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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2-22 旧事 ...

  •   回到伏地魔庄园,待在自己的房间,克莱曼汀在整个下午的沉淀中,将上午参与的审判反思了一遍,又有了一些新发现。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在对真相的迫切中,她反复踱步了许久,最后还是没忍住,提着风灯去找能给出确切答案的人。
      伏地魔的卧室在北楼一层,按照脑中记忆,克莱曼这次汀居然没迷路。然而走到紧闭的房门前,她陡然醒悟到,现在已经快到了入寝的时候。她不由愣在,又捂住手腕,冰冷的黄金和宝石硌着掌心,让她明白冲动何来。
      那么是去是留?她犹豫片刻,选择了后者。情感上渴望靠近,理智上渴求解惑,无论哪一个占上风,她都迈不动腿,两个加起来,她简直被黏在原地。
      “笃笃笃”,敲门声在走廊里异常清楚地回荡。
      “进。”伏地魔依稀回应道。
      “主上——”克莱曼汀小心地把门推开一条缝:“我打扰到你了吗?”
      伏地魔停顿了片刻才说:“什么事?”
      “我不会打扰您很久,就是想……向您提几个问题。”
      “说。”
      “您曾告诉我,您的部署中,有一样我之前没有注意到。是作为证人发言的女孩吗?她是由成年人假扮的,对吗?”
      “你为什么注意到她?”
      “她太镇定了!我当众发言,还要靠您暗中引导,她却完全自力更生,难道我连个八/九岁的孩子都不如?”
      “‘表演’这一样,你确实不如他。他比你年纪小,还不算成年人。”
      克莱曼汀闻言抿了抿嘴唇,一个男他已很具启发性,年龄更是最佳补充说明,指向一个她不愿提及的名字。她顿时失去兴趣再追根究底,于是转跳到下一个关注对象。
      “主上,威森加摩的那位奥斯伯特,是您的支持者,或者至少和您达成合作——在针对邓布利多上面,对不对?”
      “对,没有邓布利多的空降,论资历,首席魔法师的位子该轮到奥斯伯特坐。他和他的祖先一样,能力不大,野心不小,最适合做傀儡。”
      “可是邓布利多没那么容易倒台吧?”
      “一些无凭无据的质疑,确实难让他伤筋动骨,我亦没打算用这种方式打败他。”
      “您在分散他的精力?”
      “有一部分原因。”
      “那么您接下来要怎么让凤凰社公敌的身份落实?”
      “现在不能告诉你,很快你就知道了。”
      “好的,我明白了。”克莱曼汀见好就收:“主上,我问完了,我走了,晚安!”
      她刚转身,身后的门被彻底打开了,穿着宽松睡袍的伏地魔站在光影之间,嘴角挂着一丝透着兴味的笑意:“你只是来问问题的?”
      “啊、是!”克莱曼汀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很快又站了回去,领会到他言语的未尽之意后,她有些害羞地背着手低下头:“那个,主上,我这两三天该来例假了,不方便分享您的床。”
      她其实早说了一两天,自血脉觉醒之后,她的排卵期最后一天基本和满月重合,而上次满月至今才过去一周多一点。可除此之外,她还能有什么无可指摘的理由拒绝与伏地魔同床共枕呢?
      不过她说完才想到,鉴于几乎全世界的魔法学校都不提供生理课,女性的月经周期现象处于男生们的知识盲区。不提叶夫根尼和西弗勒斯,连卢修斯也需要她扫盲,此刻她不至于还有再给堂堂黑魔王同样科普一次吧?
      好在伏地魔点点头,没有表示疑问或好奇,让克莱曼汀松了口气。她正要再次告辞,伏地魔忽然向她靠近一步。
      “勤于思考,乐于求知,值得嘉奖。”他虚托住她的侧脸,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一个晚安吻,是你应得的。”
      “主上——”克莱曼汀愣愣地由他施为。
      “好了,回去睡觉吧。”伏地魔的唇一触即收,行动还不如言辞暧昧。
      等他重新把门关上,克莱曼汀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没来得及回吻他,而他似乎也不期待。
      约翰逊一案在次日公之于众,相关消息连续登报了近一周,引发广泛讨论,有凶手和其他被害者在,克莱曼汀受到的关注反而比之前少。此外如伏地魔所料,邓布利多在法庭上受到的质疑并未一齐公开,就是不知是尚在处理中,没有得出结论,还是邓布利多已经解决了这个麻烦。
      每天早餐前后,伏地魔看报纸,克莱曼汀也跟着看,偶尔得他几句指定,比如哪些记者有明确的立场倾向,比如如何分辨哪些报道纯属废话,哪些却意味深长有所暗示。她托着手里轻飘飘的纸张,第一次知道这里头有这么多学问。
      除了就餐时间的固定见面,两人基本各忙各的,或者说伏地魔继续忙碌,大部分时间被单独留在庄园里的克莱曼汀则给自己找事情做。她尽快先设计出了一件适合冬春秋三季的男式斗篷,给脱凡成衣店寄去,试探一下斯托克夫人能否理解她的理念,并展示出与之相配的手艺。
      又过了几天,斯托克夫人来信通知她,衣服的裁剪、缝纫及刺绣已经完工,只差缀上欠缺的宝石装饰,问她接下来的安排;她向伏地魔确认过他近期没有闲暇,于是求得他的允许,带上刚打磨好的宝石独自前往对角巷。
      脱凡成衣店的服务质量依旧无可指摘,克莱曼汀看到一件一如预期的半成品,满意地把宝石留下,表示愿意在附近消磨掉一个钟头,争取当天就把成衣带走。她走出店门,在金玫瑰酒吧一楼入口外顿了顿,扫了眼街对面橱窗里的某个人影,笑容淡了几分,没有进门上楼,改去了弗罗林冷饮店。
      冷饮店主打各种冰淇淋,冬天里并不会歇业,除了有人不怕冻外,他们也提供常规的热饮。克莱曼汀点了一壶咖啡,选中角落的单人桌,一侧立着日式屏风,倒也十分清净。
      喝完第一杯咖啡后,克莱曼汀再也无法忽视邻桌频频投来的目光:“夫人,您认识我吗?或者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
      这位年龄介于五十到六十之间的女巫微微一笑:“我打扰到你了吗,小姐?抱歉,我只是岁数渐长,总喜欢回忆过去,今天偶然看到你,更是想起了当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她动作优雅地抬头摸了摸鬓角:“特别是你这头金色长发,女士。我的头发也曾如此绚烂过,可惜如今早已斑驳不堪,只能用变色咒遮丑。”
      克莱曼汀的视线扫过她的发髻,看出那种过分均匀的颜色确非天然,接着短暂地落到她的脸上,便知道该怎么得体地接口:“夫人,您年轻时一定是一位美人。当然,现在您依旧风采不俗。”
      “美人再美,如同娇花,也得有人欣赏。”女巫端着自己的茶杯起身走向她:“女士,午后时光漫漫,悠闲却也无聊,可愿意听我这个老女人唠叨些旧事?就像讲故事,听众和讲述者一样重要。”
      “夫人,我们素未谋面……”自知身份敏感,克莱曼汀对一切陌生人和事物都本能地提防。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我姓普威特,在英国魔法界不会查无此人。”女巫停在桌子旁边,没有擅自坐下,在等她的同意:“而且,我不打探你的事情,女士,我讲讲我自己,你随便听一听,如何?”
      这确实听上去很无害,克莱曼汀迟疑地点头,放出礼貌微笑的同时,暗中也不敢放松警惕。
      “我该给你讲什么呢?”普威特夫人坐在她对面,眯起眼睛打量着她,像是忽然有了主意:“就讲我的初恋吧!当时我差不多和你同龄。年轻的女士,有兴趣听吗?”
      “当然!”克莱曼汀奉承道:“爱是人永恒的主题,加上第一次,难免更加让人难忘。我洗耳恭听,普威特夫人。”
      “那么,就从我的一头金发说起吧……”普威特夫人呷了口茶水,用轻柔的嗓音娓娓道来:“我和所有英国巫师一样,十一岁入学霍格沃茨,十八岁毕业;我和他们不同的是,我拥有家中唯一的金色头发,因此备受宠爱;我还认识了一个特别的男孩,和他成为恋人,虽然这段恋情既不深刻,也不长久。”
      克莱曼汀心想,怕是青春期的男孩女孩都认为自己与众不同。金发在英国固然少见,却也不是没有;一个男孩再怎么特殊也有局限,怎么可能让她也异乎寻常起来?
      “普威特是我丈夫的姓氏,我的婚前姓,属于一个纯血巫师世家,世世代代都是斯莱特林,我也一样,那个男孩也是。”普威特夫人话锋一转:“不过他是混血,且入学时是孤儿,双亲不明,所以可想而知,我和他的交往会遭到多大的阻力,哪怕我们多小心翼翼,也一样没有光明未来。”
      “但少年人的爱情总是越被阻拦越炽热,不是吗?”称职的听众克莱曼汀适时地插入观点。
      然而普威特夫人摇了摇头:“那得是两情相悦才行,我们这段恋情,从来都是我的独角戏。他心不在此,志不在此。他在我表白后接受我,只是希望把我做敲门砖,真正融入纯血交际圈中。他拥有野心,不满足于普通同学和教师对他的欣赏和喜爱,他追求的是来自神圣高贵家族的支持。你也许听说过这些家族有多傲慢,有多偏激,有多排外。他混合的血统,是他天然又不可逆的劣势。”
      “可是,如果你们的交往不被看好,他受到的排斥只会更严重。”
      “不错。在尚不了解情况的时候,他认为向我借力是捷径;发现适得其反后,他换了一种方式。他告诉我特意找他谈话的父母,说他同意分手,但是要求补偿。”
      “金钱的补偿?”
      “不,不,他没那么短视。他要的是荣誉。级长身份,学生会男主席身份,他有能力从院长手里得到,他觊觎更特殊的一种。正好那时霍格沃茨发生事故,他声称查到了所谓的真相,于是我父母动用校董的权力帮他把功劳落实,压制校长的疑问,拦住傲罗的追查,抹除多余的证据,把这个疑点重重的案件盖棺定论。最后,他拿到了特殊贡献奖。”
      克莱曼汀听得眉头直皱:“请原谅,夫人,我不想否认初恋的美好,但您这位恋人……城府深沉,野心勃勃,实在不太讨人喜欢。又或者,这正是您接受他的分手的原因?”
      “不,他可太讨人喜欢了。你批判的野心,在斯莱特林眼中,是最可爱的东西。被他算计的我的感情,才最不足为道,连我父母都没有在意,反而等他不再是我男友后,开始逐渐对他表现出欣赏。接着不出半年时间,连和他年纪相仿的世家子弟也为他着迷,还组建了一个以他为首的骑士团。他在整个学院,几乎一呼百应,他的话语权甚至超过教授和校长。”
      “这样一位人物,到现在一定是个大名人,您能透露一下他的姓名吗?当然,如果您介意,也不必回答。”
      “他——”普威特夫人顿了顿,又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而且,他的真名如今已不为人知,因为当年毕业不久后,他突然失踪了,多年毫无音讯。再后来……”她忽然剧烈咳嗽了几声,用手帕捂着嘴缓了许久。
      “夫人,您还好吧?”克莱曼汀询问着,注意到她的茶杯空了,便又帮她叫了一杯。
      “谢谢。”普威特夫人深吸一口气:“我刚刚想到,我是不是忘记说我的头发了?本来想拿它做引子,结果偏它被忽略了。”
      不管她换话题有意还是无意,克莱曼汀明白,身份这个问题得不到解答。她并不遗憾,在魔法界中,失踪多年基本等同于已经悄无声息地亡故,就是可惜了他在霍格沃茨经营的大好局势。她配合地提问:“金发怎么了,夫人?”
      普威特夫人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半晌无奈一笑:“抱歉,我忽然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告诉你,这是除了家世外,我身上唯一被他喜爱的一点,会不会显得很可怜?”
      “不会,夫人。这种人的爱一定很难得。”克莱曼汀尽力表现得郑重:“您始终认清自我,证明您足够理智;您不曾痴缠索取,证明您自尊自爱。您为年少感情努力过,也为余下人生考量过,您始终做的都是最正确的决定。”
      “我若有你说得这么厉害就好了。”普威特夫人摇了摇头:“会放弃,会权衡,不代表最初决定后不会后悔。更何况……”她又十分突兀地中断,又发了一会儿呆,才自暴自弃地说:“看我!讲的都是些什么!还说让你听个有趣,却总说些消沉的话。或许我的话题一开始就选错了,初恋……并不美好。”
      “夫人,我认为,初恋还是美好的,遗憾也是它的美的一部分。它唯一的缺点,只是不够完美。”
      “把遗憾也当成美?这需要何等的豁达!”
      如此赞赏让克莱曼汀有些羞愧。她只是理论上通透,自己在现实生活中根本未尝有片刻做到,和大多数人一样,最终勉强治愈遗憾的,都是时间恩赐的遗忘。
      “也怪我,偏居英国一隅,视野不够开阔,心胸不够豁达。”普威特夫人捧住新上的热茶:“我要是再年轻几岁,大概还有精力多出去走走看看,现在嘛,还是算了。不过我对国外还是好奇的,女士,你似乎来自法国?如我先前承诺的,我不打听你的事,你就给我讲讲这个国家吧。”
      “我的荣幸,夫人。”克莱曼汀答应得很轻松。
      这辈子她没在法国住过多久,但上辈子两次巫师战争期间,作为艺术之都的巴黎,是她的常驻城市之一。她以麻瓜的视角,体验过它的一年四季,了解过它的名胜古迹,参与过它的节日活动,向人转述其中一二可谓信手拈来。
      不掺杂私人感情的谈话内容总是让人愉快。克莱曼汀和普威特夫人聊足了一个钟头,才结账离开,回到脱凡成衣店。她走以后,普威特夫人脸上的笑容立即消散,又端坐了许久,才经壁炉回家。
      整个普威特老宅里静悄悄的,仿佛其他所有人都要事在身,闲人只她一个。她不在意这点,只随手写了张便笺,喊着“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投进壁炉里,邓布利多的脸很快在火焰中显露。
      “晚上好,普威特夫人!”他问候完直接问道:“你和那位玫瑰女士的谈过话了,对吗?”
      “如你所愿,先生。”普威特夫人懒洋洋地坐进沙发里。
      “你告诉她了多少旧事?”
      “不多,或者我清楚的本也不多,到他毕业后一年……你知道的,先生,再然后的信息,我不能说出口。”
      “因为诅咒?”
      “对,他诅咒了自己原来的姓名,于是,和他不熟的人会忘记他,和他相熟的人虽不会忘,但无法向外传播他的信息。我们两个知情者讨论没关系,但当我念出他的名字,或者当我把两个身份联系起来,向不知情的人透露,我这个说的人会死,听的那个人也会死。”
      “我本人确实在试图说破时感受过阻力,我明白那是警告。但我以为,你会是特殊的。”
      “我在他眼中根本不特殊,他的诅咒不会单独赦免我。”
      “你很清楚这个诅咒的生效范围和威力?”
      “因为这是我的亲身见闻。我曾侥幸逃过一劫,在感受阻力时住口,可惜那个向我打听他的人自己讲出了答案。于是,没过多久,他死于龙痘疮的消息传了出来。这个病太普遍,谁都没有怀疑,只有我知道他健康的身体为什么忽然毁灭。不过他也不无辜,他死于他的野心,他大概还会像死于为爱情决斗一样自豪。”
      “诅咒自己的名字,保护新得的身份,这确实是个高明的做法,他的黑魔法又精进了。”
      普威特夫人轻轻笑了一下,似乎与有荣焉,但又压住附和的冲动问道:“邓布利多先生,其实我不明白,我把旧事告诉那个玫瑰女士有什么用?难道你以为,她陪伴他,追随他,是因为他给自己编造的尊贵地位?当年他仅凭混血的身份,都能迷住我,都能在学院里如鱼得水。血统的难关,他早克服了。弄到一个爵位,只是方便他尽快在英国打开局面,不必重头开始。”
      “我只是对那位玫瑰女士抱有一些期待。她和他不一样,和他其他的追随者都不一样。我听詹姆说,他在前几天审判结束后,看到他有意教训一个麻瓜,却被那位女士劝止住了。”
      “那她岂不是很应该留在他身边?不过,我建议你有空再核查一下,他到底有饶过那个麻瓜没有。我们都清楚,他有多记仇。”
      “哦,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的。我们还说那位玫瑰女士——我所担心的是,如果她不对他保持警惕,而是一味顺从他,崇拜他,那么很快会被他的恶侵染,成为为虎作伥的帮凶。”
      “提醒她确实不容易,他这几年的做法,称得上光明正大,他和上学时一样聪明。这样的他,在外人眼中,善恶难辨,也只有你自始至终对他戒心难消。”
      “他甚至变得更聪明了,他似乎从麻瓜那里学会怎么玩弄政治和舆论。”
      “这是你这个圣人要操心的事。”
      “好吧,我不用无聊的话题耽误你的时间。那么下一个问题——你和玫瑰女士关于法国聊得怎么样?”
      “很愉快,看得出来,她在法国生活过多年,对巴黎相当熟悉。”
      “生活过多年吗?那就不是她了。”
      “这个她是谁?”
      “一个学生,华尔特是她的中间名,从德姆斯特朗转学到霍格沃茨,毕业前又重回欧洲大陆,至今再无消息。她曾和卢修斯·马尔福是男女朋友,但显然已经分手了。”
      “难免要分手,和马尔福门当户对的只有布莱克。”
      “不是她也好。我不愿与我的学生为敌。”
      “除了格林德沃,你的哪个敌人不曾是你的学生?比如他,你从看到他第一眼就不喜欢他。”
      “这是他告诉你的?那么他一定没说过,当初的他有多不讨喜。而且警惕不等于敌视,他不能因为我的态度不如他所愿就走到我的对立面。他原本有更好的选择。”
      “他现在选择到的不好吗?实力高强,容颜永驻,贵不可言,如日中天,信徒众多,甚至佳人为伴——”普威特夫人面色一沉,抬起脸挤出一声冷哼:“你对玫瑰女士抱有期待,我却对她心生不满。当年的他若是现在的他,若没有中间失踪的十年,他身边的金发女郎一定是我!”
      “普威特夫人,在他身边也不一定是幸福的——”邓布利多试图宽慰。
      “我认为是幸福的!”普威特夫人打断了他:“我曾羡慕过贝拉,她受过他的指导;我曾羡慕过纳西莎,她得过他的宠爱。现在,我羡慕,乃至嫉妒这个玫瑰女士,恨不得取而代之。我固执己见,心胸狭窄,始终如一。”
      “你不必这么自嘲,夫人,你和当年已经不一样了。”
      “不,一样的。”
      普威特夫人慢慢起身,向下俯视壁炉的火焰:“我虽然结了婚,但我始终不爱我的丈夫;我没有生孩子,所以我不懂母亲的责任。数十年过去了,我的外表老去,但我内在未变,我还是曾经那个迷恋他的柳克丽霞·布莱克,被他欺骗被他利用也无怨无悔。所以,邓布利多先生,别再通过我的侄子们让我帮忙。当然,以后我也帮不了了。”
      邓布利多面露疑惑:“不是意愿问题吗?怎么是能力问题?”
      “我们刚说过他记仇,你这会儿就忘了吗?你觉得,当初放弃捷径、后来铤而走险的他真的对我、对我身后的布莱克家族毫无怨言吗?他明明是后裔,却得不到我们无条件的支持,他难道不愤恨?我可不信,于是我背离了父母的意志,躲在普威特家苟活了多年,如今暴露出去,你觉得他不会找我清算吗?”
      “你是说,他可能将要对你不利?我会叮嘱吉迪翁和费比安,让他们保护好你。不过,既然有这个风险,你向我解释后,我也不强求你再帮这个忙,让你去找玫瑰夫人,间接在他面前暴露。”
      “不,答应帮忙时我就想明白了,我终于不再畏惧死亡——”普威特夫人模糊地笑了一下:“只要他能再来见我一次。”
      说完这句话后,她泄了一口气,却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以精力,疲倦地坐回躺椅中:“我们互道晚安吧,邓布利多先生。最后一句忠告——既然你清楚他诅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也从我这里了解到诅咒的力量和范畴,那么别再试图在这上面做文章,否则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虽然我这样讲,初衷是不想让你拆穿他,但从结果考虑,你一定会接受我的劝告。”
      “我确实会的。”邓布利多点点头又补充:“无论如何,夫人,我都会交代吉迪翁和费比安一番。如无必需,请你最近不要独自外出。最后,晚安!”
      邓布利多的脸很快消失,壁炉里只剩下普通火焰,烧得木柴在安静得如同坟冢的房间里劈啪作响。壁炉前的妇人垂下眼帘,未几被困意裹挟,沉入混沌的梦境。现实中被缺失感折磨大半辈子的人,梦中却无比富足,她思念多年的人,就站在她的不远处,一张脸英俊迷人,笑得骄傲又自信,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她默默想着,却连梦里都不敢念出口,因为她害怕——不是怕他的黑魔法,而是怕自己因为诅咒一睡不醒,错过死前唯一的最后的重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43章 2-22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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