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娘》翼刺鱼

2、第二章 晴天霹雳

　　对于张父这么直接的开口，李大娘有些诧异，然后是惊喜，在这个索要房子车子票子作为彩礼的年代，张丽家的要求算是很低了。李大娘看出了他们嫁女的诚心诚意。
　　只谈彩金，说实话，李大娘松了一口气。她在心底里暗暗估算了一下自己的积蓄和大儿子的存款，琢磨着自家该出多少彩金。
　　另一头张母瞧着自己万事在握的丈夫，再瞧瞧面露喜色的李大娘，眼珠子滴溜溜地往屋内转，也不打算开口说话。
　　“那亲家你打算要多少彩金？”李大娘打算先探探亲家的口风。只要不狮子大张口，狠下心她也能够接受。
　　张父目露犹豫了，在李大娘期待中坚定地说道：“十五万。”
　　只要十五万彩金多吗？并不多。
　　李大娘咬咬牙东拼西凑也是能够拿出来的。但是这可将家底给掏空。李大娘担忧的是，给了十五万做彩金后，老大一家子就只能够喝西北风了。
　　李大娘只好厚着脸皮让亲家减减，“说实在的话，这十五万块钱我家东拼西凑还是能够拿出来的，但也不能够为此弄得这个家以后难过……”
　　张父嘴角抽搐了两下，他想不到在他不要房子车子的条件下李大娘居然还能够下口对彩金讨价还价。
　　“可是我们家……”
　　“爸，听李姨的，再减一减呗。”张丽来到张父的跟前打断他将要说出口的话，笑着劝说道，“荣军的家境并不好，我也不想为了彩金掏空他家，毕竟以后我们一起生活着的。”
　　张父惊诧地瞧着自己的女儿，李大娘却一脸满意看着张丽，是个识大体的好媳妇。
　　李大娘抓住机会随棍而上，好声好气地让亲家再想想。
　　张父张母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想要做什么，趁着李大娘和李荣军不注意的时候甩了个眼神给她。
　　张丽悄悄给他们做了个八字的手势。张父张母恍然大悟，却有些犹豫不决。
　　这犹豫不决的样子在李大娘的眼中就是张父张母对她们的话有些触动，更加下力气去摆现实展未来。
　　“那就八万，不能够再改了。”张父故作痛心地说道。
　　张母在一旁猛地点头，娶一个媳妇只要八万彩金还好意思继续减吗。
　　正在诉苦的李大娘没有想到亲家直接将彩金砍去奖金一半，激动地浑身哆嗦起来，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好，好，好，就……就八万……”
　　李大娘瞧张丽更加顺眼，开开心心地让李荣军照顾岳父岳母，她为他们准备午饭。
　　厨房和客厅是分离开来的。在建新房子的时候，李大娘害怕油烟熏黑房子，在正体的左侧搭建了一间小房作为厨房。从大门口不经过客厅可以直接走进厨房。
　　就在李大娘淘米的时候，她的大孙子李福哒哒哒地跑了进来，跟在她的身后。
　　李大娘心情美好地喊李福到身边，问道：“阿福，问到了吗？”
　　李福歪了歪头，嘟着嘴不开口说话，因为他没有问道，不过他知道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怎么啦？”看到大孙子脸色不对，李大娘有些慌张了起来，把陶盆往灶台上一搁拉着李福上下打量。
　　“奶奶，我没有问到。”李福用小手拉着李大娘的围裙最终委屈地说道。
　　李大娘听闻原本有些绷紧的神色一松笑着点了点李福的头，“是不是贪玩忘记去问啦？没有关系，等一下奶奶有空闲的时候自己去问。”原本她就不放心自己只有五岁的孙子去问的。
　　虽然奶奶这样子说，但是李福并没有被安慰到。他没有贪玩，他跑到村尾去问了，可是巫姐姐根本就不告诉他结果。
　　被奶奶误会，李福很不高兴，嘟着嘴，决定将巫姐姐告诉他的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奶奶。
　　巫姐姐说要小声地告诉奶奶，不要被人发现。
　　于是李福拉着李大娘，让李大娘蹲下，趴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地将巫姐姐告诉他的事情小声告诉了李大娘。
　　“巫姐姐说，是骗子，骗婚。”
　　李大娘见自己的大孙子要自己蹲下来，以为他是在闹着自己玩。但是想到刚才大孙子沮丧郁闷的表情，她顺从地蹲了下来。结果，晴天霹雳，李大娘被大孙子的话给震呆住了。
　　她一把抓住李福的手臂，急声问道：“真的？她真的这样子说的？”
　　“嗯。”李福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亲耳听巫姐姐说的。李福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满脸好奇地问道，“奶奶，骗子我知道，骗婚是什么？”
　　只听到大孙子前面的回答，李大娘全身力气一散开，一屁股做坐地上，脸上的表情是哭非哭。
　　她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彩礼只要钱啦！怪不得彩礼只要钱啦！……”
　　看到奶奶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李福很害怕，小声翼翼地喊道：“奶奶？”
　　“不行，我得问清楚。”李大娘一骨碌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连身上的围裙都没来得及摘下，风风火火地往外跑。
　　“哎呀，妈，你要到哪里去？”准备进厨房帮忙的李荣军看见李大娘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连忙大声喊道。
　　李大娘似乎没有听闻，转眼便失去踪影。
　　客厅内的张丽出来看了看，见李荣军傻愣愣地站在厨房外面，奇怪地问道：“咋了？”
　　“没事。我妈是去摘菜了。”李荣军让张丽回到客厅坐好含糊地解释道。
　　李荣军眼尖地看见自己的侄子李福正从厨房往外跑，连忙喊住他。
　　李福是认识李荣军的，知道他是自己的大伯。因为被李荣军拦住追赶奶奶的脚步，他闷闷不乐地看着李荣军。
　　“你奶奶到哪里去了？”李荣军问道。
　　“巫姐姐那里去了。”李福嘟着嘴，不开心地说道。
　　“巫姐姐？谁？”这个人李荣军没有听说过，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李福。
　　李福一面鄙视地瞧着自家大伯，连巫姐姐是谁都不知道。但是，年仅五岁的李福也不会跟大人解释巫姐姐是谁这样的问题。在他看来，巫姐姐就是巫姐姐，还用解释嘛！
　　看着侄子一脸无辜的表情，李荣军乐了，拉了拉他的包子脸，让他去玩。
　　在李福离开之前，李荣军鬼使神差地问道：“那个巫姐姐住在哪里？”
　　李福丢下“巫姐姐住在村尾”这么一句话，噌噌噌便往外跑，转眼便消失不见。
　　李荣军看着侄子那犹如兔子般远去的背影：“……”
　　摇头笑了笑，李荣军进慢慢踱进厨房，他是认为他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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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里湾村的村尾伫立着一间仿古的小木屋。小木屋只有一层，面积并不是很大。
　　小木屋朝着村中心的方向搭建着一个露天的阳台，用几根木桩子简单地搭建了一个瓦顶，四面空荡荡的，夏天绝对是个乘凉的好地方。其实还有蒲草做成的帘子，巫娘打不算现在拿出来挂在桩子上。
　　小木屋前篱笆围成一个院子，里面载种着各种时蔬。
　　刚刚将今天最后的一名客人送走，巫娘便打算为自己做一顿可口的午饭。
　　南瓜是地里新鲜摘回来的，去皮去籽后，摆在蒸笼上蒸熟。
　　再将今天村民送来的五花肉切成薄片，用盐腌制。然后将新鲜的金针菇清洗干净，用五花肉薄片包裹，用牙签固定。随后小火烧热锅，把已经卷好的五花肉煎至表面些许焦黄盛入盘子，然后盖上盖子，放入蒸笼中蒸五分钟就可以上菜了。
　　将已经蒸熟的南瓜拿出来捣成泥，加入糯米粉和面粉揉成面团。
　　巫娘犹豫半晌，最后从卧室里拿出一个陶罐。打开陶罐一个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问道熟悉的香味，巫娘咽了咽口水，用干净的木勺挖出一碗红色的很粘稠的果酱。这果酱是巫娘亲自做的，粘稠粘牙，但是甜甜的味道中带着固力果特有的芬芳，格外令人垂涎。
　　用固力果果酱作为馅料，做成南瓜饼，在用小火油煎得两面焦黄，美味的南瓜饼最终完成。
　　就在巫娘品尝着五花肉金针菇和南瓜饼的时候，李大娘闯了进来。
　　“巫娘，阿福说的都是真的吗？”李大娘慌慌张张地问道。
　　“真的。”巫娘放下手中的碗筷淡然地说道，瞧着李大娘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强调道，“我看见的。”
　　今天，小李福拿着一百块钱给她让她算一算他大伯结婚的好日子。巫娘用草绳替他算了一算。
　　巫娘原本以为自己会问到一个日子却没有想到在恍惚间看到李大娘发现大儿子被骗婚后，找不到那个女人，要不回已经给了那女人的彩金，整天在在家骂骂咧咧的诅咒那个女人。
　　巫娘再试一次，结果依旧一样。巫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用草绳卜筮却看见这样子的结果，也只能够将她占筮得到的结果告诉小李福。
　　望着李大娘踉踉跄跄离开的背影，巫娘转过头拿起碗筷继续吃饭。下午，她要到山里去看看。
　　巫娘，这是三里湾村民对她的称呼。人人都以为她之所以被人这样子称呼只是因为她擅长巫术。其实她真的叫做巫娘。她带着已经将近毁灭的巫界跌跌撞撞来到地球这个能包容融合万物的世界。
　　初到地球的时候，她很多方面都不适应。但是为了活下去，她选择了与巫界环境最为相似的三里湾村。
　　三里湾村的强壮的青年都外出讨生活，村里的老人都对她这个外来的姑娘抱着严重的警惕心。
　　看到巫娘是孤身一人，瘦瘦弱弱的，在她万般哀求之下，村长才同意将村尾一座废旧的土屋卖给她。
　　巫娘将土屋收拾干净住了进去。
　　如果说村中的老人因为彼此陌生而抱着警戒心的话，村子里面的小孩子就对巫娘满怀好奇。顽皮的他们也不溜猫逗狗了，组团去围观新住进来的小姐姐。
　　既然已经找到落脚地方，在这个一文钱都能够难倒一个好汉的地球世界，为了更好地活下去，巫娘决定重操旧业——利用巫术赚钱。
　　拔草，晾晒，搓绳子。随处可见的青草是最价廉的卜筮工具。
　　村里的小泥猴们不懂得巫娘在干什么，他们有样学样的，笑嘻嘻地跟在她的后头模仿她的一举一动。
　　为此，巫娘偷偷摸摸地拿出一些毫不起眼的巫界出品的小零食酬谢他们。小孩子们的热情更加高涨了。
　　巫娘会巫术的消息也悄悄地从小孩的口中传到大人的耳中。
　　无论这些传言是否真实，到底在村民的心中留下了一丝痕迹，在某一天会起到不可思议的结果。
　　巫娘就这样开始村民对她的认知，慢慢地在三里湾村站住脚步，得到村民的尊敬，甚至有一些对巫娘深信不疑的村民自发避开巫娘这个称呼，以村尾来代指巫娘。
　　或许现在还有很多村民都不明白巫娘的巫术与地球本土的法术有什么区别，但是他们还是养成了有事就要找巫娘算一算的习惯。
　　巫娘也慢慢摸清楚地球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