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回：王镖师不解姑娘意 郑少爷难续兄妹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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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东带着满腔怒火和更多的失意回到客店倒头便睡。
袁骏见了，凑上来问：“咋啦？还是没找着人？”
“找着又能怎样？真没想到她翻脸不认人！”王东气冲冲地说。
“你找到她了？她咋会不认你呢？”袁骏坐在王东的床边问：“你俩吵架了？”
“吵架？能吵架就好了。女人心海底针，说的一点没错。”王东一脸苦情。
“怎么了，她没说银子还找不找？要是找不回来，可能……”
“不找啦，红樱桃说找着了。”王东说。
“找着啦？在哪里找到的？谁盗去的？”
“这个她没说。”王东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我觉得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咋会事？”袁骏十分好奇。
“我也说不清楚，她现在不准我们再去见她，还说，从现在起我们就是陌路人了，下次见了就是敌人……”
王东把红樱桃与他所发生的事一一讲了一遍，听得袁骏干瞪眼，半天也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什么人呀？反复无常啊！女人的心思我也弄不明白，还是问问巧云，让她给你分析分析吧。”袁骏说着出门去喊来了屈巧云。
屈巧云过来听完王东的描述，想了半天道：“大哥，我认为红樱桃是怕你没完没了地纠缠她，所以才狠心拒绝你的。”
“纠缠？”袁骏“刷”地站起身来，“对，一定是这样！王兄，你真的喜欢上红樱桃啦？”
“乱扯，我只是帮帮她，能早点救出她父亲，”王东矢口否认，“可她也不能这么绝情呀！”
“看来，红樱桃真的不喜欢你。要不然，你给了她那么多银子救她爹，她没理由这样对你。”袁骏略加思索，又阴阳怪气地说，“巧云说的对，红樱桃就是怕你纠缠她。一个烟花女子，眼睛还高得很！怎么就看不上我们王大哥呢？那么多银子，做七、八次聘礼都绰绰有余了，她还不满意，难道她是天仙？夜郎自大，自以为是！她认为她长得漂亮，可她也只是个青楼女子，能和巧云比吗？能和人家秋雨去比吗？还不及人家一根脚趾头哩。”
袁骏有一肚子的怨气也没处发泄，听了王东的述说，更是觉得心里发堵。那么多银子让你拿去给红樱桃折腾了，没想到，人家来了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王东自做多情，一厢情愿，到头来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你自己慢慢去后悔、反省吧！
“你越说越没边际了，我是让你们给我分析分析她为啥态度大转变，谁管她漂不漂亮了？她这样对我，我只是觉得蹊跷。妈的，不知道她中了啥子邪。”王东嘟囔着。
“巧云，你去睡吧，夜深了。”袁骏示意屈巧云回房去，自己一人去了院子。
夜深人静，凉风习习，客店小院的石凳上，袁骏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一边乘凉一边在思考着红樱桃为何如此对待王东？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此事并非如此简单。
“你还不休息，咋出来了？”屈巧云来到院子里，问袁骏。
“哦，心里乱糟糟的，睡不着。”袁骏道。
“又在想什么事吗？”屈巧云边说边坐了下来。
“乱七八糟的，我都不知我在烦啥。”
“又是被红樱桃的事搅的。”屈巧云嘟囔了一句。
“巧云，我想同你商量个事。”
“你说，啥事？”
“我想，我们一直住在客店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嗯，那……你是咋打算的？”
屈巧云突然觉得这才是个严重问题，自己不敢回家，可也不能长期住在客店，袁骏说他也不能回家，他要是一走自己真没地方待了。何况在这里住店还照管着王东，三个人的吃、住花销全是由袁骏开支，袁骏又有多少积蓄？总不能都靠袁骏养着吧？
“咋打算我还没想好，要不我们在外面租个地儿，总比住客店要划算。”
“二哥，我们一走，那大哥他怎么办？”屈巧云问。
“你管他干啥？那么多银子让他拿去了，谁知他是不是全给了红樱桃，你还怕他没办法过活？想到他这事儿我就满肚子气！”
“算了，生气也没用，那也不是你一人的银子，别人都没说啥，你也就别再计较了。”屈巧云话锋一转，“在哪里租房子啊？”
“明天出去找找看，你回去休息吧。”
“我还是在这儿陪你说说话，反正天也热得睡不着。”
二人在小院里一坐就是半夜，东拉西扯，有说不完的话题，直到三更过后才各自回房睡了……
郑家大院里，王管家领着一帮伙计忙得不亦乐乎，正在为郑老爷操办两天后的六十八岁寿诞。
夫人王蕙玢在堂上对郑昱说：“老爷，月香恐怕记不住你的生日，是不是派人去说一声让她回来？她自打那次与张景天走后至今都没回来啊！”
郑昱喝着茶，默不作声。
王蕙玢又劝道：“当时她是堵气走的，就是想回来看看你也不好意思，女儿家顾面子，你得给她个台阶让她下吧？”
“混帐东西，她还真跟我们堵上气了。本以为她过一段就算了，没想到她气性真够大的。”郑昱放下茶杯又说：“这张景天也不像话，也不劝劝，月香不懂事，难道他也不懂事？”
“现在谁也别怪，女儿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不管怎么说，张景天现在是我们的女婿，他现在可是家大业大，你要是想着让人家帮你，你就要对人家好点。”王蕙玢明白，老爷一心在打张景天家业的主意，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提醒老爷别得罪了他。
“这个不用你说，他那么大的家产，我总得诓着他，不然，我的计划就白费了。”郑昱毫不隐晦地说。
“你就是想着人家的家业，把月香推出去你一点都不心疼。”
“女人总是要嫁人的！她能给我创造出啥利益？我把她养那么大，她总要为我做点事吧？我心疼她有用吗？要是能心疼出银子来我天天心疼她，把她供起来都行。当时，我还不是为咱们家好？可她，反而跟我对着干。”
“别怪她了，那是她的终身大事，又不与她商量，你说她能不生气吗？还是安排人去知会一声，让她后天早点回来。”王蕙玢对郑昱的说法不认同，却无能为力，只能劝着。
郑昱半晌说道：“谁能把她叫回来？我看只有让稼明去。”
郑稼明在库房与伙计清点货物，见一个丫环来唤，说老爷找他，马上心中忐忑不安起来。自从与林大凡打赌输了五百两银子被老爷狠狠地骂了一顿，几天都不敢见老爷的面。
来到郑昱的房中，郑稼明见母亲也在，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稼明，你去把你妹妹接回来，后天是你爹的寿诞之日……”
“我去？”郑稼明打断王蕙玢的话，嘟囔道：“她能听我的才怪！”
“你不去难道让我去？”郑昱沉着脸说。
“我去就是，还有事吗？”郑稼明急忙应了，不敢在老爷面前多待，不想去也得去，总比挨骂强。
王蕙玢知道老爷在生儿子的气，将儿子速速打发道：“就这事，你早点去吧，把林家兄妹带一个同去，安全。”
“知道了。”郑稼明应了一声，退出房来。
郑稼明让伙计牵了马，本打算带上林大凡，可心里总过不去输官司赔银子这道坎，只好一人打马走了。
来到街上，才想起不知道张景天住在哪里，回去问老爷吧怕挨骂，找林家兄妹又不情愿，为难中索性在自家开的一个山货铺子里坐下来想着如何办。
叫上林大凡心里总是不痛快，和林小凡同去又觉带个女子不方便。相来想去，唉，还是让林小凡去吧，她与月香走的亲近，让她劝劝月香总比林大凡去满嘴跑舌头好得多。
郑稼明让伙计去叫来林小凡，把去见郑月香的事说了，小凡只好回去牵了马跟着郑稼明向城固县方向去了。
一路上，郑稼明默不作声，小凡知道他还在生她兄妹俩的气，也不多想，打马向前奔了去，一会儿功夫就把郑稼明远远地抛在身后。
郑稼明的马哪是能与小凡的枣红马可比的，紧追了一阵还是越追越远，生怕小凡前面跑了自己找不着路，只好在后面大喊：“林小凡，你不能慢点走吗？这又不是赛马！”
“吁——”小凡勒住马缰，回头看看郑稼明，见他好一阵才赶了上来，便说道：“少爷，我以为你的马能跟上来呢。”
“慢点走吧，去了你多劝劝月香，让他一定回来给老爷贺寿，别由着她的性子。”郑稼明淡淡地说道。
“知道了。如果小姐执意不回咋办？”小凡问。
“她敢？她不但要回去，而且，还得准备一份厚礼才对，这可是张景天第一次给他岳父拜寿，没一份厚礼不让人笑话死才怪。打下文三虎，他却霸占了家业，按理说他要分出一半家业来给郑家，到现在也没主动表示，想着都生气！”郑稼明埋怨着。
“少爷何不借今日这个机会说说？常言讲，鼓不锤不响，木不钻不透。”
小凡心中甚是不悦，你们郑家父子怎么这么爱财？祝寿还要厚礼，还想着一半的家业。今日让你充充大，去教训教训他们，弄不好把郑月香惹生气了，让你请都请不回去，更别想厚礼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今日不说说他张景天，别真认为我们郑家是好对付的！”郑稼明忿忿地说。
小凡又加了一句：“他们好像成亲后从来就没回来看过老爷和夫人呢，该教训一下了。”
一路上小凡无心赏景，直接带着郑稼明到了张景天的家，大门紧闭，也无声响。
小凡上前叫门，听得“吱呀”一声，红漆大门开了一个缝，探出一个头来：“找谁？”
小凡见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便问：“张景天在家吗？”
“不在。”中年男子说完将门又关上了。
“他不在，月香一定在吧？”郑稼明喊道。
“都不在。”中年男子从门内应了一声。
“去别处找找。”小凡边说边上了马。
“别处？”
郑稼明见小凡没有回答，也只好上马跟着小凡走了。
到了城古县城五祖庙街，见小凡在桂花香酒家门口下马，郑稼明道：“我现在不饿，就不吃饭了，找人要紧。”
小凡也不理会，将马拴在树上，径直进了店，见店里只有两个伙计很面生，像是新来的，也不理会他俩就直接到了后院。
在后院找了一遍也没见着张景天和张桂花，只好去问两个伙计：“张捕头和张桂花都不在吗？”
两个伙计看看小凡，一个小姑娘手里拎把剑，冷着一副面孔，也不敢慢待，忙道：“张捕头和店家都不在。”
“去哪里了？”小凡问。
“这……”
“不……知道。”
两个伙计见她那冷若冰霜的脸，哪敢乱讲。
“他们出门也不给你们说一声吗？我是他们的朋友。”小凡说道。
“你是从哪里来？”一个年长的伙计问。
“汉中，外面那位是张捕头的大舅哥。”小凡见两个伙计有些戒备，只好明说。
“噢噢，原来是娘家人，你们稍坐。”
小伙计一溜烟地跑去传信了。年长的伙计将郑稼明请进店来，沏上茶说道：“他们最近很忙，在忙那边的新店。”
“新店？又开一家？”小凡问。
“前些时候才买的酒楼，正在筹备哩。”伙计道。
不多时，张景天随小伙计来到店里，同林小凡、郑稼明寒暄几句，便一同到后院落座。
上了茶，张景天对小凡说道：“月香一直在念叨你和秋姑娘哩，我正准备忙完这阵子去请你们俩来陪月香说说话。”
“现在她在哪里？”小凡问。
“也在那边忙着，很有干劲，早起晚睡的，人都瘦了一圈……”
“张景天，我妹妹是来给你家干活的吗？”
郑稼明一听，立刻打断张景天的话，摆出一副心疼妹妹的姿态。
“过日子不干活哪成，她愿意干就让她干了。”张景天听着郑稼明的话心里很不爽。
“月香从小到大都是丫环伺候着，到你家，你让她去干活，你就是这样对待她的？你在虐待我妹妹！”郑稼明想，我是大舅哥，正好以此训斥你一番。
“你今天是来找事的吗？咋一见面就发火？”张景天压了压火气道：“我何时虐待你妹妹了？”
“张景天，我是你的大舅哥，你做的不对我就应该说说，你别不服气。刚才你不是说月香忙得早起晚睡，人都瘦了一圈，这还不算是虐待？”郑稼明不依不饶。
林小凡听了，也不劝解，知道郑稼明是在故意找事，只是静静地看热闹。
“瞎扯！我不想跟你说这个，你有事说事，没事喝茶，我很忙，没功夫与你闲扯。”张景天不想解释。
“嗬！你没功夫与我闲扯？你这是啥态度？如果没有我们郑家帮助，你还能有今天？你还能开酒楼？你还能娶得上我妹妹？”郑稼明一听，顿时来了劲头。
“我开不开酒楼、有没有今天，是我张景天的本事。能娶你妹妹是你爹一手促成的，跟你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你不要拿这个说事。告诉你，月香是我从汉中府用花轿娶回家的，你难道不清楚她出嫁时是什么光景吗？当时你们娘家人在干啥？你们全家不觉得愧对月香吗？”张景天气不打一处来，早把这父子俩的为人看清楚了，也就无所顾忌。
“问得好，”郑月香进了后院，“有没有愧他们心里清楚。”
郑月香在酒楼忙着，听说有个小姑娘和一男子来找张景天，估计是林家兄妹，与账房先生兑完账，带着秀儿就急急赶了过来。进门就听见郑稼明与张景天的一席对话，便气冲冲走了进来。
“小姐。”小凡起身打个招呼。
“小凡，我在那边正忙着，一想就是你来了。”郑月香说道。
“月香，你咋还干起活了？在家时可从来就没让你干过活的。”郑稼明说。
“这是我的家，不干活难道要坐吃等死呀？”郑月香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拉着小凡在一旁坐下。
“哥可要说你两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回去看看父母，咋这么没心没肺呀？全家人都在牵挂你哩。”郑稼明道。
“我早就没心没肺了，全家人牵挂的恐怕不是我，而是我这个家吧？”郑月香毫不留情地呛了一句。
“月香，到现在你还在生气呀？你要理解咱爹的一片苦心。其实，这都是为你好，你看，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郑稼明难堪地笑了笑道。
“过得很好，你不是说他们在虐待我吗？”
“算了月香，今天当哥的也就不责怪你了。这次我让林小凡带我来是想让你……”
“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何事，别说了。”郑月香打断郑稼明的话。
“咱爹还以为你记不住时间，让我专程来告知你一声，正好接你回去多住些日子哩。”郑稼明道。
“他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在惦记我，只可惜我没随他的愿。”
“这次你回去给他祝寿借机顺顺他的气，也就随了他的心愿。我想，这次回去就给咱爹备一份重礼，让他老人家打心底高兴高兴。这样，你和景天有面子，咱爹也有了面子，两全其美嘛。”郑稼明说。
小凡听了甚是可笑，见郑月香无动于衷，便说道：“小姐，要不，今日你同我们一起回去？”
“小凡，我们多日未见，我正想你哩，今日你就别走了，正好我这里有事要让你帮忙。”郑月香说道。
“我能帮上啥忙啊？”小凡说。
“明日你就知道了，非你莫属，别人帮不上。”郑月香说着，回头对郑稼明道：“有人砸场子，你说谁能帮我？要不，你也别走，明日你们一起帮我对付那群地痞如何？”
“我又不会武功，咋帮得上这忙？”郑稼明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张景天：“真有这回事？”
“哦……有，很多人，还差点伤了月香。确实需要林女侠出出面。要不，你也留下来，我们人多势大。”张景天知道郑月香为了留住小凡在向郑稼明撒谎，也就配合着说。
“唉，到处都不太平。我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留不下啊，就让林小凡留下来帮帮你们吧。”郑稼明回头对林小凡道：“你先别回去了，留下来帮帮他们。记着，千万别惹出命案来，否则，我们可不担责的。”
“知道了。”小凡冷冷地回答。
郑月香暗暗高兴，偷偷地给小凡眨了眨眼睛。
“好啦，我要回去了，月香，咱爹的寿辰你和景天好好准备准备，早点回来。”郑稼明起身对小凡道：“你再好好给月香说说，早点回来。”
小凡点了点头。
郑稼明拍了拍张景天的肩膀说道：“后天你们早点来，我们都在家等着你们哩。你也是个明白人，我就不多说了。”
“明白。”张景天应了一句，将郑稼明送出后院。
一声马嘶，郑稼明打道回府……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三回：王镖师不解姑娘意 郑少爷难续兄妹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