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纯阳之飞升事故现场》竹下君

21、早餐事故现场

　　虽紫竹林远离华山，但一行人出发本就较早,再加上李洞灵一路催促竟成了最早回天街的一组。
　　只是到了天街李洞灵反而不急了，说要在门口等千鹤。
　　雨卓承怀疑地挑眉：“你这么着急回来就是为了等他？”
　　李洞灵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雨卓承可不是好糊弄的性子，他自己心虚，只好讨好的拱拱手：“师兄你知道千鹤那家伙一向迷糊，洛风师兄他们又是去最远的论剑台那边……”
　　看着雨卓承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还是默默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不想雨卓承却突然放过了他：“罢了，”他叹了口气，“你自去罢。”

　　随后不久，其他巡山的同门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李洞灵连忙迎了上去。
　　太阿见他：“怎么了？”
　　李洞灵目光在同行的灵虚弟子身上一转，稍稍放下心来，便拉着太阿要往一边去。
　　这么多年太阿还是那么个老样子，小小的，被李洞灵一拉便是一个踉跄。咩太不爽地一手拍开了那只没轻没重的爪子：“你做什么啊。”随即意识到什么，翻了个白眼，“等着。”便滴滴答答地跑去和金虚首徒说了什么，卖萌姿态异常娴熟，完了又滴滴答答跑了回来，对着李洞灵抬抬下巴：“走吧。”
　　李洞灵：……
　　这什么鬼的差别待遇。
　　懒得吐槽的李洞灵跟着太阿走到一边：“你这趟可遇见什么？”
　　“遇见什么？”太阿上下打量他一眼，“域外天魔？你遇到了？”
　　李洞灵抿抿唇没有否认。
　　“落雁峰那里到是干干净净的，也不知道是没有还是不敢冒头。”太阿道，“发生了什么？你等在这里就为了问我这个？”
　　李洞灵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照实说，只道：“你就当我只为了问你这个吧。”
　　太阿太了解李洞灵了：“你又要作夭！”
　　李洞灵内心天人交战片刻：“我遇到了一只没有附身的天魔，那天魔还会说话。“
　　“上次那魔狼王……”
　　“那天魔附生前能不能说话我不知道，但单看的话那魔狼王却有些神志不清。”李洞灵道，“今天那个却言辞清晰没有半点发狂的样子，却不知是因为是不同的天魔还是因为附身……”
　　太阿戳着下巴想了想：“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们知道还是太少了。”复又挑眉看李洞灵，“是因为这个？还是说那天魔说了什么话。”
　　李洞灵心里“咯噔”一生，面上却不显：“不外乎是些挑拨离间的话，这我到不放在心上。”
　　他话音辅落，太阿便上下打量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你看什么？”
　　太阿从容一笑，背着手，歪头道：“看何谓’欲盖弥彰’”。
　　“……”
　　“是什么说法，让你都心动了？”
　　李洞灵道：“不曾……”随即他又闭上了嘴，一双薄唇抿得死紧。
　　他倒是不曾为那天魔所说的条件心动，他只是……有些担心。
　　“你不是见过魔狼王吗？不管怎么看那什么域外天魔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吧？”太阿说道，“动动脑子，想想以前看的小说电视剧，这种时候把boss的话当屁放了才是最明智的，别脑残了。”
　　这叫什么话呢。道理他都懂，但是害怕未知的事物本就是人的天性，比如域外，比如穿越，比如这个世界……包裹着蜜糖的毒药才是最恐怖的，生在二十一世纪，信息轰炸下，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怀疑。哪怕心中早已有决定，他还是会害怕自己的选择是错的。
　　李洞灵苦恼的揉额头：“你不知道。”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长叹一口气。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说起来当年他还怼过不接受现实天天恐怖故事阴谋论的太阿，如今到了自己……
　　李洞灵突然怔住了。心神一瞬间动荡后，灵台竟清明了起来，脸色也难看得厉害。
　　太阿被他的表情吓住了：“喂！你？”
　　李洞灵黑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这手段……该死的鬼玩意儿……”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小心了、心智也足够坚定，没想到他还是不知不觉中了天魔的道。
　　一个人可能可以不被诱惑，但不会不被恐惧驱使，能将这些情绪埋在人心里，使人被其操控，这样的手段也太过骇人。
　　何况李洞灵心中还有隐忧。他们七个人性格各有不同，想法也不尽一样，曾经的经历也不一样。
　　李洞灵自己是对回去没什么想法的，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也看得出千鹤、曾几度是和他一样的想法，这也是他们三个关系不错的关系。与之相反的是剑尘太阿，他两绝对是最想回去的没有之一。南宫挂剑是个不带脑子的，可能到现在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七尺雪他素来看不透。
　　到现在他们之间没爆发过什么大的矛盾，但不代表矛盾不存在。太阿现在劝慰他，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一旦知道了……
　　最重要的是，只要他们还要去巡山，便不可能不会和天魔对上，即便理智尚存，但只要有一瞬间的心动，便不可能不会被钻空子。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可不是能轻易拔除的。
　　李洞灵想着，隐晦地看了一眼说要陪他等其他人的太阿，随即垂下了眼睛。
　　——那么这些事，他那位被称为天下三智之一的师父，会没想到吗？

　　因为阵法的缘故，外出巡山的弟子必然要通过天街的牌坊，这也是李洞灵一开始打算在这里堵人的关系
　　他们二人等了不大一会便等到好几组巡山的同门，然而一直等到过了早饭的饭点，静虚一脉都还未回来，几人也不由有些心焦。
　　最后南宫挂剑因为吃了早饭要赶去和祁进师徒相残就先走了，太阿七尺雪剑尘三人也觉得比起同伴似乎早饭更重要，独留李洞灵留在天界牌坊下吹冷风——想留下来陪他的曾几度也被七尺雪拉走了。
　　他独自一人又等了一会儿，便远远看见了几道熟悉的身影自远处腾空而来，连忙迎了上去。
　　“洛风师兄。”
　　洛风点点头，李洞灵在一行人身上打了个转，询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习武之人对气息敏锐异常，李洞灵一靠近便察觉到一行人身残留的剑气，分明是与人动过武的模样。
　　“遇见了一只尚未附身的天魔，花费了一些时间。”洛风随意道。
　　李洞灵应了一声，和洛风告罪后便把千鹤拖一边说悄悄话：“那只天魔是找你的？”
　　千鹤点点头。
　　“他和你说了什么？”
　　千鹤只有一个反应：脑子里只有羊肉汤锅了吗？这玩意儿既然敢露头我为什么还等他逼逼？
　　一个八荒下去教他做魔啊。
　　可以可以，非常老胎。
　　李洞灵无语了一下：“你劈之前都没有……”套套话什么的吗？
　　千鹤顿了顿：“……忘了。”不过为了表示自己还是很靠谱的，他道：“本来我们想抓活的，不过那厮太过狡猾，差点让他跑了，不得已只能劈了。”
　　域外天魔确实狡猾，而且手段诡异，当时被那东西找上的时候想也没想就喊了“救命”……不是，是“大师兄”。
　　——反正两者效果也差不多。
　　他们一众排阵堵了这东西半晌，故而最后回来迟了。千鹤叹息可惜连累了其他同门和他一起不吃早饭也没能拿下那货。

　　千鹤正可惜着，不想一边萧梦过来招呼二人一路去吃早饭。
　　李洞灵一愣：“这会儿饭堂不应该停伙了吗？”
　　萧梦挑挑眉头，对着人群中的洛风努了努嘴。
　　二人秒懂，纷纷给师兄们鼓掌。
　　纯阳的饭堂就像大学食堂一样，但是当初读大学大学再不济还有泡面小天使，纯阳宫里一般就只有同门自己存的点心或是宴席，不过现在没有办法离开华山大家存粮都不多，千鹤三人包裹里的那些食物早被他们吃完了
　　除此以外就是自己去饭堂借个灶台自己开小灶了。
　　游戏里有烹饪技能没错，可他们又不是带系统穿，何况几个二十一世纪愚蠢的现代人怎么会用灶台，哪怕是穿越前厨艺还不错的七尺雪都只能对着灶台干瞪眼，更逞论只点亮了泡面和外卖两种烹饪技能的李洞灵。
　　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对早饭重要性的认识，于是手拉手 ，屁颠屁颠的跟去了。

　　饭堂中只剩下一些早晨的冷稀饭，饭堂中忙活午饭的弟子大多是三代弟子，见一群师伯师叔组团来觅食，也有些不知所措。洛风让他们去忙，他自己围着饭堂转了一圈，借了个灶台，合着一些菜叶子烩了一锅稀饭。
　　萧梦千鹤一群人就在外面排排坐等着自家大师兄投喂。
　　“还真是熟悉的场景……”
　　还在大唐的时候，萧梦等人就习惯了这样的情景。当初谢云流离开纯阳，静虚一脉备受排挤，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关系而错过饭点……那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等着自己大师兄想方设法给他们弄一份热腾腾的餐点——哪怕那时洛风也不过是个少年。
　　千鹤几人也是被洛风开过小灶的。当初一行人刚上山的时候哪会想到自己几年后会落到个弹尽粮绝饿了连个泡面都没得吃的窘迫境界，天天把包裹里的食物当零嘴解馋。他们只是吃货而已，可在其他人眼中可不是这样了，洛风心焦于这几个师弟师妹居然天天吃不饱，终于在一次晚课结束目睹这些家伙又一次掏出零嘴的时候挨个提溜到了饭堂撸袖子给他们下面当夜宵。
　　从此以后——
　　剑小纯：练剑好累好累好饿好饿人家家羊毛都饿掉了嘤QAQ。
　　气小纯：好饿好饿内息都走不动了没法练功了嘤QAQ。
　　洛风：……
　　从那以后洛风才慢慢意识到这群熊孩子根本不是饿，他们就是嘴馋而已。
　　“不不不，”李洞灵客观科学地说道，“饥饿有两种，一种是肚子饿，一种是嘴巴饿，前一种饥饿会死人，后一种饥饿会寂寞。”
　　洛风：……
　　一众同门为这富有哲学的发言发言鼓掌。
　　“李师弟不愧是清虚师叔门下，慧根独具。”萧梦夸奖道。
　　李洞灵意思意思谦虚了一下。
　　洛风：……
　　大师兄“啪”地把汤勺一放，瞪着眼：“吃饭。”
　　天大地大饲主最大。几个人不再胡言乱语，乖乖低头吃饭。这副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到让洛风不习惯起来。
　　看着一群一到吃饭乖得不像自己师弟师妹的羊羔子端着碗的样子，他不由叹息了一声。
　　很有自觉自己是来抱大腿骗吃骗喝的李洞灵凑上去关心：“大师兄怎么了？”
　　“我莫不是失忆了……”洛风抚着额头，眉目很是忧郁。
　　此话一出一桌子的正在接受大师兄投喂的羊羔子都齐齐一顿，目光整齐地向洛风看去。
　　李洞灵暗道不好，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头接道：“失忆？“
　　“是啊，”洛风道，“我可不记得我师弟师妹这般老实。”
　　果然。
　　萧梦乖巧道：“大师兄上了年纪我们做师妹师弟的可不得体谅一二吗？”
　　就算被自家大师兄嘲讽了华山的羊也绝不认输！
　　洛风冷着脸，手中碗一放，瓷碗在桌上“咯噔”一声：“哪有这样无礼的师弟师妹！”
　　萧梦也一脸严肃地放下碗：“哪有这样可爱的师弟师妹！”
　　话语未落，她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洛风笑骂道：“你还好意思笑！”
　　萧梦道：“大师兄既不曾反驳我，想来大师兄也是这样想的，我便是笑了又如何？”
　　这发言可谓是相当不要脸了，洛风虽然是大师兄，但脸皮可不像萧梦这般修炼到家，只能无奈摇头，由着她胡说八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