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你的旋律》旧梦，醒不来

18、第十八章

　　河上万齐的感觉是对的，施加在他身上的其实是两重催眠的叠加，目前解除的只有一重，所以他一直以为当年修改他记忆的人是绫濑遥，也不知道真帆也会催眠术。当年真帆故意增加的一重催眠就是为了误导他。如果他知道修改记忆之事是她为，必然会对她产生防备，那么以后她都不会再有机会对他做第二次了。

　　三年前，她就隐约预料到了现在。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得到一个好结局，既然如此，又何必将另一个人拖入泥沼。爱这种东西，得到的时候有多快乐，失去的时候就会有成倍的伤痛出现，她已经感受到了，所以她宁可他忘记他对她的感情。

　　“你醒来之后，东野真帆对你而言不过是曾经的幕府走狗，现在被鬼兵队利用来找伊藤健司的工具罢了。”她摸着万齐的脸，再次修改着他的记忆。

　　男人闭着双眼沉睡着，神色是一如既往地冷酷漠然，唯有微微蹙起的的眉头暗示着他正在反抗什么。他的潜意识正在抵触着她的催眠，比三年前反抗得还要激烈。

　　真帆苦笑了一下，却没有丝毫犹豫地再次进行重复催眠。
　　对这样一个意志坚定的男人使用催眠术，对她来说其实也是一件相当辛苦又耗费心力的事。

　　「不要再反抗了，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啊。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值得你爱的人。」

　　河上万齐醒来的那天早上，真帆已经离开了，她的房间里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河上君，我答应你们鬼兵队的事已经做到了，怕你们过河拆桥，我就先走一步了。今后还请你们多多光顾鹤见。
　　后会无期。东野真帆敬上 」

　　早就预料到她会趁机逃走，所以河上万齐也没有太惊讶，更没有追踪的意愿，毕竟那个人的隐藏能力摆在那里，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带着找回的资料回鬼兵队。

　　竹院的小楼里，真帆看着河上万齐离开了兰馆，在一路的灿烂灯火中越走越远。

　　“再见了，万齐。”
　　从此以后，便是再也不见。

　　河上万齐若有所感地停下来了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后又继续前行。
　　“奇怪，在下为什么会觉得失望呢？”

　　在他离开吉原不久后，真帆也启程前往羽生。
　　羽生位于江户的郊区，虽然地处偏僻，但仍然有一定的人口。她抵达的时候，意料之外地遇到了高杉晋助当年的同伴——白夜叉坂田银时，一个应当在三年前就该被斩首的攘夷志士。这个男人带着一个夜兔族的女孩和一个戴眼镜的男孩，似乎正在调查着近期的人口失踪案件。

　　这不是警察应该做的事吗？跟踪了他们半天后，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开了一个万事屋，女孩叫神乐，从这个姓氏判断她可能和星海坊主神晃有血缘关系，男孩叫志村新八，除了存在感可以和香取一较高下外并没有什么看出特别的地方，两人都是他的员工，因为男孩远房表舅家的小孩也卷入了失踪案，所以特意委托他们来调查。

　　还真是引出了不得的人物啊。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再另外找人去牵制那些打手了。

　　真帆随便找了一家附近的旅馆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就去了当年的那座地下实验室附近勘察。凭借着曾经的记忆，她发现了隐藏在废宅附近靠向山林的已经被炸毁的太阳能发电机。之前川端家族的人放弃这里是因为整个地下实验室都被冰封住了，在无法得知具体原因之下，经过权衡，为了怕引起外界注意便放弃了这个实验室。

　　然而，只要毁掉供电装置，冷库自然会停止运转，只要等待冰室化开，再用定点爆破的方式炸开连接到地下大门，自然就能进入被曾经被封闭的实验室。虽然里面的电子仪器经过泡水后估计都报废了，但是电脑的内存条应该是保存完好的，以绫濑的技术从中获得所有的誓言数据轻而易举，更不要说存放在样品陈列室里的试管都是密封的，里面的药剂尽管面临变质的可能却十分具有参考价值。

　　也许是基于人力物力的考量，这座地下实验再经过清理和整修之后应该很快就被绫濑继续使用。真帆小心地影藏好身影，蹲守在地下实验室入口处的树上，记录着巡逻的人数和交接时间。

　　在连续一周的观察中，她不着痕迹地将收集到的资料透露给坂田银时他们，将他们的调查方向一点点地引到这里来。

　　终于，在第八天，趁着万事屋三个人硬闯地下实验室入口引起骚乱的时候，真帆伺机潜入。虽然夜兔女孩和戴眼镜的男孩没有注意到她，但是坂田银时一定看到她了，在她错身而过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那个男人偏移过来的视线，真是堪比野兽般的直觉，不过一瞬间他就收回了视线，专注地应付着眼前的守卫，似乎对真帆的意外出现并不感兴趣。

　　真帆不确定那些守卫能够抵挡夜兔一族和白夜叉多久，但从刚才的打斗中，她判断不会超过一刻钟，自己必须快一点了。依照脑海里的平面图，她在一分钟内找到了实验场所的位置，对于这个曾经给她带去恐惧与痛苦的地方，她发自内心地厌恶者。

　　过去，她面对的是没有人性的实验者。
　　而现在，她面对的却是最重要的朋友。
　　前者是她曾经想要杀死的人，后者是她现在必须要杀死的人。
　　果然是世事无常，如此荒谬至极的事情也会发生。

　　在室内门被打开的时候，绫濑遥有些惊讶，她放下了手中的试剂，在看到来者是真帆的时候她的目光从原本平静变成了极端的冷漠。

　　“你是来杀我的吗？”她犹豫了一秒钟，还是叫出了那个亲密的称呼，“小真。”

　　“如果你现在可以放弃，并且销毁这些试验品。”真帆的视线转向一旁被关在笼子里的嗜血怪物，“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个人格虽然不是她所认识的阿遥，但是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她可以好好活下去。不过她心里清楚，这个人格已经疯了，她不会放弃的。

　　“不可能。”
　　果然，绫濑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究竟失去了什么！是这个世界先对不起我的！”她清秀地脸庞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狰狞起来，“我原来生活在一个家庭富裕的和平年代，几乎没有我用钱买不到的东西，比现在这样的生活幸福一百倍，却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鬼地方，不仅变成了一个贫穷的乡下丫头，还要在这个地狱里受尽折磨！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所以我憎恨这个给我带来痛苦的世界！”

　　“我告诉你，我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格，你认识的那个阿遥不过是因为我的逃避情绪而衍生出来的副人格。她就是一个替身，但是自从认识了之后，她竟然妄想取代我成为这个身体的真正主导者！”

　　原来如此，当年阿遥开玩笑说的“前世记忆”是真的，而后来这个人格寻找时空跨越法则的事也解释得通了。她想回家，但是却回不了了。

　　“她也差点成功了，不过当年你们第一次逃跑未遂之后，她喝下了那瓶助长了精神分裂程度的药剂，我又存活了下来，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确实很可笑，那瓶药剂让自己认可了她，却也为她的消失埋下了伏笔，真帆心想。

　　“不过，即使如此，我也只能潜伏在这个身体里，最终让她彻底消失的人还是你。你爱上了别人，让她对自己的存在价值产生了怀疑，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

　　“东野真帆，你背叛她两次，难道不感到愧疚吗？现在还要来破坏她曾经栖身之所。”

　　绫濑的质问让真帆感到心痛。
　　她怎么会不愧疚呢？她伤害了自己最重要的朋友，犯下了不可饶恕的。

　　“但是她希望我阻止你。”
　　这是真帆最后能够为她的阿遥所做的事了。
　　“所以，我一定要阻止你，哪怕代价是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主角终于出场跑龙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