弹后就再没有多余的武器给他了。

      计划将人马分为了三路,一是作为幌子的集装箱组,少部分人假装成运货车与实验室进行正面接触吸引注意力,二是主力军,大部分人埋伏在附近的掩体里等候时机发起攻击,三是后援队,负责补充军力、物资和情报以及远程协助,先手攻击就需要他们切断实验室的电源和空调系统。实验室主体大都隐藏在地下,只要失去供电就会变得一片漆黑,而他们应对外敌的惯用伎俩就是释放催眠性气体。详细的计划书下达到了每一位领队的手中,行动的代号也已决定,一辆辆车发动起来,浩浩荡荡出行。大概行驶了三小时,他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期间道路一直是空荡荡的,但第四个小时出现了一点变数。

      路上毫无征兆地出现了另一辆漆得雪白的货车与西蒙的车队狭路相逢,这对于阿尔弗雷德来说与之前的某一情形出奇地相似,而且这辆白车隐隐让人觉得不寻常。阿尔弗雷德心里莫名很不安,西蒙让车队不要理会直接开走:“那辆车不是我们的目标。”与白车擦肩而过后,阿尔弗雷德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第五个小时,他们又吃过午饭,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所实验室的外掩体坐落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表面上完全是座荒废的木别墅,实际上在地下拥有十几倍大的空间,由于人手不够,他们把北面的路边的树砍倒,制造路障,好歹能拖延一段时间,兵力主要集中在南面的山脚。实验室明面上的出入口只有一个,所以易守难攻,不过他们是计划在山上炸一个缺口的,这座山的结构很稳,不会立马崩溃。真正的战斗开始之前,他们花一整个下午加急布置准备,直到深夜十一点,艾米尔宣布他已占领实验室的控制中心。

      “‘通天塔’计划开始。”西蒙的命令在一分钟之内传遍整个队伍。他作为先锋钻进了集装箱,被队员运送到实验室大门口,从别墅中走出的实验室成员上前想挑人,被集装箱中摩拳擦掌的男人们悄无声息地清除,剩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被他们挟持着打开了大门。他们在玄关戴上实验室为异人准备的项圈,这项圈是西蒙最厌恶的事物之一,它能抑制异能,使异人衰弱,但对他们这支由常人组成的先锋队无效。项圈在实验室等同于身份证,没有身份证的人多走一步路都会触动警报,所以西蒙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戴着项圈潜入了实验室,在正式进攻他们需要更多的情报。

      凭西蒙多年的经验,他很快能辨认这所实验室是什么类型并在脑海中勾勒出大致的地图,他把信息全部传达给艾米尔,最后不动声响地占领了瞭望台:“二组开始行动。”话音刚落,实验室黑了,地下的空间蓦地陷入可怕的寂静,紧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彻底粉碎了死寂:“嘭!!!”

      正宛如上古神话中遭受雷劈的巴.比.伦通天塔,黑暗中人们能看见一团明亮的火球摧毁了山壁,山石惊心动魄地滚落、爆裂,仿佛灾难重临,又如同诸神开天辟地,永无天日的地下实验室被人从外部狠狠撕开了一道口子,自由的空气疯狂涌入!与人们的尖叫声一同响起的还有刺耳的警报声和接踵而至的、越来越频繁的枪声——大部队突击了!瓦修戴着夜视镜紧跟众人步伐,大部队进入大厅就按计划兵分三路,监狱式的异人生活区展现在众人眼前,不停有人趴在栅栏上厉声求救,趁着灯光熄灭,厮杀迅速结束,瓦修瞪大眼睛忍着不叫喊。他跟着卢卡斯穿越走廊下楼去,一面不断前进一面疯狂地查看每一间牢房,没有,没有,艾丽卡到底在哪?……牢房里的人形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瓦修猛地回头:“艾丽卡!”

      人影没有回答,但她开始在地板上挣扎,瓦修立马脱离队伍晃动栅栏呼唤她:“艾丽卡是你吗?!是我,瓦修!我来救你了!”羸弱的女孩的影子激怒了瓦修,他启动防护罩异能狠狠撞击栅栏,撞了两下眼泪就流出来了,有人从背后试图攻击他被异能挡下,他转身就开了两枪,野兽似的咆哮:“你们这群混.蛋!”血液在地板上蔓延,栅栏被撞破了,瓦修冲进牢房,男孩和女孩跪在地上紧紧相拥,一道虚弱的童音:“哥哥……”

      “我在这!我在这……”瓦修把艾丽卡背起来,“别怕,我们离开这儿!”走廊已被清除干净,他们这一层寂静得可怕,瓦修沿着来时的路向上攀爬,试图通过大厅回到大本营,然后他们刚刚离开楼梯口,瓦修就被一杆枪挡住了:“别动!放下那个女孩举手跪下!”

      “什么?”瓦修愣了愣,随后透过夜视镜看见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大厅之内,大部分友军已被全副武装的正式军队集中起来遭受拘束,包括西蒙他们。压制他们的部队的肩徽是“U×U”——“Unusual Union”,异人协会。

      “其实问题很简单,只是从来没有人看到另一条路。”王耀透过车窗望向被协会部队占领的实验室入口,平静地整理着医药箱,“美.国不可能只有一个异人武装组织,西蒙暗中的同伙成千上万,然而只有他一个人成为各方的眼中钉,那是因为他自愿成为牺牲品保护真正的组织,哪怕他倒下了,还会有下一个继承人维持他们的活动。为了尽量延长西蒙的作用力,全组织都会为他提供掩护,一方面让常人难以把握他的所在,一方面将他伪装成组织的核心,吸引走大部分的注意力,我们最开始就中了招,认为必须紧咬他的动向,但这几天我想明白了,与其追逐一只虚幻的蝴蝶,不如弯腰捣毁眼皮底下的蚁穴。”

      “所以你让莱维斯放弃追踪他们,转而以他们留下的最后的坐标为中心,往外扩大范围地找出所有可疑的信号源,结果发现了他们的老巢。顺着他们的计划在实验室这里守株待兔,还能借助他们的力量攻破实验室……”亚瑟吞下王耀递来的一粒退烧药,轻轻咳嗽,“麻烦你了。”

      “简直是魔鬼的策略呢。”弗朗西斯靠在车窗上,看着一长串的异人被卸了武装押解着上囚车,以及白衣的医生不断抢救出伤员,“真该庆幸你是我们这边的。”王耀笑了笑:“都是经验之谈,另外,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到时间了,我们下去看看吧,亚瑟,你能站起来吗?”亚瑟打开车门,以行动代替语言。

      外面下着小雨,树叶簌簌摇曳,黑夜深沉,乌云翻涌,路面泥泞,远处的人声鼎沸听不真切,离开车内的暖气,冬天的寒气直逼骨髓,亚瑟仰起脸,烧红的脸颊一阵热一阵冷,视线还有些模糊。他脚步虚浮地走向实验室,忽然听见别墅后面传来喧哗声,他调转脚步,王耀问:“你去哪儿?”亚瑟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涌,他的四肢止不住地打战,他越走越急,喧哗声也越清楚,一抹飞快的身影从他眼前的不远处滑过,他脱口而出:“阿尔弗雷德!”那道人影顿了顿,随即拔腿就跑,亚瑟几乎同一时间追了上去,弗朗西斯在后面喊了些什么,他都听不见了,心里只剩下那个狂奔的影子:“混.蛋,站住——!”

      “呼……呼……”阿尔弗雷德的心脏怦怦直跳,这比玩恐怖游戏还要惊心动魄一百倍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他是来救马修的,可是他走遍了整座实验室都没找到,然后异人协会的部队就出现了,他们迅速镇压了全场,只有自己侥幸逃过一劫,从密道逃了出来,然而更万万没想到的是,亚瑟他们也在这儿!他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无论如何也不想一个人回去,不带上马修的话,他怎么有脸回去?而且,除了他,谁又能帮助西蒙他们……某种意义上,他必须为现状负责。

      “阿尔弗雷德!”亚瑟嘶哑的咆哮使阿尔弗雷德如遭当头一棒,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拔枪:“别过来——!”亚瑟应声停下脚步,阿尔弗雷德感到自己的半条命都飞了,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只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后退,让我走!”然而亚瑟没有继续听从,而是一步一步地前进,阿尔弗雷德于是故作凶狠地又重复:“别跟过来,让我离开!”他的手指按在保险栓上,没敢拉开。

      “……翅膀硬了是吧?”亚瑟缓慢的一字一句似乎呛着血,等阿尔弗雷德反应过来时亚瑟已经冲上前一手抓住枪口另一手狠狠扇他一巴掌了,脸上火辣辣的疼随着亚瑟的怒吼爆炸开来:“有种你就开枪啊!”亚瑟的手用力一扯,阿尔弗雷德的左.轮手枪飞进了水坑。阿尔弗雷德剧烈呼吸着,血气上涌,嘴唇颤抖欲言又止,但亚瑟不容他说一句话,转身就走,每一步都带着十足的怒火,带血的咆哮回荡在漆黑的树林里:“走啊!你爱死哪死哪去吧!”

      “唉……”恍若有人发出深深的叹息,细雨沾湿了所有人的衣袖。阿尔弗雷德发现自己移不开脚步了,他简直想像一个婴儿一样在风雨中放声大哭。从后面赶来的弗朗西斯上前抱住他,低声宣布:“孩子,你回家了。”

      亚瑟与旁观的王耀擦肩而过,王耀一言不发任他走开了,他埋头前进,边走边粗鲁地擦去脸上的水渍,回到车厢里时终于体力不支地昏了过去,王耀回来时又给他测了体温,温度下降,是好的趋势,便让他在车里睡觉。弗朗西斯带阿尔弗雷德上了另一辆车,给他倒了杯热水缓一缓,阿尔弗雷德坐在后排,握杯子的手抖个不停,弗朗西斯看着他,叹了口气:“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不必一下子说出全部。我现在只想告诉你,我们都很担心你,并且无论如何都欢迎你回来。”

      阿尔弗雷德脱了鞋在沙发上支起膝盖,疲惫地靠在上面:“我很抱歉,你们……你们找到马修了吗?我想他就在这里。”弗朗西斯于是下车询问,不一会儿王耀跟他一起回来了:“你怎么确定马修在这里?”

      “是‘普罗米修斯’帮了我,他们给了我三个地点,我的选择应该不会有错。”王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收走了阿尔弗雷德的空杯子:“你的运气不是万能的,它比你想象得要柔弱得多。这次你猜错了,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迟疑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什么?你们没找到他吗?”

      “我们没有人知道他在哪。”王耀郑重更正。阿尔弗雷德猛地站起:“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漏了哪里。我能够感觉到,这个地方与马修有关联性!”弗朗西斯伸手拽他:“你太紧张了,我们会找到他的,你现在休息就好了,然后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不可能,即便幸运失效,心电感应也不会出错,阿尔弗雷德脊背顿时寒毛竖起,他后知后觉地倒吸了一口气——那辆白色货车!

      “马……修……”

      好冷。像尸体一样的冷。马修感到一束如风般柔滑的东西在抚摸他的脸颊,麻醉剂的药效尚未褪去,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只是不停打战,破碎的光景映入眼帘,他明白垂在脸上的这个东西是头发,浅金色的长发和修女的头纱,一点烛火明晃摇曳,散发出丁香油的气味,温柔的目光停留他身上,那到底是谁?马修挤出几个虚弱的音节:“谁……你……?”

      看着我。你记得我的。不可思议的声音在耳畔回响,马修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涌出来,这个声音好熟悉好温暖,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小孩雌雄莫辨的嗓音,但它会伤害耳膜,所以史蒂夫捂住了他的耳朵。又过了一会儿,马修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眼前的世界真实起来,首先挡在他面前的是一面玻璃,他被关在了一具棺材似的玻璃盒子里,起水雾的玻璃上写着一个字母:A。玻璃盒子立在一只昏暗的中型集装箱里,它的对面是另一具玻璃盒,尽管马修看不清里面的人,但他直觉那是梅格,他们像货物一样被锁在盒子里堆在货车后面。马修把手贴在玻璃上,无法触碰对面的梅格,他感到深入骨髓的寒冷:“梅格!梅格,醒醒!……”

      其实他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唤醒梅格,他怎么能让梅格面对这样的现实。马修使劲推玻璃,当然徒劳无益,他感到盒子震动了一下,好像他们的集装箱是运行着的,不知道常人要把他们运到哪儿,他唯一记得的是在实验室中看到的梅格受刑的模样。

      他们正直堕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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