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觞菡萏曲》七月和四月

5、就叫徒手斗白狼好了

　　“你说什么，不知道？！人是和你一起出去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十四吼着。

　　“好了，四四，”寻一转身淡笑着问凌云道，“云儿，你和薫儿一起上的山怎会你一个回来？”

　　“我不知道，他说累了走不动就一个人先回来了。”凌云不去看寻一的眼睛。门外一抹嫣红，晚霞归山中。

　　“这样，好吧，管叔！”闻言一名五十岁上下的老者从侧门慢跑进来。

　　“夫人。”

　　“管叔你叫上院子里所有的人，去后山还有薰少爷可能去的地方找人，三个时辰后没消息就报官。”寻一吩咐完疲惫的坐下，刚着椅又腾地站起，“我也去，云儿，你就呆在家里。”寻一向门外走去，擦过凌云时摸了摸他的头。

　　好冷，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山谷里凌哥哥说讨厌自己的话似乎还在回荡，小薰搂搂双肩摇晃着站起，又踢落几块石头。看一眼山底，渐淡的光色已使视线模糊。或许自己跳下去会更好？娘亲和凌哥哥的爹爹是因为自己才不幸福？所以娘亲才会一别四年？不是的，自己那么喜欢娘亲，娘亲也一定。。还有哥哥，还没对凌哥哥说自己真的很喜欢哥哥。对了，一定要告诉凌哥哥，哥哥。。哥哥现在在干什么，会不会担心自己，天快黑了要回家了。

　　凌云走在回房的庭院，一片落叶在天光水色中旋转而下，天快黑了，那个跟在自己背后拼命追赶的孩子，小薰，他还在山上？难道找不回回来的路？算啦，消失才好，这不是自己的目的么。。他会不会怕黑，会不会，有危险。。

　　晚风吹落的树叶也还未落地，庭院已空空。

　　是这边吧，记得来的时候，不对，应该是那边，路怎么越来越稀疏，果然刚刚那个路口自己应该左转的。小薰一人走在夜色中，偶有浮云遮挡星光。前面有什么，灯？！难道凌哥哥来接自己了？！小薰欢叫着向前跑。不对，两点绿色的荧光，是狼！

　　“啊！”小薰下意识的尖叫，停着脚步不敢进退。野狼又向前迈进几步，小薰一动不动，呼吸急切，这时候呼喊没用反而会惊动饿狼，在书上看过，野外遇见狼最好是不要动，让他弄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比他强大。

　　时间分秒流逝，饿狼的呼吸浅浅急促，突然它仰天长啸，尖声过后不多久黑暗中又闪出两条黑影，原来野狼呼唤了他的同伴。虽然不想与它们分食但是群猎猎物更加保险。

　　不浪费时间，三匹狼从三个方向慢慢逼近，为首的头狼突然发起进攻，前身一跃向小薰扑来！

　　不去想象自己会怎样被野狼咬死，脑海里浮现的是凌哥哥的身影，身体没有意料传来的痛楚，睁眼看，一道人影挡在自己面前，凌哥哥！凌云喘着粗气，面前横倒着匹头骨劲裂的死狼。凌云侧脸看着小薰，一滴汗珠从脸颊滑下，“你怎么这么笨！”

　　凌云用轻功飞到山顶却不见那个小人的身影，待到掠到半山才听见小薰的惊呼，匆忙赶来就看见刚才那一幕，来不及阻止，只是奔跑中用脚尖踢飞一块石子，十成功力，野狼终于横尸脚下。

　　“凌哥哥！”眼眶湿润，看着哥哥，小薰原有的害怕全无，他知道凌哥哥一定会保护自己，原来哥哥没有抛弃自己。

　　凌云话还未开口，两匹狼就飞扑上来，死狼非但没有给他们造成害怕情绪，血腥的浓味反而激发他们嗜血的本性。

　　凌云跳起一脚踢开其中一只，却顾不上另一只扑向小薰，张开双手将吓坏的小薰搂在怀里顾不上背部传来的疼痛，凌云抱着小薰在地上滚了一圈逃离野狼的攻击范围。

　　“小薰，听我说，记得我们上山时看见的那个山洞么，等会我打狼时你就快点跑到那里，别出来。”背后被狼爪撕裂一个大口子，凌云说话吸着气。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和凌哥哥一起！”眼泪就滴落下来，小薰想去看凌云背后的伤，野狼却不给他们留有时间。凌云将小薰一推，应身而上，顺手在地上抄起一节木棍，迎狼一棒。太过心急反而牵动伤口，又被野狼抓了一道，被打倒地上的狼站起来目光却更见凶横。只是七岁的孩子体力消耗太多又怎会是两匹成年野狼的对手。

　　啪嗒，一块石子仍中一只狼，“我叫你咬凌哥哥！”小薰在不远处恶狠狠的挥拳头。成功的吸引其中一只狼的注意力。

　　“你，”凌云只觉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还要分身照顾他！伤口还在滴血没时间磨蹭，野狼估计也是这般想，两只一起发动进攻。凌云挥舞木棍挡开狼爪，反脚踢中狼头，顺势拨开气息一奄的狼，再手一抄敲中狼身，乘着它们无反击之力时拎起狼向石头尖上砸去。

　　……

　　“凌哥哥。”小薰一把擦着泪。这里是半山的山洞，借着微弱的月光，心疼的看着满头大汗的哥哥。

　　“小薰，现在大家都在山上找你，你出去后沿着路一直向下就可以回家，碰见个人就通知他们来救我，我现在走不动，你回到家不要出来。”凌云说着费力撕下衣襟的一条，自己却够不到伤口。

　　小薰接过布条缠在凌云肩背，微泣着，“我不要我不要离开凌哥哥。。凌哥哥，都是我。。所以才受伤还流这么多血。。我”不知道如何去补偿只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想离开哥哥。

　　“笨蛋，你在这里两个人都不得救。”想去摸小薰的头手却无力抬起，凌云最终放弃。

　　“凌哥哥，你不要讨厌我。。我。。小薰真的很喜欢凌哥哥，小薰不走！”

　　“恩，”凌云搂过小薰将下巴在小薰头顶轻轻磨着，“知道，我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你，算了休息一下。”

　　后来上山的人找到依偎在洞里的兄弟两。

　　再后来凌云养了三天病，因为小薰的求情和掩饰没有太多惩罚。

　　再再后来凌云跟着爹娘离开。送行的那天，小薰哭肿了双眼，还是凌云再三保证一定回来看他才破涕为笑。小广子看着走远的车队凑到小薰耳前嘀咕几句，说是凌少爷带话说。。

　　小薰跑到凌云房间从床底拖出一只蝉木箱子，自己那所谓不见的宝贝全在里面，凌哥哥又骗自己。

　　……

　　睁眼又是一片蓝天，那以后过了十年了呢，凌哥哥再也没回来过，老妈倒好还来看过自己。

　　“做了个好长的梦呢，十年了啊。”我调整了个姿势让头枕在手臂上更舒服，一个月前被王老头子说他没什么可教我的了，我这个单传徒弟也该到江湖上闯荡闯荡为由从家里赶出来，更可恶，老爸居然没说什么，我老爸就是那个一个月总有十几天不在的欧阳十四啦。自从那次凌哥哥受伤，我觉得自己不会武功实在是很受打击，于是请求老爸教我功夫，谁知道他居然领了王老头来。说，今天起，你拜王子豪叔叔为师。于是我就陷入王老头魔爪十年之久。

　　还没来得及庆幸一番，一团未知生物坠到我怀里，我可不会相信王老头的那套‘仙人奇遇’，定睛一看怀里一个血人。那人缓缓抬头，血盖不住那双明媚的眼眸。

　　等等他说什么？

　　“小。。小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