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回：闹寿宴兄妹换新主 谋生计少侠做苦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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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蕙玢见女儿和女婿来了，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姑爷来了，香儿回来了。”
“娘——”郑月香与母亲抱在了一起。
“岳父大人，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张景天过去向郑昱作揖。
“你来啦，坐吧。”郑昱不冷不热地说道。
张景天又向王蕙玢鞠躬作揖道：“岳母大人安好。”
“好好，你们回来就好。”王蕙玢一脸喜悦。
“香儿，今日好好陪娘说说话，娘真的想你呀！”王蕙玢拉着女儿的手一边摸着一边说道。
“嗯，知道了，娘，我也想你……”
“你想你娘？这么长的日子你为啥不回来看看？”郑昱打断郑月香的话，生气地说：“我看你真的想要和家里人决裂，不孝的东西，你们两个都没长心呀？”
郑月香听了，本想发作，回头一想，今日没必要跟他动气，也不理会，还是同母亲说说话。
“月香，你们今日回来给爹祝寿，带的礼物一定不轻吧？”郑稼明笑嘻嘻地问。
郑月香冷冷地说道：“不轻，我们按你的交待，我们备了重礼。”
郑稼明道：“那就好，咋没见景天去写礼呀？”
“不用写，礼早就让小凡带进来了。”郑月香说。
“哦，我还没看见。”郑稼明喃喃地说。
郑月香轻声说：“你想看就去院子里看吧。”
郑稼明听后，转身出去了。郑月香只顾与母亲说话，也不去理会郑稼明。
张景天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心里虽有主意，但还是有些忐忑。
郑月香对旁边的丫环吼道：“怎么不给姑爷上茶？看不起人吗？”
“小姐对不起，一时忘了，我这就去，就去。”丫环吓得连连告罪。
此时，郑稼明急冲冲进屋，连声吼道：“哎！我说你们送的那是什么礼呀？哪是礼吗？”
“咋回事？”郑昱问。
郑稼明气呼呼地说：“就两块石头！”
“石头？”郑昱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去。
大伙一齐跟了出去。
小凡找好地方，连同大凡和几个伙计早已经把石缸摆在了枣树下，将太古石抬进石缸，正往里面灌水。客人们闹哄哄围成了一圈。
大凡站在一旁嘿嘿发笑，阴阳怪气地说：“这个东西好，这是个宝贝呀！这礼送得太有水平了。”
“让让。”郑稼明喊着。
郑昱和夫人急匆匆到了近前，一看脸都绿了，对着身后跟来的张景天和郑月香问道：“这？这是你们送来的？”
“岳父大人，这正是小婿送来的。”张景天不卑不亢地说。
郑昱气不打一处来，这东西也能当贺礼？而且还放在枣树下显得如此不伦不类，我郑昱可盼的是你张景天的金银呀，谁要你送两块石头？
郑昱当着满院的客人也不好发作，只是愤愤地哼了一声。
郑稼明见老爷不爽，便大起胆子吼了起来：“张景天，你这搞的是啥？两块破石头你也敢弄来给老爷贺寿？”
“你吼啥呀？亏你还是读过书的，连这都不懂。”张景天怼着郑稼明，转身向身边一群看热闹的客人问道：“谁能说说这其中的奥密？”
大伙人人摇头，说不上来。
“这也太简单了嘛，这是海，这是山，叫‘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礼物好珍贵。”大凡早听小凡说了，知道这是张景天故意为之，心中甚喜。却见郑老爷和少爷不高兴，当着众人的面，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打圆场：“我告诉大家，在我们家乡，凡是过生日的，哪家能送这样的礼那可是极大的荣耀，一般能送这样的礼，都是很重视寿星的。不过，在我们家乡没有这么大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都比这小多去了。”
小凡偷偷瞄了大凡一眼，见他瞎吹得面不改色心不跳，甚是好笑。
“哦，有道理，有道理。”
“原来这叫‘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呀！”
“有想法，有想法，这是用了心思的。”
“不愧是女婿给老丈人拜寿，奇思妙想，奇思妙想，难得。”
“……”
众人们一听，七嘴八舌，个个叫好起来。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难得！难得！贤婿真是有心了。”郑昱听了大凡的解释和众人的叫好，也不好再说什么，连连点头，“那就先放在这里吧，大伙慢慢欣赏，慢慢欣赏！”
说完，郑昱转身回正房大堂去了。郑稼明知道老爷内心不高兴，便忿忿而小声地问张景天夫妇：“我不是告诉你们，今日送礼要送得厚重些，你们没听见吗？”
郑月香回道：“听见了呀！就是按你的意思送的，这难道还不厚重吗？我们是用两驾马车拉来的，你一个人能拿得起来吗？”
“你……”郑稼明被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凡一听，阴阳怪气说：“哦，这原来是少爷让你们送的，我还以为是张捕头想出来的呢。唉，少爷不愧是少爷，真是见多识广呀！”
郑稼明强忍一腔怒火，转身走出人群去了正房大堂。
郑昱见儿子来到堂上，强压着火气问道：“稼明你说，月香送礼到底是咋回事？你是咋跟她说的？”
郑稼明气忿地说：“我从来就没让她送那破石头来，我看月香他们一定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吗？是你要求我们送一个特别的，重的，为这事还把我们为难了两天，现在又说是我们故意的，我看是你故意的吧？你敢说这不是你交待我们这样办的？”
郑月香刚刚扶着母亲同张景天与林小凡走了进来，听了此话火冒三丈，接着说：“当时我还认为你说的有道理，想咱郑家也不缺银子，送银子就落俗套了，所以我们才费了好大劲打造了这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现在你反说起我们的不是了，我看你就是存心跟我们过不去！”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让你送个特别重的？”郑稼明吼道。
“你没说吗？小凡，你给作个证，他说了没有？”郑月香把小凡推了出来。
小凡知道郑月香的意思，又想到兄妹俩要离开郑家了，就不再顾忌什么，便说：“哦……当时少爷是这样说的，少爷也让我这样劝小姐的。”
“你！我是这样说的吗？吃里扒外的东西！”郑稼明对小凡几乎骂了起来。
郑月香见郑稼明骂林小凡吃里扒外，便怒气冲天地吼道：“谁吃里扒外了？谁是里，谁是外？我现在彻底明白了，你们自始至终都把我当外人看！好好，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别以为这是你的家，我郑月香今后就是去讨饭也不会到你的门上来讨要。”
王蕙玢见状，急忙上前拦挡：“唉哟，喜庆的日子咋又吵起来了？你们就不能少说两句吗？稼明你就这么让人不省心呀？”
郑稼明本就因林小凡作了伪证而怒火中烧，听见母亲出面指责自己，更是怒火难平：“哼哼，我不让人省心？我训一个下人，她都护着，这算什么？她就是分不清里外，辨不明好坏人。”
“你说我分不清里外，辨不明好坏人？那好，我把外人带走就是了，你去找你的好人吧。”郑月香趁机向林小凡吼道：“你还站在这里干啥？都成坏人了还不快去收拾你们的东西，跟我走！”
“哦。”小凡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你想干啥？”郑稼明有些发懵。
“这是你的家，我能在这儿干啥？”郑月香说着，对张景天说道：“叫车夫把车驾出院子去，我们走。”
张景天内心暗暗佩服郑月香的魄力和应变力，自己也是十分生气，“嗯”了一声便去了院子。
郑昱看着眼前这一幕，气得真不知说什么好。今日既是自己的寿诞之日又是郑月香出嫁后第一次回娘家，院内各屋又都是亲朋故旧，这样闹起来岂不是丢人现眼？眼下也没功夫去想很多，只能狠狠地瞪了郑稼明一眼，忍气呑声地起身应酬客人去了。
小凡回到住处，见大凡早已经把兄妹俩的东西收拾停当，拎起两个包袱，便说：“我们走吧。”
“现在就走？不是说吃完宴席才走吗？”大凡问道。
“郑月香已经和郑少爷吵起来了，还吃啥宴席？让现在就走。”小凡说着，拿起一个包袱出了门。
林大凡急忙拎了另一个包袱跟了出来：“这个月的工钱他们还没给我们哩，咋办？”
“走吧，过去给郑月香说。”小凡说道。
大院外，张景天夫妇、秀儿和两个车夫等着林家兄妹。王蕙玢在丫环的陪同下不停挽留着郑月香和张景天，客人们见了也很纳闷，宴席还未开始咋就走了？很多人过来打听缘由，张景天只道“家中有急事，需赶回去处理。”
林家兄妹拎着包袱出来，王管家见了不知何故，也急忙赶了过来。
大凡将两个包袱放在马车上，对郑月香道：“郑小姐，这个月的工钱他们还没给哩。”
郑月香并不在意此事，说道：“这个你们不用管，回去我给你们补上。”
“那好，那好。”大凡点点头也就不再说什么。
“林少侠，你们俩这是要离开吗？”王管家惊讶地问。
“郑家不待见他们，不走留下来干啥？”郑月香回道。
王管家看着离去的林家兄妹，急冲冲去找老爷，心里甚为不安，若要是林家兄妹走了，今后郑家大院说不上还要出事，那薛亮的事还没了结哩。
来到大堂，王管家遇上了郑稼明，把林家兄妹离开的事讲了。
郑稼明冷笑一声：“哼哼，走了好，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上次要辞退他们，你们要留下，今日是他们自己要滚蛋的，岂不正好？”
“少爷，这事要告诉老爷才对。”王管家说。
“不用，老爷知道。”郑稼明觉得王管家多事，撒了个谎。
“啊？知道？”王管家惊道：“上次我已经给老爷讲明利害了呀？怎么……”
“王叔，你少操点心吧，还是去看看宴席弄得咋样了，啥时候开宴。老爷烦着哩，别去惹他。”郑稼明不耐烦地说。
王管家听了，无话可说，长叹一口气，转身而去。心想，这少爷还是不够成熟，遇事太冲动，好斗气，吃亏的事还在后头……
秋收季节到了，汉中盆地的水稻已经成熟。此时，农夫们家家忙得全员出动抢收稻谷，外出的劳力都各自忙着自家的农活而极少出门了，这些天，杨兴忠店里的生意也异常萧条起来。
秋风除了帮店里干点杂活，闲来无事，也就自个儿钻研钻研武功。
这日一大早，店里来了四个苦力，人人拎着一把劈柴斧子，还有一位还带着锯子、粗麻绳。每个人都带着满满一袋东西，看上去像是粮食，还有个年轻的带着被褥。在店里各自要了一份素菜、两碗玉米珍米饭和两根蒸红薯在吃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农夫还要了四个大馒头装进了布袋。
秋风见了直摇头，这些人也太能吃了，饭量真够大的，禁不住便问道：“你们是做什么活儿的？饭量真大啊。”
中年农夫边吃边道：“我们是去伐木头的，吃不饱没力气干活呀。”
“唉哟，让店家你笑话了。”另一个老农夫说。
“我哪里是在笑话你们，只是随便问问。你们伐木干嘛？修房子吗？”秋风闲得无聊，也就跟着拉起话来。
老农夫说：“修啥房哟，是给伐木场干活。我们都干了几年了，前几日我们回去赶着把家里的稻子抢收了，今天又要过去上工伐树。”
“伐木场在哪？”秋风好奇的问。
“天台山那边。”老农夫回答。
“看来你们伐木还是能挣钱的，不然，你们不会一干就是几年。”秋风说。
“唉，只要有力气，伐的多就挣得多。”老农夫顿了顿又说，“我上年纪了，力气不如当年了，只好当当工头。他们一天能伐二十棵树，挣六十文铜钱。”
“伐一棵树挣三文铜钱？”秋风问。
“差不多就那样。”老农夫回答。
砍一棵树可挣三文铜钱，如果一天砍五十棵树，那也要挣一百五文铜钱，想想也是不错的。秋风在心里盘算着，突然有了一种冲动，自己一直赋闲在家，何不出去挣点银子也好贴补家用啊？现在一大家人全靠杨伯伯这个小店养着，本来客房就不多，光是自己一大家人就占用了几间，有时来多了住店的客人，也没有了多余的客房，杨伯伯只好推掉，看到这一切，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想想过去自己从来都不缺银子花，而现在，虽然杨伯伯时常给些零花钱，可总难比得上当初自己随兴丢去的。
秋风决定跟着去干，自已有的是力气，他们一个普通的庄稼汉都能干的活，难道我一个有内功的人不能干？想到此，便问老农夫：“你们那里还缺人吗？”
“缺呀！很多都回去了，伐木场里正急着让再去找人顶替哩，这不，他今日就是要跟我们去的。”老农夫指着一位年轻后生说。
“那好，我也同你们一起去。”秋风高兴地说。
“你？”老农夫看看秋风，一脸茫然，“店家，你这是拿我们穷开心哩。”
“我说的是真的。”秋风说完转身去了柴房。
“哈，这后生真会开玩笑。”老农夫自语道。
不一会，秋风拎着一把劈柴的斧子过来了：“大叔，你看看我这把斧子能不能用？”
“你真要跟我们去呀？”老农夫惊讶地问。
“真去，不骗你的。”秋风执着地说。
“你是店家，怎么去？不做买卖了？”老农夫还是有些怀疑。
“这店不是我开的，我不是店家。”秋风道。
“哦，你是住店的。”老农夫好像明白了，“那好吧，我们正需要人手，不过，活儿可累哩，你要去可不能去一天就撂挑子走人，到时候场主可要罚我的。”
“不会的。”秋风说。
“你那斧子需要再磨一磨，太钝了。”那个中年汉子说了一句。
老农夫把吃光饭的碗往桌上一放说：“无妨，去了磨一磨。就是要自己带些粮食。你去准备一下吧，我们等你。”
秋风兴奋不已，急忙跑进后院去了秋雨的房间。
秋雨正在打坐练功，见秋风进来，忙收了功问道：“哥，有事吗？”
“我要去伐木了。”秋风说。
“伐木？”秋雨不明白咋回事。
听秋风把事由和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秋雨想了想说道：“哥，我支持你！我们在这里也很闲，单靠杨伯伯这店养着也不是个事儿，几张嘴要吃要喝的，挣点银子回来也能帮衬一下家里的开销，你给爹妈说了吗？”
“还没有，先和你商量一下，再去给他们讲。不过今后我不在，你干啥事可要当心，自己照顾好自己。”秋风道。
“不行，你这么一说，我看我也得出去找个事儿做做，总不能天天吃闲饭吧。”秋雨被哥哥的行为有所感染。
“你出去做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难道我们还要靠你个女孩来挣钱养家不成？”秋风喝止道。
“有啥不可？你有一身力气，我也有呀？你不用操心我，还没人敢拿我咋样哩。”秋雨笑笑说道。
“好啦，别拿自己充大人了，我们给爹妈说一声去。”秋风说着先出门去了。
秋雨跟着哥哥出来，来到父母的房间。
当秋德义和李初云听完了秋风的打算，李初云把脸一沉：“风儿，你从来就没有干过那样的活，你会干吗？瞎胡闹。”
“我真的可以，你们不用拦着我，我们总不能一家人靠杨伯伯养着吧？”秋风坚持着，“虽然杨伯伯他不介意，但我们也不能吃闲饭呀。”
秋雨插话说：“我支持我哥去，我哥他说的在理儿。”
“雨儿，你也跟着瞎闹！”李初云嗔怪道。
“妈，我们都不小了，总要让我们干点啥嘛，我们不能学以前那样，现在不比从前啊。”秋雨道。
李初云嘟囔道：“长这么大，你们什么时候干过活呀？”
“我看他们说的对，让风儿出去磨练磨练也好，我们现在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秋德义说话了。
“老爷，你……你也同意？”李初云吃惊地问，原以为他是不同意的。
“干不了他自己就回来了，有啥同不同意。”秋德义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句，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伐木的事是否辛苦。
“爹，那我去了。”秋风说完出去了。
“注意安全！”
“注意身体！”
秋徳义夫妇同时喊道。
“知道啦——”秋风早不见人影。
秋风别提有多开心了，回房收拾了几身衣服，打了包袱，拎上自己的剑，就去找杨兴忠，准备打声招呼好上路。
杨兴忠每日都要去街上买一些必备的食材，秋风知道他快回来了，就在路口等着。
不一会儿，杨兴忠拎着菜回来了。
“杨伯伯，我正要去寻你哩。”秋风迎了上去。
“风儿，你这一身打扮和行头，要做啥去？”杨兴忠愣愣地瞅着秋风。
“我去伐木场伐木头。”秋风笑道，“我来跟您打声招呼。”
“伐木头？咋回事？”杨兴忠有些不敢想信自己的耳朵。
秋风兴奋地把事由向杨兴忠述说了一遍，听得杨兴直摇头：“你都没干过粗活，去伐的哪门子树？你父母知道吗？”
“他们知道，同意我去试试。杨伯伯，你不用为我操心，干不了我就回来了。”秋风顿了顿又道，“杨伯伯，就是去时还要带些粮食，要和他们搭伙吃饭。”
“那行，我给你准备，干不了就回来。”杨兴忠边说边放下手中的货物，从怀中掏出三两纹银和一些零碎银子递给秋风，“先拿着，去了用得着。”
“谢谢杨伯伯。”秋风也不推辞，接了银子，帮杨兴忠拎了菜一起回到店里。
杨兴忠问明了几位伐木工的来历，心才放宽了许多。原来，老农夫叫王之善，还有陈二宝、陈三宝兄弟俩，还有一位叫程戬芶，他们都是褒城县人士。
一切准备妥当，秋风告别了家人，背着被褥，扛着一带大米跟随王之善等四人向天台山伐木场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回：闹寿宴兄妹换新主 谋生计少侠做苦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