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囚于蛛网之歌》花fa

8、chapter8

　　最近英国社交圈内传出了一个有趣的传闻：阿诺伊斯·托兰西伯爵和爱美西斯特·西多拉普女伯爵两人的婚约似乎很快就要告吹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要我说托兰西家早就该舍弃那个女孩了，才13岁就恬不知耻住进未婚夫家，那种女伯爵简直是丢我们贵族的脸。”灯光下，看不清容颜的贵妇人幸灾乐祸地笑着，红唇在光下微微反光。
　　“说是这么说，夫人您难道不是因为您的女儿有了机会才这么开心的？”她对面的男人冷笑一声，递过去一杯香槟。
　　“这么说的话男爵您不也是？西多拉普家的女儿虽然品行不好，但是那个小姑娘掌握着全英国最受欢迎的洋装公司，要是能让您的儿子和她订婚，您家那令人尴尬的财政状况岂不是会缓解很多？”
　　“哼，我们都彼此彼此，就不要假惺惺了。”
　　“您说得对，那就为了我们未来的胜利，干杯~”
　　“干杯。”
　　爱美西斯特坐在窗边等着洗过的头发吹干，桌边是一份昨天的报纸。“小姐，”她前几天才招来的女仆玛利亚出声，“凡多姆海恩伯爵来信。”她懒懒地伸出手：“给我吧，顺道把这份报纸收下去，把今天的给我。”
　　“是。”
　　拿出拆信刀小心地拆开信封，爱美西斯特将里面的信件拿出来展开。内容前面就是社交场合上那种疏离假惺惺的安慰词，看到这段的时候爱美西斯特实在是忍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不过最后对方提出有事情商量倒是让她停下了把这封信撕成碎片扔进花园的想法。
　　“玛利亚，收拾一下，用过早餐之后我要出门。”
　　现在爱美西斯特住在之前调查“开膛手杰克”时候的那栋伦敦的小房子里。当时自己一时冲动说完那段话之后就冲出了托兰西宅邸，要不是没有这个小房子自己可能之后就真的露宿街头了。但是要是时间倒流她还是会这么做，说不定走之前还会拿鞭子抽阿诺伊斯这个混蛋几下。
　　哦不对，想想还是算了，要是惹得克罗德动手了自己就不用活了。
　　虽然现在宅子里的照顾自己的是临时雇佣来的一批仆人，但是意外地爱美西斯特觉得他们的做事方式以及熟练度和克罗德不相上下。不过觉得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没事干的恶魔，爱美西斯特之后也就将这件事忘在脑后了。女管家玛利亚在其他女仆帮助爱美西斯特穿好套裙之后拿来了她的外套：“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脸上的伤还要帮您再处理一下吗？”
　　“不用了。”爱美西斯特展开手，玛利亚将外套给她穿上然后整理头发：“杰姆森会陪您去，晚餐时间的时候您会回来吗？”
　　“看情况吧，如果赶不回来你们就不要等我了，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等我明天回来就行。”
　　“Yes,My Lady。”
　　刚刚走出门准备下阶梯坐上马车的爱美西斯特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看向她：“你刚刚……说什么了？”“我说‘请走好，小姐’。”玛利亚微笑地站在门口看着她，“您刚刚听到什么了吗？”
　　看着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玛利亚，爱美西斯特转念一想觉得可能是自己真的想多了。
　　“没什么，那我走了。”
　　玛利亚领着其他的仆人站成两列对她鞠躬之后看着她乘坐的马车慢慢走远。
　　杰姆森是一个会使用爱美西斯特看不懂的武术的沉默寡言的男人。他安静地坐在爱美西斯特对面宛如不存在，爱美西斯特拿着别人送的《费加罗的婚礼》的剧本看着。虽然说这部剧本有点晦涩她看不太懂，但是她也不太愿意放下剧本和杰姆森搭话，反正不管自己说什么对方也不会回应。要不是雇佣他的第一天他有自报姓名，爱美西斯特肯定会认为他天生不会说话的。
　　太阳刚刚从天空的正中移开一点点的时候，爱美西斯特到达了凡多姆海恩宅邸。“爱美西斯特小姐，”打开马车门伸出手迎接她的是笑得明显一肚子坏水的夏尔，“恭候多时了。”
　　爱美西斯特抽抽嘴角，最后还是按捺住无视这位一看就在打坏主意的小伯爵直接走人的冲动，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冲出托兰西宅邸的那个夜晚，爱美西斯特身着破烂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雨水打在身上混着血流到地上，引来下水道里响起一直跟在她后面的吱吱吱的声音。眼角往后瞥了一下，爱美西斯特没有停。要是这会儿死在伦敦街上，指不准第二天报纸标题怎么奇怪呢。
　　她身上不痛也不冷，就是心有点累而已。
　　“哦呀，大晚上的淑女可不能在外面瞎逛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下意识抬头，塞巴斯蒂安将伞移到她头上温柔地笑着。当然，要是能无视他后面感觉半个人都被摁在地上腿还在一抽一抽的红衣死神，爱美西斯特都要以为自己像童话里的公主终于遇见了自己的王子，虽然这位本质是黑衣恶魔，性格还有点恶劣。
　　“你来干什么？”她歪着头看着塞巴斯蒂安，这时后面的格雷尔终于挣扎地把自己的头拔出来，一边抓着自己已经乱掉的头发一边捂着被打肿的嘴角走过来：“还不是你这个小鬼不对自己好一点啦！本来你的灵魂不是最近回收的，但是刚才威尔联系人家说，要是今晚放着你不管明天你可能就要被发现溺死在河里了！还不在名单上的人死了我们会很困扰的。不过啊我知道的哟~威尔说联系我只是为了让人家管着你一下他才不想加班。但是其实这个傲娇只是……”
　　塞巴斯蒂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块面包堵住了还在絮絮叨叨的格雷尔的嘴。“小姐，今晚就请先跟我回凡多姆海恩宅邸吧。天气寒冷下着雨，您的衣服又实在不能够御寒，加上今晚您可能没有地方住宿……”爱美西斯点点头，事实上刚才她的确在为自己今晚到底睡哪里发愁呢。
　　到了宅邸，因为处理伤口的时候疼得一直躲，结果被呵斥不准乱动只能乖乖坐好忍着的爱美西斯特听着夏尔的幸灾乐祸，恨不得冲过去打这小子几下。不过也因为实在没法瞒住处理伤口时被看到的背上的纹章，爱美西斯特破罐子破摔地把自己过去的经历讲了大概，当然是半真半假的，毕竟那枚家徽可不是为了证明她是“真正的爱美西斯特·西多拉普”才烙上去的。反正夏尔身边有个恶魔，爱美西斯特才不觉得这位朋友的过去美好得就像书店里摆放的儿童绘本。
　　很有意思的是，夏尔听完之后不是一种假惺惺的同情或者怜悯，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爱美西斯特一个恍神甚至有种他和自己有同样遭遇的感觉。当然，在夏尔再次开口嘲讽她之后，爱美西斯特默默掐断了刚才还在心里觉得夏尔实质上是个好人的念头。
　　凡多姆海恩别馆的会客室依旧温暖，爱美西斯特满足地小小呼出一口气。“那么爱美西斯特，我们来讲讲想和你商量的事情吧。”夏尔说着坐到沙发上，“最近女王又给了我一个任务，要不要联手？”
　　“你不觉得邀请我是一件非常奇怪还没有回报的事情吗？好歹我现在明面上还是托兰西伯爵的未婚妻，立场上甚至可以说是和你们凡多姆海恩对立的。就算抛开这部分，我可没有万能的恶魔执事在身边。”爱美西斯特没形象得挪挪屁股，拿起一旁塞巴斯蒂安准备的大吉岭红茶喝起来。
　　夏尔抚摸着手杖上的把手笑着看着她：“可是，暗地里大家可都觉得你们这场婚约是无效了哦，真的不考虑帮我吗？”
　　“我有什么好处？”
　　“下一次‘彼得兔’的概念和设计还是交给你们做。”
　　“杰姆森我们走，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吃玛利亚做的苹果派。”
　　“和凡多姆海恩公司永久合作的协议加上一定的股份共享怎么样？”
　　“成交，画押。”
　　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但是早就知道夏尔为了让自己帮忙肯定会抬高筹码的爱美西斯特笑眯眯地走过去。某些时候她的确是个很精的人，至少在和别人谈判的时候。
　　这次女王委托给夏尔的是一个奇怪的案子，伦敦地区少女莫名死亡，没有任何外伤或者中毒的迹象，更诡异的是死者嘴边都带有微笑，宛如只是在最美好的梦境里沉睡了一样。爱美西斯特看着案件报告，眉头慢慢锁紧：“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别又是那个脑子有问题的红色死神干的吧，要是这样我可不管。”
　　“不清楚，现在大众认为可能是传染病，我们要做的就是去伦敦实地调查一下，帮助女王安抚不安的人心。”
　　“然后我就是那个可能会用到的诱饵少女是吧？”
　　“嗯，毕竟我总不能让莉兹掺和进来吧？”
　　“哼。”爱美西斯特冷哼一声将报告放在一边，“那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你直接在伦敦我的别墅来找我吧，明天我懒得过来和你汇合。”
　　“用过早餐就出发，我们直接去伦敦案发地点。今天你就不用回去了塞巴斯蒂安已经准备好客房了。”
　　“……我还不想在自己已经臭了的名头上再加一条‘借宿凡多姆海恩宅邸’，莉兹知道也会不高兴的。”
　　“你受伤那晚住我这儿不是挺开心的还吐槽床太硬？再说，关于这件事，女王说已经告诉米多福特家这次我们俩会一起行动了，毕竟凡多姆海恩和米多福特家的婚约对女王来说在某些方面是必须的，要是因为对方莫须有的情感导致这桩婚事作废女王也是会头疼的。”
　　“……女王怎么会知道我？你该不会上次报告把我供出去了吧？”
　　“对啊，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事无巨细告诉女王了。”
　　爱美西斯特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闲着没事插手“开膛手杰克”的事件，省的被维多利亚女王那个老狐狸记住现在搞得自己的悠闲时光泡汤了！
　　夜晚，伦敦的街道上点着路灯，橙色的灯光在视觉上给人一种暖意。和朋友们聚会了解最新蕾丝编织方法的少女坐在散发着清香的草地上，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聊天，看着朋友手中新型的蕾丝，在学习的同时也在希望自己和朋友们能在过几天的蕾丝交流会上拔得头筹被风头正盛的西多拉普洋装公司看重，用自己感兴趣的爱好补贴家用或者获取零花钱。
　　有人加入了她们，漆黑的袍子下看不清脸。
　　少女软软地倒在地上，嘴角的笑意让她看上去宛如童话中迷失在美梦中的睡美人，只需要等待王子的真爱之吻便能苏醒。蕾丝落到一旁，被风吹起，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