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娘》翼刺鱼

7、第七章 出城

　　早上七点钟，李辉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出了卧室。他的妻子何婉玲正准备着早餐。
　　等到李辉洗漱完毕后，何婉玲已经摆好碗筷坐在饭桌前等待他上桌。
　　何婉玲拦住李辉夹小菜的动作：“等等，你记得你今天要干什么吗？”
　　“不是接巫……秦言吗？”李辉咬着舌头将“娘”字吞回肚子里，没办法听多他爸巫娘，巫娘地喊，他也习惯叫巫娘了。不过，李辉知道巫娘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做秦言。
　　何婉玲是个城里人，有着城里人的清高自傲，她完全没有与三里湾村的村民打交道的意思，每次回家过年在三里湾村额头总是抬得高高的，瞧不见其他人，将回家团圆当作是一次短期的农家乐。
　　因此她并不知道秦言（巫娘）是谁，只以为是李辉乡下来的穷酸亲戚。在在三里湾村当村长的爸爸打电话吩咐他们俩口子到车站接巫娘的时候，她的心就往下坠，心中忽然有着不好的预感，果然她听到爸爸在电话里说让巫娘暂时住在他们家。
　　晴天霹雳，何婉玲嘴上答应着，挂了电话转身便忍不住对李辉说：“不许接她到家里来住。”这个她指的是秦言。
　　李辉有点崩溃，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只是让她借住几天而已。”
　　“要是她一直住下去呢？”看着自家男人漫不经心的样子，何婉玲气得快要死了。想当初何婉玲的爸爸妈妈也是这么想的，就让来到A城找工作的远房表姐住进家里来。可是没有想到这远方表姐便直接赖在了他们家，一点都没有出门找工作的意思，甚至还坐着等何婉玲的爸爸妈妈做好饭喊她吃饭。最后一个月过去了，何婉玲的爸爸妈妈受不了就直接将那远房表姐赶出家门了。那远房表姐就是个烂人，转头便打电话回家说何父何母怎么样不顾亲戚关系虐待她赶她出门，害的原本以为自己做了好事的何父何母清明回乡扫墓的时候，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何婉玲瞪着眼睛闷闷地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就是不能够将她带回家里住！”
　　一大清早的，李辉也不愿意为这些事情跟自己的妻子吵，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看了看时间，几口将婉里面的粥喝光，李辉便打出租车去接巫娘。
　　坐了整整一天的长途车，巫娘终于到达了A城。哦，现在巫娘也该改口叫做秦言了。秦言，这是巫娘身份证上面的名字。
　　秦言一出车站的门口便瞧见来接她的李辉。巫娘带上自己的行李，跟随着李辉一起到A城东区的一个住宅区。
　　“李大哥，你的家是在这里呀？”秦言下车后便四处观察了一下住宅区四周的环境好奇地问。
　　“不是。”李辉否认，他面露尴尬，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略微不自在地说道，“你不是说想要到A城租房子住吗？我看了一下，这里的房子都不错。”
　　秦言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地瞧着李辉，不是说先暂时住到你家去，然后再找房子吗？这一步到位是什么情况？这样想着秦言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李辉努了努嘴，他想要跟秦言解释清楚，却又开不了口，难道说他老婆以为她是她乡下的穷亲戚住，不愿意她进他们的家里？
　　李辉心虚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只是觉得搬来搬去挺麻烦的，不如直接找到房子住进去……”
　　秦言：“……”别以为我是很容易糊弄的。
　　李辉看秦言沉默着，继续说道：“反正你都是要租房子的，早一点不好吗？而且你不是想租好一点的房子吗？这个住宅区的就不错。环境好，周围的设施齐全，租金也不算贵，错过了也太可惜了！”
　　听李辉这么一说，秦言心中一动，在李辉略带期待的目光中，慢慢地点了点头：“你带我去看看。”
　　李辉和秦言在房东的带领下将房子都看了一遍。租金对于现在的秦言来说并不是问题，她更加注重的是生活环境。
　　最后，秦言还是选着了租一房一厅，当场交了押金跟房东签订了期限为一年的租房合同。房东留了电话给秦言笑呵呵地拿着合同走人，留下李辉和秦言大眼盯着小眼的。
　　因为愧对老父的嘱咐，看到秦言已经找到房子后李辉并没有着急地离开。他非常好心地陪秦言到附近的超市去买生活用品，熟悉周围的环境，接着又帮忙搞卫生。
　　秦言看着卖力干活的李辉非常感激地道：“谢谢！”
　　正擦着窗户的李辉抽空看了秦言两眼，笑呵呵地说道：“没事，原本今天是要接待你的，却没有想到直接拉你来看房。你不要告诉我老爸就好了！”
　　“没事，这样子也挺好的。”秦言安慰道。在别人的家里想要做些什么都要束手束脚的，独自一人居住快活自在。
　　到了下午六点，秦言的房子还没有收拾好，何婉玲便打电话来催李辉回家了。李辉也只能够向秦言提出了离开。
　　秦言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塞到李辉手中。
　　那是一个被纸糊的巴掌大的盒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李辉并没有一眼瞧出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他愣了愣，无语片刻，最后将盒子塞到自己的口袋中。
　　李辉扫了一眼秦言还没有收拾好的房子，离开前叮嘱道：“今天你已经忙碌了一天，还是早点休息吧！这房间明天再收拾也可以的……”balabalabala说完一大段，李辉终于放心走人。
　　送走李辉后，秦言终于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没想到李辉最后这么鸡婆的。
　　……
　　李辉回到家后，何婉玲正在准备着晚饭。
　　叮铃铃，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声，把躺在沙发上等待饭吃的李辉吓了一跳，起身接起电话，他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而后就听见个熟悉的声音，“儿子呀，你在家呐？今天接到巫娘了吗……”
　　撂下电话的李辉，转头对媳妇道：“我跟爸说秦言已经住进我们家了，别说漏嘴。”
　　何婉玲忍不住担心道：“爸不会发现吧？”
　　李辉翻了个白眼，既然怕爸闹为什么就不愿意按照爸的意思做呢？只不过是收留秦言在家住几天而已。
　　李辉：“你不说我不说爸怎么知道呢”
　　“哎呀，不是还有那个秦言吗？”何婉玲捅了捅丈夫，担忧道，“如果她跟爸说了怎么办？”
　　“别担心，顶多就被爸说几句。”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看着丈夫淡定的样子，何婉玲地心也安稳了起来。
　　“对了，这秦言是家里的什么人呀？爸怎么那么关心她。”何婉玲好奇地问道。
　　“秦言呀，就是住在村尾的那个女孩子呀。……对了，我们过年的时候不是已经看见过她几次了吗？！”
　　何婉玲：“……”完全没有注意到。
　　“我听爸说她跟村里的人都很熟。村里的人怕她在外面吃亏就让我们先照顾一下。”
　　何婉玲：“……”
　　“这可怎么办!？秦言会不会跟村子里的人说我们呀？”何婉玲想要哭出来了。她以为那姑娘只是和他们家粘亲带故而已，却不想到和村里的人都有关系。虽然她瞧不起村子里的人也不点算惹所有的人厌恶。
　　“没事。”李辉觉得说了也没有关系，人都是很健忘的，时间长了谁还记得。
　　李辉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腿，不小心碰到了口袋中硬邦邦的东西，他随手伸进口袋一掏，掏出一个小纸盒。
　　看着李辉手中用废纸胡成的纸盒，何婉玲喷笑着问道：“这是什么，哪里来的？”瞧那糊盒子的纸皮还是小学二年级第一学期的语文课本的书皮。
　　李辉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秦言送的……”那盒子就在他手中翻来覆去地颠着，丝毫没有直接扔掉处理的意思。
　　何婉玲意味深长地瞧了李辉一眼，慢悠悠地说道：“你不打开来看看？瞧瞧里面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钱这两个字说得格外婉转绵长。在何婉玲眼中那山沟沟根本就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听出何婉玲的言外之意，李辉没有好气地瞪了何婉玲一眼，即使三里湾村再怎么贫穷那也是他生育养育他的地方。他拿出一把水果刀在盒子上面划了几道，再用手轻轻一撕，盒子便打开了。他只见四颗黑乎乎肉丸大小的药丸摆在里面。
　　李辉拿起一颗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略略略带着甘苦的气味的清香气息扑面而来。
　　站一旁的何婉玲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
　　“嗯……补药……”李辉翻了翻盒子，在盒子的底部找到了一张纸片，上面说明了这些药丸的功能。
　　何婉玲也像李辉那样子拿起了一颗仔细地看了看，闻了闻，迟疑地问道：“……这是谁制造的补药？”
　　李辉摇头：“……不知道。”
　　“有质量合格证吗？”
　　李辉翻找了一下盒子，继续摇头：“……”
　　何婉玲微笑：“大概连生产日期你都不知道的啰？”
　　李辉猛地点头，他确实不知道这药丸的生产日期。
　　“算了，将这些药丸放到一边或者扔掉吧！”何婉玲脸上的笑容一收，将药丸扔回盒子里，拍了拍手，不悦地说道，“这三无产品谁敢吃下肚子……”何婉玲的话还没有说完，李辉的一个动作却让她心惊肉跳的。
　　在何婉玲惊讶的目光中，李辉将药丸子扔进口中嚼吧几下吞下肚子。
　　何婉玲急忙扑向李辉，尖叫道：“你给我吐出来！”伸手就要往李辉的嘴巴里口，然而李辉的嘴巴里连药丸的渣渣都没有剩余。
　　何婉玲身子哆嗦了一下，焦急地拉着李辉就要往家门口走：“走，我们到医院去洗胃。”
　　李辉安稳地坐在沙发上，娇小的何婉玲根本就拉不动他。
　　何婉玲哇的一声就哭了，边哭边说道：“快去医院呀！那药丸是能够随便乱吃的吗？！谁知道那是不是真的是补药？这是三无产品，要是出了问题该怎么办……”
　　李辉一脸无奈地等何婉玲哭得喘气再也说不下去的时候才肯定地开口：“这药丸吃了没事。”
　　何婉玲抹着眼泪，一脸不相信：“……”
　　“真的。”李辉点着头肯定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肯定？那是因为他曾经见过也试过这样子的药丸。
　　因为常年以同一姿势伏案工作，李辉早早就得脊椎病。李辉虽然已经尽早地到医院治疗，但是得不到明显的改变。那一年过年，他爸爸偷偷摸摸地拿了两颗药丸给他说药到病除。在爸爸慈爱的目光下，他不敢提出任何疑问只好硬着头皮吃了下去。两颗药丸之后，结果真的药到病除。他曾经询问过这药丸的来源，他爸爸总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现在他眼前的这些补药药丸的制法明显就与之前那两颗药丸一样出自同一人之手。
　　何婉玲并不知道李辉之前吃药丸治脊椎病的事情，尽管李辉再三拿着这件事情来解释药丸的效果，她也半信半疑。
　　“你确定真的是药丸的效果而不是医院治疗的效果？”何婉玲反问道。
　　李辉无力，也只好表示自己先尝试药丸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