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与反利用》司徒流筝

20、乔伊斯公学（1）

　　作为刚刚报到的学生，亚度尼斯是放端正了态度，用自己最温和的微笑与休伯特先生和汉特先生打完了招呼，尽管在她的心里一点儿也不想待在这所学校，可是她还是做足了功夫，表现出自己对这里的喜爱。
　　“这是我见过最美的学府。”亚度尼斯跟在休伯特先生和汉特先生的身后往城堡内部走去，一路上他们遇见了两三位教师。由于现在还在上课时间，学校里显得过分的安静了些，长长的走廊上能清楚的听见他们几个人走路时发出的咔咔声。
　　走廊两侧不是挂着油画，就是摆放着铜制的铠甲。这座城堡的内部，都显示出了一种属于男子应有的冷硬与刚毅。就连油画的内容，都是关于战争与凯旋。
　　“乔伊斯公学作为伊迪萨公国最古老的学府之一，这里确实是最美的。”相较于比较冷肃的休伯特先生，汉特先生更显得侃侃而谈，他热络地招呼着亚度尼斯，向她展现着这座古老城堡令人着迷的地方。
　　他们沿着回廊一直走，路过了一片翠色逼人的巨大草地，然后在回廊的尽头上了二楼的楼梯。他们一直沿着回旋式的楼梯往上走，亚度尼斯并没有记忆自己到底是爬了几层，只估摸着自己差不多攀登到城堡的中部时，他们就再次走上了回廊。透过回廊的玻璃窗，亚度尼斯看见了瑞加娜港口往来的船只。有一艘货船正忙着卸货，在船上往来的奴隶们正背着沉重的货物像蚂蚁似的正在躬行着。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隔得远看了，那些奴隶们就更像是正在工作的工蚁了。
　　汉特先生打开了一扇雕刻着百合花的门，让他们走了进去。
　　这是汉特先生的办公室，屋子里的陈设很花哨。深绿色的窗帘带着白色的花边，在窗户的一边摆放着一张棕色的边柜，看上去有些老旧。边柜上放着酒和杯子，其中的一只杯子里还有些酒没喝完。窗户的另一边是置物架，上面堆放着各种各样亚度尼斯不知道的教学道具或者是莫名其妙又带有灰尘的匣子。置物架的边上是巨大的书柜，里面摆放着各种宗卷和书籍。
　　汉特先生一进屋子，最先就是坐在了自己的书桌前，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亚度尼斯的入学申报表：“虽然您的管家已经把您的资料交过来了，但是还是得写一份入学申请表，存放在您的档案之中，这会陪伴您到学习结束。”
　　亚度尼斯接过表格，填写了自己的个人信息，在这之后汉特先生就喊来了学校里专职负责寝室管理的老师艾美夫人。
　　艾美夫人是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女人。她的发髻在头顶上盘成一个圈被扎的很紧，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裙，神态看上去颇为严厉。尤其是她那一双深棕色的眼睛，当那凌厉的视线落在亚度尼斯身上的时候，她仿佛感觉到有两片刀子刷刷地从她的头顶割到了脚底一般，仿佛没有什么东西是在那双眼睛之下可以藏匿起来的。这是亚度尼斯迄今为止见过看上去最严厉的夫人了，绝大多数的时候她所见到的那些夫人，无一不是穿着五颜六色的花裙子，带着和善的笑容，然后微笑着对她点头，从没有一个人像艾美夫人这样给她如同严厉长官的感觉。
　　“夫人，这是我们学校刚来的学生，你带她去昨天你收拾好的寝室吧。”汉特先生一边将亚度尼斯的入学申请表放进牛皮纸袋子里，一边对艾美夫人说。
　　“好的，汉特先生。”艾美夫人说话的声音就和她的人一样，听上去非常的生硬冷漠，透着一股子严厉的劲儿。
　　亚度尼斯就跟着艾美夫人绕着城堡长长的走廊，走过了数不清的楼梯来到了一扇雕刻着玫瑰花纹饰的门前。
　　艾美夫人停下脚步，对着亚度尼斯说道：“内森尼尔先生，你的仆人已经在屋子里给你整理东西了。在您进屋之前我得告诉您几条注意事项，首先就是休息时间。寝室十点以后不能再点灯了，除非有特殊情况。第二，您的房间是单人间，除了您的仆人之外，其余的人是不能够在您的房间留宿的，每天晚上我都会过来查寝。第三，每天晚上十点以前您必须回到寝室里，不能再出去。如果被值日的老师抓住，那么就会相对应的扣除你的学分，影响您今后的毕业。最后一点，每隔一个礼拜校长和我都会来检查一次卫生。如果检查不合格，或者发现您的房间里存储一些不应该携带的东西，学校会对您进行一定的处罚。关于这几点，希望您可以记得，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您可以到楼下我的办公室来找我。”
　　“感谢您的指导，夫人。”亚度尼斯说，“我一定会把这些规矩记在我的脑子里，请您放心。”
　　艾美夫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亚度尼斯看着她去的背影，在艾美夫人走下楼梯之后，收回的视线打开了门。
　　当她打开房门的第一眼，就看见了眼前一副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玻璃窗，她能够看见城堡外面那翠绿色的草地。窗子的门被打开，亚度尼斯感觉到有一阵风迎面吹来，带着些许的凉意和海的味道。她的房间能够更加清楚的看见瑞加娜港口，因为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比汉特先生的办公室要更高一些。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深蓝色的地毯上，地毯上放置着一张圆形的茶桌还有两张椅子。茶桌上放着瓷白的茶壶和茶杯。
　　杰出已经在屋子里收拾好的东西，当他一见到亚度尼斯推门而入的时候，立即走上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阿道夫呢？”亚杜尼斯环顾一圈四周，并没有看见那位老管家的影子，心里有几分了然，又有几分落寞，“他是已经回去了吗？我还以为他会在这里住上个两三天，等我彻底安稳了他才会离开呢！”
　　“阿道夫管家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请主人放心。”杰夫一边说着一边将亚度尼斯的东西放好，然后又为他倒了一杯茶，“请您先休息一会儿，我一会儿去为您领取新的书本还有课表。”
　　亚度尼斯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
　　金色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像是给她的脸上盖上了一层白纱，让人看不清楚她此刻的神情，但杰夫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亚杜尼斯此刻孤独受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